李炎作为警察和伍江之间的桥梁，很自觉的做起传声筒的工作。
  周一晚上接到刘叔的信息，第二天中午就来跟伍江通报进展。
  “刘叔昨天来学校门口观察方久，似乎被他发现了，方久还释放了一道恶意。“
  “恶意？”
  “怎么？”
  伍江摇头：“没什么，感觉有点失望，弱。”
  “啊？恶意为什么能和弱挂钩？”
  伍江先劝了句：“坐吧，都是同学，别人看到也没事的。”
  李炎不知道是不是想维持校园恶霸的人设，没有坐到旁边，隔着两米坐在另一张石头桌子前。
  这边也懒得再说，解释起来：
  “我上周跟你说过，灵子有可能不是我们世界的，它也许来自于实验意外、宇宙奇观、或者是一个灵子世界，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最后一种。那么假设有一个灵子构成的世界，里面有灵子生物，这些生物投射到我们这里时，出现我无法理解的‘异常’就很合理，对不对？”
  “嗯，有道理。”
  有道理但不一定是真的，如同科学发展一样，很多事情都是先猜测，再验证或推翻，推翻的话还要再猜。
  “现在虫子居然会对一个明显比自己弱的人类，表现恶意，要么虫子被方久的记忆给污染了，要么‘灵子生物’本就和人类互为猎物，不管真相是哪种，都不怎么高明。”
  李炎理了理，有点没懂他的逻辑：“为什么这样就不高明了？”
  伍江反问：“让你去杀一只鸡，你会有敌意吗？”
  “……我没试过。”这个答案暴露了他在学校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恶霸，实际连鸡都没杀过。
  “不会的，动手杀鸡的人不会有任何恶意，他们想的只是怎么做能让鸡少抽搐几下，维持比较好的肉质。这样的思绪无法在灵子感知中形成情绪反馈。”
  初夏的树荫下，李炎感受到一些寒意。
  他知道伍江想的都是些什么了，那种也许只要一两个就能主宰一大片区域任何生命生死的高级生命形式。
  “我们世界有导弹你知道吧。”李炎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问题是现有的导弹能瞄准和追踪人吗？那东西还不是人。”
  “视频线导导弹应该可以吧。”
  这里已经是伍江知识盲区了，他也不知道灵子生物能不能应付导弹，说：“你今天太能杠了吧。”
  李炎闻言挠挠寸板头：“我就是觉得，咱们的文明不该沦落到食物的地步。”
  “等认知异常是什么再说吧。”
  “是啊。”
  异常是什么很关键，最少从伍江口述的现象推测，异常里等级最低的是等级二就觉醒了能力的黄京，可那进步效率，等级二明显不是他的极限。
  有非常大的几率，异常的成熟体至少都是等级四起步。
  这种存在一个都要命，何况李炎和伍江两人就发现了四个！
  没看到的地方还有多少？
  异常的话题总是没好办法，李炎换了个话题：
  “大学教材有消息了，这个月月底就会送到。长风灵子科技大学确认延期，所以教材要从风临府弄，我已经托人去办，本月底下月初会到。”
  “好，辛苦你了。”
  “觉得我辛苦的话不如分享些能力觉醒方面的经验。”
  没提回报，因为等级二体验的报酬早就给了。
  伍江想想，和李炎接触几个月来确实没有导致身边多出奇奇怪怪的盯梢人员，家里后面那栋楼的等级二也基本确定是个普通租户，动线上看职业可能和方久一样，是基础学校的灵子课老师。
  确实能保密的李炎，给点帮助也不要紧。
  “你最早出钱找我买课外教学时，能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要再进一步，只能是具体操作。再说说，你现在对未来的能力有什么期待吗？”
