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华把夺运蛊从凤万云身上剥离出来，被夺运蛊夺去的寿数会还回去。

  她放开了对凤万云的禁锢，因为没必要了。

  凤万云能动之后，头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身体的虚弱感让她没能第一时间起来。

  “你是圣巫！你怎么能这么做。”姜赤木惊吓过后怒气道，“你骗了我，你骗了所有的族人！祖对得起祖巫吗，你不配做圣巫！”

  姜赤木气的眼泪都出来了。

  与她三十来岁的年龄相比，姜赤木的反应略显得幼稚。

  妉华对此不以为怪。

  黑凤山与世隔绝，虽不限制出山，但一般族人都不愿意出去，黑凤山上衣食住行基本都能自给自足，这里的人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也就造成了黑凤山里的人大都心思较为单纯。

  凤万云听到姜赤木的话后抬缓缓抬起了头。

  “你说的南楚王会保下黑凤山，是不是也是骗人的——呃！”姜赤木被凤万云老态龙钟的脸吓了一跳。

  片刻间，凤万云已老到行将就木。

  “你们懂什么，呼、呼。”凤万云的嗓子带着回气声，“外人早想把巫族除之后快，他们说我们是害人的邪道，让百姓害怕厌恶我们，呼。

  百姓愚昧，哪里知道我们巫族才是从上古延续下来的正道。南楚王说愿意跟我们合作，让我们巫道成为国教，我怎不试一试。

  还有，呼、呼，这些年我为了让朝廷不对黑凤山出兵，做了多少事你们都不知道。”

  妉华识破了凤万云的狡辩，“所以你认为你夺舍了凤丁禾、偷走江澜的寿数，你都没有错，你都是为了族人。

  你打着为巫族好的大义，不过是想活的久一些。你做的阻止朝廷对黑凤山出兵的事，是指把族人‘嫁’给官员富商？”

  妉华一抬手，把正要偷偷溜走的南楚王世子谢璟压躺地，“……送个圣巫女给这位世子做玩物？”

  曹敬两人都有这段记忆，南楚王想借助黑凤山的巫人的能力抢皇位。

  凤万云的那点小算计，在南楚王眼里什么都不是。

  本来是南楚王想让黑凤山的所有巫人为他所用，却让凤万云觉着巴上了南楚王黑凤山才能避免灾祸。

  为了让南楚王满意，凤万云给了南楚王他要的能控制他人的蛊虫。

  南楚王提出要给世子娶一位圣巫女，凤万云同意了。

  世子已有世子妃，娶个圣巫女回去是当妾的。

  刚才谢璟看货物似的看妉华，是以为妉华是凤万云给他挑的圣巫女。

  被凤万云的说动了一分的姞陆岩和姜赤木，内心里汗颜。

  姞陆岩驳斥凤万云道，“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做的再多都不对。”

  姜赤木则上前用谢璟的腰带把谢璟捆了起来。

  谢璟再被放躺，她才注意到。谢璟要是就这样跑了，对黑凤山只有坏处。

  她去接谢璟进了山，谢璟带的不止这三人，南楚王府的一队人马都在山外等着，谢璟跑了，很可能会带兵进来报复。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谢璟真有些怕了，“父王唔唔……”姜赤木用一个香包把谢璟的嘴塞住了，没让谢璟说完威胁利诱之类的话。

  她听不到谢璟的威胁，等于没有威胁。

  “我不想死……”凤万云呼出最后一口气，没了气息，是老死的。

  妉华照例截胡了凤万云的一部分记忆。

  圣巫死了是件大事，姞陆岩敲动了祭祀大殿前的金光铃。金光铃是件法器，铃声能传遍黑凤山。

  姞陆岩和姜赤木决定先只对各族族长以及几位圣巫女说出凤丁禾被凤万云夺舍的真相。

  要不要对普通族人明说，等各族族长一起商议决定。

  在姞陆岩和姜赤木忙着摇人的时候，妉华进了祭祀大殿。

  她先去看了江澜。

  江澜已经昏了过去。

  但对江澜是件好事。

  跟凤万云相反，江澜在一点点变年轻，是她的寿数回来了。

  江澜变得呆滞，是因为她自己主动关闭了识海，把魂魄跟身体隔离开，造成了身体无主魂控制状态。

  原本凤万云是想夺舍江澜。

  夺舍过的身体寿数会大减，凤万云成了凤丁禾后，二十年后身体已走上了下坡路。

  凤万云盯上了年幼的江澜，把她留在圣祖山上教导，想培养出一具上佳的夺舍身体。

  凤万云想要新身体，又不舍圣巫的至高地位，所以打算在江澜成为圣巫女后，她把江澜指定为下任圣巫再进行夺舍。

  江澜觉察出了什么，成为圣巫女后时常离开，后来一离开就是两年。

  凤万云笃信江澜会回来，因为她早给江澜身上下了一种傀儡蛊的子蛊，子蛊远离母体的时间一长，会躁动不安，进而噬主，江澜不回来只有死路一条。

  江澜如她所想的回来了。

  只是她没能如愿，江澜的识海自我封闭，她无法夺舍。

  最后，她只得用了备选方案，以夺运蛊借走江澜的寿数来为自己续命。

  见江澜没事，妉华来到了祭祀大殿正殿。

  正殿中央是个祭台。

  祭台上方悬挂着一把长有两米多环首刀，名为斩空。

  斩空刀据说是祖巫留下来的巫力武器。

  被选为圣巫女的最后一关，是以巫力启动斩空刀。

  在肉眼看不到的层面，斩空刀附近有蜘蛛般的裂纹，内里透出另一个世界，即废土星球的规则气息。

  至于裂纹是怎么形成的……妉华往斩空刀内里看了看。

  斩空刀真能斩空，刀内嵌合了能破空的古巫纹。

  每年祭祀的其中一项，是圣巫启动斩空刀，对空连斩三次，以示对祖巫强大的崇敬。

  用能破空的法器年年斩几回，空间被斩出裂纹不稀奇。

  再斩个十几二十几年，有可能把两个世界都打通了。

  就算从现在开始不再斩了，裂纹也会慢慢扩大，最多是打通两个世界的时间拖后个几年。

  到时候在空间冲击下，整个黑凤山都可能被毁灭。

  这才是黑凤山真正的危机所在。

  妉华从仙荔空间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银盒子样的东西。

  “嗖。”

  看着是实质的银盒子，飞到了裂纹中央一下子没入了进去。

  银盒子是妉华改良后的游戏操控器。

  没多大会，银盒子从裂纹中央隐现出来，回到了妉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