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姜林全神贯注,剪开衣服之后,就看见那伤口泛着红血丝,随着衣服一起撕开,露出狰狞的伤口。
  这血腥味确实不好闻,她皱起了眉头,他背上不止是只有这一道伤口,上面还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刀疤,有新的也有旧的,旧的是她早就看到过的,新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添上去的。
  姜林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她来缝针,分明军医就在旁边,他为何不用,非要让她来操作,这是为了让她记清楚这伤是为了她而受的吗,还是让她感恩戴德。
  拿起用烧红的针,上面连着用酒消毒过的线,随着军医的指导,将伤口一针一针的缝上,本就是那针线的手,缝起来出奇的稳当,一针一线,穿过裂开的皮肉。
  沈临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随着脸颊流下,他在忍耐着,虽然麻沸散作用强大,但是也抵不住硬生生穿过皮肉的疼痛,刺骨钻心。
  营帐里的火光微暗,不时被风吹的飘飘忽忽的晃眼睛,军医将火光抬到伤口旁边,让姜林看的更仔细一些,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给缝歪了。
  所幸姜林手法稳练,初步看来还是好的,伤口缝的整整齐齐,深浅有度,他的心就落了几分。
  姜林全神贯注,沈临君趴在榻上,嘴唇发白,虽然用的是麻沸散,但是针扎在肉上的疼痛不是没有感觉,脸上聚集着汗珠,不吭一声。
  “卿儿上次爷是帮竹青这么治伤的吗?”
  他突然开口,死死盯着手上的针的姜林一下子根本就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直到一针完成,手里手,她才反应过来。
  “竹青的伤不是我缝了,是大夫缝的,我只是换了药而已。”
  “是吗?也是像这样光着身子换药的吗?卿儿是不是看过他了?”
  姜林没理会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换药穿着衣服怎么换,真是受了伤还不消停,拿起另一个线,开始下手另一针,希望能堵住他的嘴,疼了就说不出话了。
  军医在一旁捏了一把汗,他这是听到什么私密话,现在只恨自己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立刻消失在两人面前,免得让自己看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倒是将军会轻易放过他吗?
  正想着,三皇子欧阳璟从外面拉开帘子自己进来,就看见姜林拿着针在帮沈临君缝伤口,这画面冲击到她了,而正规军医却在一旁抬着蜡烛帮她照明,他脸色十分的不好,站在门口口看着他们,他骂道:
  “蠢货,你们在干什么,这事是能开玩笑的吗?她是军医吗?沈临君,你是疯了吗,是没有军医还是说军医没有手,轮到她还给你缝针?你的手是废了吗?”
  他语气恼怒,一记眼神给到了军医,吓得他抬着拉住的手都晃了一下,烛火闪了一下。
  姜林不受他的影响,继续做着眼前的事,一丝眼神都没有给欧阳璟,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倒是旁边的军医,露出为难的表情,但是又不敢贸然开口,深怕连将军都给得罪了。
  欧阳璟明白了,这是大概是沈临君的意思,这军医不敢这么做,他在想他莫不是疯了,放着军医不用,让这女人给他治伤,他就不怕被治死了,是什么人都能帮人缝针的吗,小心她拿刀一刀了结了他,美色要人命呐。
  而沈临君看见一旁的欧阳璟,脸色更加的黑,他眉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冷冽如冰,双眉拧得紧紧的,让人感到一股可怕的压迫感。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去找你。”
  他对欧阳璟说道,语气中没有温度,虽然平时他说话从来都是这般,但是现在欧阳璟知道他的冷漠是从何而来,也知道这次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沈临君,沈临君,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出去。”他眼眸处透露出冷意,不想让他再说一个字。
  欧阳璟看看沈临君,再看向姜林,眼中是难以平息的怒火,最后负气一声,拉开帐帘走了出去,帐帘被他大力摔得晃荡,从外边掀起一阵冷风。
  从面上看姜林没有那么的慌乱,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成什么样子,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抖,要冷静沉着,相信自己可以的。
  见姜林松了一口气,沈临君反而笑了。
  “卿儿是在紧张爷吗?是不是怕爷就因为这个会送了命?”
  姜林依旧没有了回他的话,拿起旁边的纱布沉默给他包扎伤口,将最后一针缝好,姜林才微微,喘了一口气,起身收拾着用完的东西,用剪刀将布条剪开,上好药,用布条将伤口给缠上去,最后再打个结,伺候他将衣服穿上去。
  姜林面上神色难辨,说不上是难过,也不能说是庆幸没伤到自己
  幸亏只是伤的一处,姜林在想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帮她挡剑,倒是也多了那么几分真心实意。
  旁边的军医见伤口已经缝好,看起来还不错,想来这位姨娘看着柔弱,下手还挺狠,就是普通人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害怕,谁还敢上手,看来这不能光看面貌定人,想到这次将军没有什么大碍,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姨娘针法了得,下手又快又准,手上还稳当,实在是了不得,想来这以后换药怕是要麻烦姨娘多操心了。”
  “应该的。”姜林和军医客气一番。
  沈临君起身穿好内衫,示意军医出去。姜林就默默收拾着地上的残物,剪烂的衣衫,还有擦血的帕子,剪刀什么的。
  手伸进盛满清水的盆里,将手上的血洗干净,清水瞬间就被染红了,变成一盆血水,她正准备抬去倒掉。
  沈临君用手将姜林拉住,让她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的面容,苍白无色,头上还有几丝耷拉下来的头发,他伸手将别到耳后:
  “卿儿可是吓着了?”
