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水？”
李苍心里一咯噔，目光先是看了眼副驾驶，再是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
“风挡那边漏水？真的假的？”
李苍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相信，像是这种六十年代的老旧机型都不会出现如此离谱的情况。
因为飞机增压的需求，飞机机舱的密封性标准很高，如果有泄露的情况，那大概率会造成慢释压的问题，显然是不可接受的。
如果风挡玻璃的缝隙能漏水，也就是等于密封不严，那么增压.......
李苍经过上次的事件后的确养成了一个好习惯，看飞机的故障不会仅仅限于片面，而是能够更早地看到故障之后会延伸的问题。
“增压没问题。”
不过，庆幸的是座舱高度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这说明就算是真的有密封不严的情况发生，情况也不算很严重。
先确定增压没有问题，李苍松了一口气，但是并未完全放松。
一边目光扫描着遮光板和风挡玻璃之间的结合处，如果有密封不严的情况，那么基本就是在这边。
另一边，他呼叫了下乘务长，让乘务长做一个快速巡舱，保证所有乘客坐到原位并系好安全带。
通常在飞机进入稳定巡航后，有些乘客会选择起身在过道走动。如果没有气流颠簸且没有对乘务组或者其他乘客造成困扰，乘务员们一般不会管，尤其是在长航线的时候，
李苍是带着任务进来的，他知晓飞机一定会出事。尽管不确定跟所谓的进水有没有关系，但还是小心些为好，省得一会儿出于紧急状况的需求大幅度机动而伤了人了。
不得不说，很多人都是经历过事情才会成长的。
操纵方面的先不说，单单是在运行方面，李苍成长了很多，可以兼顾很多方面了。
做完这一切，李苍快速瞄了眼顶板，确认没有遗漏的故障灯，便是上身略微靠向右侧，凑近了去看号风挡。
“你刚才在哪儿看到水渍的？”
副驾驶伸手往遮光板上方深处摸了摸，这次却是没有摸到有什么水渍的感觉。
“不对啊，刚才明明摸到的啊。”
副驾驶有些奇怪，于是解下腰部的安全带，将座椅往后调了调，半起身往更深处摸去。
由于视角的限制，李苍看不见右侧风挡与遮光板相交区域的情况，他倒是没有去解安全带，而是等着副驾驶自己查看。
不是说飞行员在航班途中不能解开安全带，在安全带限制了自己必要的行动后，那就可以将安全带解下来。
不过，飞行员半起身毕竟不是正常的姿态。在这个姿态下，飞行员实际上是不太方便应对突发情况的。
因而，为了确保飞机始终处在至少有一个人可以随时控制的前提条件下，李苍才纹丝不动。如果一会儿副驾驶还是没有找到，那就让副驾驶坐回去，然后他再试着去找密封不严的地方。
分工相当明确，脑子也很清楚。
果然，在大约五秒的探索后，副驾驶咦了一声，马上轻轻敲了最深处遮光板的地方：“这儿，这儿是湿的。”
“真湿了？”
李苍悚然一惊，目光放到风挡之外。此刻，从外面是可以传来噼里啪啦的雨滴撞击风挡机身的动静的。虽说罕见的雨云穿梭没有颠簸，但是外界的确是有降水的。
毫无疑问，水渍就是从外面渗透进来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来说飞机的密封可能真的存在问题。
“你先坐下，我看看。”
李苍叮嘱期间，当先还是对密封性的问题抱有怀疑态度。
比较大可能性还有一個，那就是舱内水汽凝结汇聚，然后顺着风挡玻璃流到下方，从而产生的潮湿现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属于正常范畴。
副驾驶听话得很，当下就赶忙坐好。
“看好飞机。”
副驾驶点了点头：“我知道。”
说完，李苍也解下安全带，稍稍起身，左手扶着遮光板边沿，侧着身子，右手往号风挡那边凑。
还好李苍所在的这个副本身体的臂展够长，倒是能比较顺利地摸到风挡和遮光板的交汇处。
“真有水啊！”
说实话，如果光从肉眼来判断，还真不好看。因为虽说是在白天，但是飞机在云中，光线并不算太好，夹缝处又受到些许遮挡物遮挡，那里更是偏暗。
但是从食指和中指指尖传递过来的湿润的触感是做不了假的。
心里一咯噔，李苍立刻沿着夹缝处往左边探寻过去，结果发现除了起始发现的区域，其余地方都是干燥的，没有任何问题。
李苍皱紧眉头，回身坐下系好安全带，心里已经泛起一丝不妙了。
潮湿的地方是处在号风挡靠近右下角的地方，其余地方都没有问题，看样子不太像是水汽凝结的情况。
因为刚才李苍在触摸时碰到了风挡，入手一片温热，这才想起来因为风挡加热系统的存在，前方的号和号风挡始终是热的，水汽不太可能在风挡上凝结，自然也不会从上面流下而汇成潮湿处。
“是有吧？”副驾驶看向李苍：“是因为漏气了吗，密封不严，外面的雨水渗进来了？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李苍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我也是。”
说完，他歪了下头：“这种情况有检查单吗？”
“风挡密封不严，没有吧？”副驾驶努力回忆了下，然后低头去看ECAM显示，上面并没有跳出来什么警告信息。
ECAM系统是空客别于的电子式集成监控系统，可以持续监控飞机各系统的运转，一旦哪里出现了问题，报警系统会自动跳出来，甚至还会引导进行检查单处理，相当便捷。
“没检查单，增压也没有问题，ECAM也正常，那是不是就没事了？”
“没事吗？”李苍心里莫名地掀起一丝不安。
现在的情形的确比较诡异，像是要出事，但是似乎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副驾驶反倒是比李苍安心一些：“哥，应该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在电光石火间，原本正常的号风挡毫无预兆地直接当空炸开。
副驾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击过来，整个人竟然直接被吸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