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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再次相见

  在见到那女子的面容时,他脑中仿佛刹那空白了一瞬,竟不知做如何反应,身体不自觉的咚的一声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向后移了一下。
  脚也不听使唤的定在当处,此刻不用旁人说,他也自知他这一刻只怕就如那呆头呆脑的木偶般,身体僵硬,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从营帐外走进来的人。
  浑身的血液倒流着,尤其是在那人在缓缓走向他,直至走到他面前,两人近到他能看清她清隽的眉眼和淡粉的唇,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冽之气,那一刻,他仿佛都听得到自己重而响的心跳声……
  他仔细辨认她的面容,当即心口仿佛忽而被浸了冷水拧过,又仿佛忽而架上焰火燎过,又冷又热。
  旁边的人不知道将军为何见到这女子为何会失态,旁边的卢强倒是十分的清楚,不过他也被惊了一下,找了很久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而且还是和竹青一起来的,谁能想到他现在的感受。
  但是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也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沈临君整个人都哑然失声,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一阵风起云涌,不知不觉他就红了眼,眼睛是一刻都不曾从她面上离开,就差连眨眼都给省了。
  “将军,属下自知有罪,特来向将军请罪。”
  竹青在旁边跪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知道他大概是不能善终了,只是想把自己的妹妹救出来,他答应过父亲母亲要照顾好妹妹,但是他却食言了,是他弄丢了妹妹,现在找了回来,他想要护好她,不让她再受那么多的苦。
  他也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私信连累了姜林,况且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相信将拒绝心中还是放不下她,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星染就不一样,她会受到百倍的折磨,就当他是欠姜林的,要是他能活下来他一定会感激她,忠于她。
  而沈临君却没有理他,没有给他一眼,他慢慢挪动脚步,脚上好像有千斤重,重得他抬不起来,每挪一步都仿佛是走在荆棘刺上。
  他终于走到姜林面前,眼睛时刻不移的盯着她的脸,像是要将她看得再仔细一些,双手颤抖的抚上她的脸,出口的声音明显已嘶哑:
  “卿儿。”
  单单两个字,道出了他所有的思念,期盼已久的人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毫无征兆的,他不知要作何反应。
  他曾经想过,如若要是还能见到她的面,他会如何,他想他应该是会大声质问她,为何要背叛他,为何要欺骗他,为何要离他而去,或是直接就将人绑了,关她个三天三夜,最后问她知错了没,但是事实上他什么也做不了,光是看见她,就让他心跳加速,全身不能动弹,嗓子沙哑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更是说不出质问她的话,关她几天的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在反复确认:“卿儿,真的是你吗?”
  他的手轻轻的摩擦她的脸,如一件易碎的宝物,不敢用力,害怕碎掉,但是又不肯放手,害怕眼前的人只是在梦中,下一秒就会化为泡影,再次消失不见。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谁能想到平时看起来威严肃穆的将军,竟然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好似换了一个人,竟是让他们大跌眼镜,当然的,他们也识相的出去了。
  临走时小心的打量过姜林一眼,果真是长得好看,不过任多少绝色美人在将军面前晃悠,但是将军瞅都没有瞅一眼,也不知这女子是有人过人之处 能让将军对她如此放不开手。
  而姜林觉得沈临君的反应才是令人费解,就算是再麻木的人,都会看的出来沈临君的反应,况且她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如何不能发现他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什么,那眼神中分明带着余情未了,怪不得竹青会对他说那些话。
  不过正是如此才让她费解,分明以前对她痛下杀手的也是他,还杀了梅姐左岸的两条性命,想到这个她看他的眼神中就加了几分仇视。
  但是现在恋恋不舍的也是他,这倒是让她最为不理解的,让她看清了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情。
  姜林没想过是这种情况,不过这倒是与她设想的情况要好很多,姜林也奢望过他会看在他们曾经好过一场的份上,能让他对她们手下留情,但终归是奢望,她也没报多大的希望,现实却是要乐观很多,至少现在看来她是有希望救下星染的,就不知这希望能有几分,但她总要试试的。
  “我要见星染。”她开门见山道。
  沈临君不知道为何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加上刚才她那一闪而过的表情,语气里对他的疏离,这些都是让他心头一阵刺痛,在看看面前跪着的竹青,他就知道星染为何人,他的卿儿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求情,他的目光就沉了沉。
  他松开自己的手,看着她的面容,虽然有变化,脸蛋似是张开了一些,头上就随意的插了一根简易的木簪,其余的头发散落在剪头,身量又好似长高了些,变得更加的苗条,一袭轻薄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看上去身量单薄,脸上消瘦了,清减了许多,他眼底闪过心疼。
  但是想到他的卿儿怎么能为了旁人来和他求情呢,他冷眼扫过一旁跪着着的竹青,一副负荆起罪的样子,可真是做足了的样子。
  “你出去。这话是对竹青说的,他说完之后还不等他起身,卢强就进来将他拉起押了出去。
  现在营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靠近她,双手捏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语气上就强硬了许多。
  “卿儿,你见到爷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旁人吗?你就没有旁的的话要和爷说吗?”
  沈临君比姜林整整高出一个头来,看她的时候都要微躬着腰,才能与她平视。
  姜林才将头抬起来,与他的视线对上,此时她已经归为平静,语气平稳的回他道:
  “将军想让我说什么?”