  “我以前跟你说是想要精神防护吧，可我现在觉得【灵子感知】和【念动】真的很厉害啊。至于决心，我希望现在正常的生活能继续下去，不要搞到满地都是死人，灵子能力者无法无天的地步。”
  “为了这份决心，你能付出什么代价？”伍江问了个严肃的问题。
  李炎回答得也认真：“完全不惧怕死亡我不敢说，因为还没遇到过那样的场景，但如果有制服嫌犯的机会，应该会上吧。”
  伍江给出评价：“你在同学里决心算不错，只是仅仅如此，无法定位能力。”
  “啊？难道非要有个拼死也要做到的目标？”
  “我说的是‘定位’，意思是确定你觉醒的时间段，如果你的意志足够强，能精确到两天以内。”
  “……”想说这也能做到，可总觉得见怪不怪了，等级五大概没什么做不到吧。
  伍江也没解释原理，就按着李炎的想法顺着向下推：“我们基础学校的灵子班学生，在决心方面大多数都不怎么样，你也不用着急在这方面下功夫，毕竟只是个初级能力，后续能开发到什么地步都未知。
  我们去坟山那天给你临时升到等级三时，我剥离了你身上的‘质量’，异质的流失，能让你感知力更强。觉醒也一样，可以通过控制身上的异质成分，来进行定向觉醒，一般等级二没这个待遇，我可以卖你个人情。”
  能自主选择能力方向，不得不说这个人情有点大。
  可李炎仔细想想，无法舍弃“可能性”。
  “你说过同为灵子感知，也会有配比不同的情况吧，纯度高和不高有什么区别？”
  问得好，抓关键的能力很强，有活下去的潜力。
  伍江思考着说：“我没专门研究过，只能参考自己的体系，说的不一定对，你随便听听就行。混合能力容易适应更多的场合，单质能力则在强度上占优。
  还是用【念动】来举例，混合型的念动，在形成墙壁或罩子之类的壁障时，具有一定的精神防护力，当达到一定强度时，能表现出全面防御力。单纯‘质量’型的【念动】在使用者水平完全相同的情况下，应该有稍远的打击距离和更强的物理作用力。”
  “有没有必然觉醒混合型【念动】的办法？”
  “哈哈哈，你想得挺美。”伍江笑完解释，“把所有类型‘异质’都留下来，意味着有觉醒任何能力的机会，我当时应该说过，人的主观意志不能影响结果，这无数的可能，也许会让你生成个浑身长毛的能力。”
  李炎听到浑身长毛的能力，抖了抖鸡皮，还想努力：“可是混合型能力似乎很好用啊。”
  “方久老师开学时有句话我认为说得不错，‘均衡发展在能力不足时意味着平庸，达到一定的水准才称得上六边形战士’，这一定水准可不是半吊子就够用。你现在有机会，我个人意见也是先觉醒单质能力，虽然很多场合可能完全没有用，但纯净的能力能让你跨过等级四的门槛更顺利些。”
  方久现在是等级四，伍江最差等级五，说是整个长风市的黑白双煞都不为过！
  这两人的思路达成一致，李炎再想贪多也知道该怎么决定。
  而且，跨过等级四的诱惑太大了。
  李炎已经不是开学初的菜鸟，他现在知道灵子警察和金戈事务所那帮家伙里比较强的，在伍江这个完全只考虑融灵水准的分级体系下都不过等级三。一旦上了等级四，意味着站上了金字塔上层，说句话别人都会用更多的心思去解读。
  “那就单质吧，还是精神系，我不想被奇奇怪怪的精神能力控制自己。”
  “很好，你先回家练着，我觉得时候差不多时会给你调整异质，这东西会随着你融合灵子再度向混合状态转化，所以到了觉醒期每天都要调整。”
  听说竟然要每天调整异质，李炎内心吃惊。
  伍江是他本学期才发现的领路人，除了嘴皮子功夫，动手帮助的时刻就等级三和等级二的体验。这两次加一起，伍江的总耗时都没超过一分钟。
  所以每天调整，是下大本钱啊。
  这事对伍江来说可能很轻松，但李炎心中有分寸，别人这是在投资自己，追求的是未来的长期回报。
  自己竟然被人这么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