  姜林没有说话,将手上的盆放到一边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做什么,她就想着好好活下去就是了,这次倒是有他帮着挡了,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她确实是被吓得够呛,差点以为命就没了。
  “卿儿知道吗,爷可是被吓到了,在远处看到那刺客带着拿着剑向你砍过来的时候,你知道爷心里有多紧张吗,是爷疏忽了,不应该留你独自在那的。”
  他将姜林的手放在手心里,粗砺的手掌在她的掌心研磨。
  “但是爷现在又很高兴,你知道吗,征战这么多年来,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疤痕,但是没有一块是为你而留的,而这块就是为卿儿而留的,还是卿儿亲手缝的,就是用这双手亲自缝的。”
  “卿儿看看,这伤口是为了你留下的,爷会带着它一生。”
  他捏紧了她的手,手心在一寸寸收紧,接着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
  “爷希望你能明白爷的心。”
  姜林不知道他是存着什么心思和她说这些话,只是觉得这番话多少是带着疯狂,姜林在他的注视下起身,走到他面前直直跪下。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你起来!”他语气里有些恼怒,但是不容拒绝的压迫,这番举动当真是让他恼火。
  “你当我和你说这话是为了让你感谢爷吗?还是让对爷心怀愧疚?你那么聪明,应当是会明白爷的意思的,爷要什么难道卿儿不清楚吗?”
  姜林真不明白,虽然她存着别的心思,但是在旁人或是在他看来,她已经是完全归顺他了,她乖乖待在他身边,乖巧懂事,就想是一个后院女人,做了该做的,他到底想要什么,要逼着她做到什么程度他才会甘心。
  “将军什么意思,妾身不明白,还请将军明示。”
  沈临君将军将姜林从地上拉起,动作说不上是温柔,将姜林逼上了桌角,眼角发起了通红。
  “明示?卿儿这是在与爷装傻?卿儿怎么不明白,只是从不想与爷明说罢了。”
  姜林不知道他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他想要的她已经做到了,她不再想着逃跑,而是等他将她彻底腻了,彻底放她自由。
  “将军身上有伤,不能太过激动,要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将军,只管惩罚妾身就是了,何必动气。”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就是这样,俗话说永远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又何尝不明白,她那么会演的一个人又怎么能轻易让人看出来。
  沈临君向后退两步,直直看着姜林,他怎么感觉这张脸现在看起来这般可恨呢,他知道她所有的虚与委蛇,在他身边,尽管是她做到了恭顺,而这何尝不是她的一种手段呢。
  就像以前在将军府,她也是装的这般的好,好到让他发现不了一段的端倪,对她不设一点的防备,也可能是他没想过她就这样会从他身边逃了吧,无声无息的就走了。
  现在也不难保她不会再次逃了,就算他看的她就像是眼珠子一样,但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只要给她丝毫的机会,那她会不会就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上次是三年,那下次的?会不会就是一辈子。
  这几日她的反常让他欢喜的同时,也越发的让他内心极力的不安,在欢愉的同时还在担心着变数,这太过煎熬,就是行军打仗他都没有那么累过,他丝毫不明白她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也从未和他说过。
  “卿儿,爷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心甘情愿跟着爷的,还是这是为了救那个人?爷要你说实话,无论说什么爷都不会怪罪。”
  这一问换来的是姜林的长久沉默,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说话!”他语气带着激动。
  半晌,姜林开口。
  “要是不是自愿的,将军会放我离开吗?”
  “不会!”他没有半分的犹豫。
  姜林笑了,他问的这些话就是废话,说那么多有何用处,他所要的她都已经做到了,他还要索求什么。
  “那就是了,情不情愿又有什么关系呢,将军还是不肯放我离开,这回答没有必要,将军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才好,我去给将军弄些热水来洗漱。”
  说完就想离开,她不愿再多说什么,也怕自己的目的被他察觉,他心思这么缜密的人,真怕他看出什么来。
  沈临君觉着这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又觉着这结果那么令他难以接受,这事要让他彻底死心才肯罢休。
  “卿儿果真狠心。”
  姜林出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了进来的欧阳璟,与他狭路相逢,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眼底对姜林的那丝厌恶,不知从何而起的,与他见面不过数次,不知道他的针对从何而来,
  她也没有心思和他什么无谓的争执,犯不上,他看不起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所以打招呼就直接出去了。
  “你迟早会害了他的。”他突兀的开口,姜林没懂是什么意思,只当他因为今天沈临君帮她挡刀的事情责怪她,不过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却被打断了。
  沈临君却跟了出来,看到欧阳璟是时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姜林没有察觉到,自己一个人走着,却被拉着进了营帐里。
  “端水这件事哪能轮的上你做,好好在帐篷里待着,先歇着,爷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
  说完随着欧阳璟出去,外边的声音还是乱哄哄的,直到后半夜她才知道外边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太子竟然被刺杀了,命悬一线,而那几个刺客的目标就是太子,跑向的那营帐就是太子的营帐。
  太子昏迷不醒,听军医说太子这般是就差不多就这样了,刀剑伤及了肺腑,已经无药可医治,就看天意如此了。
  那几个被活捉的刺客,趁看守不利的时候竟然纷纷自杀,在体内藏了毒,按照这和来看,众人都纷纷猜测是上次的刺客所为,上次刺杀不成,一路尾随,摸准了沿路歇息的地点,伺机刺杀,而那些刺客到现在还没查清来路,不知是何方人所为,竟然三番五次的刺杀太子,这次就是沈将军也受了伤,总之猜测诸多。
  欧阳璟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往了靖安皇宫里,这个时候就先要将消息让圣上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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