  她现在很想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两条无辜的生命,但是她最终想了想,他们是被自己连累了,自己有什么权利质问他呢,他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何故还要质问。
  同样的在姜林说出这句话之后,沈临君却不敢在问了,他慌了,他怕听到他最不想听见的,他在自欺欺人的想着,他不问,她也不说,那他们之间还是能回到以前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她能在她身边就好。
  难得的他最先败下了阵,在与她的对弈中他总归是输了那一方,输得一败涂地。
  他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拉进怀里,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卿儿,我们不说了,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回来就好。”
  姜林赌不定他现在的意思,只是觉着她现在甚是不自在的慌,但是想到现在星染不知情况如何了,莫不是已经受了刑或是…她不敢再往里面深想,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现在看来她身上还是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那她为何不利用,虽然不知道有多少,能持续多长,但是只要足够她将星染救出去那就成了。
  沈临君正兀自的感受自己怀中的柔软身段,带着满身馨香,抱在怀里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不敢想自己还能触上她的肩膀,抚摸了她的脸庞。
  只是还没过多久,怀中的人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将他推远了半尺,就算她极力控制不想后退半步,但是他还是察觉到了她对自己排斥,不免心凉了半截,但是想着这营帐在城外,路途遥远,她应当是乏了,累了,精神不振,或是他们分开这么久了,她对他生疏了也是能理解的。
  “怎么了卿儿,可是累了,还是乏了?来,先坐下。”
  他拉着姜林就要让她在太师椅上坐下。
  “将军!”
  他拉着她的手一顿,他的黑眸陡然泛了猩红,他大概知道姜林接下来要说何话,但是他不想听,他缓和了一下脸上表情,才转头看向她。
  “卿儿可是饿了,我让人传膳来,先吃点东西,来人。”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将军,星染现在…”
  “闭嘴!”他厉声打断她,姜林被他突然的呵斥吓得一惊,手上就下意识的收紧了些,从这边就传到了另一边去,他穆然的将手收紧了些。
  “卿儿,爷不是吼你,现在我们之间不需要提起无关的人,我们先用膳,用完之后,你要与爷说什么在另说。”
  他叫人传了膳,卢强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摆起了桌子,陆陆续续的将菜都抬上来,整整摆了一圆桌,之后卢强又带着人都退下了,沈临君没有留人下来伺候,只有姜林和他,他拉着姜林坐下。
  “卿儿吃点东西。”他夹了一块肉兔肉放到她碗里。
  “怎的清减了许多,多吃点,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不过现在回来了就好,来在尝尝这个。”
  他又往她碗里夹了块不知是什么肉,看上去是炙烤的十分到味,金黄诱人,她却没有什么胃口,可能是吃惯了清茶淡饭,这些东西让她觉着食不入味,吃不下去。
  现在看来她是有希望的,靠着他对她仅存的温情,她拿起筷子,将东西夹起入口,油脂在她嘴里爆开,让她觉得有些反胃,面上没有表现半分。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也是,此次行军就带了几位厨子过来,食材也有限,做的东西自是没有府中的精细,等明日我命人去城里带些食材过来,卿儿想吃什么就尽管吩咐他们做就是了。”
  他现在丝毫没有提以前的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姜林却是食不下咽,心中一直挂念着星染的事,沈临君一直避而不谈,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好不容易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他叫人收拾了,又要拉着她就寝,姜林实在忍无可忍,嘶吼出声:
  “沈临君,我们不要在装傻了,我也装累了,你知道我来是要来干什么,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你想怎么样,是要杀了星染,还是要杀了我,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受着,但是我想要你给我们一个痛快。”
  这一切的平静就让姜林的一通话给打破了,然而在这所有平静的背后都是假象。
  “卿儿在说什么?爷怎么听不懂。”他苦笑一声,双目猩红,渐渐向她靠近,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姜林随着他的靠近渐渐后退,退到不能再退,她心里也有点怵得慌,知道他手段狠辣,对自己也未必能留情,她也不是那么的不怕死,至少也要痛痛快快的死。
  “沈临君,我想救星染和竹青,今日我来就是为了这个,我知道现在没那个能力,但是就算是死了,我也知足了,只求你能给我们一个痛快。”
  “闭嘴!你再敢说一个死字试试,谁能让你死,除了爷谁都不会,但是爷更不会。”他怒红了眼,眼睛里已经开始蹦出了血丝,剧烈起伏的胸口在预示着他将会发怒,捏着姜林的手臂就像是两只大钳子,夹得她生疼。
  但是姜林退无可退,必须迎难而上,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就连星染和竹青也会随着她一同掉下去,她的目的也不是带着两人去送死。
  她收敛了刚才对他的戾气,等他缓和些她才慢慢说道:“我知道我当初背叛了将军逃了出来,但是我从未后悔过,但是现在我来到这里我也从未后悔过,所以我就想知道将军是放还是不放,请给我一个准信,只要将军放了他们,我会任凭将军处置,将军不是和卿儿说过,想要什么,就要用什么去换吗?”
  她猜到了他不会杀了她,只是她就再次回到他身边做他的妾,或者连妾都不如,她认了。
  “卿儿想为他们求情,卿儿和他是什么关系,卿儿与那刺客是什么关系?他竟能值得卿儿这般舍命相救,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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