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林鸿宝和王翠花无地自容。
“你能干什么呢?”芸儿上下打量林鸿宝。
“我看你这不是开了些店,想着能不能帮着管管铺子啥的...”
“啥?你还要管铺子,铺子给你管,银子莫不是都不翼而飞了。”
“妹,你.....瞧你这话说的.......”
“行啊,你要干活可以,这村头的砖,你们从村西搬到村东。”
“我们。”
“当然,不然我们怎么能知道你们能不能干活儿。”
彩儿刚说完,芸儿和萧逸背着他们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林鸿宝还想拒绝,王翠花拉他,“好,我们搬。”
之后两人来到村头的砖厂,拉了一个板车,将砖堆上去。
搬第一摞的时候,林鸿宝就皱眉,立马放下。
“这太重了!”
“这还重啊?”
“要知道,我们这里的工人,搬一天也才六十文,你要嫌累,趁早回去。”
“妹!你这话说的,你哥不累!来,鸿宝,我和你一起搬。”说着王翠花也跟着搬起来。
她一个女人家,在家没干什么重活儿,都是林母干,哪里受过这种罪,还没一会儿,就累的直捶腰喘气。
“我可说好了,趁早后悔还来得及,干不了别干!”
“别别别!我们干,干!”王翠花拉着林鸿宝继续搬。
两人费力装满一板车,准备推着走。
彩儿喊道,“不行,少了!还加!”
“这还加啊?”
“妹,这....太重了,哥搬不动啊。”
“这都搬不动,还想管我们家铺子,我们家的铺子又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管的。”
王翠花拉拉林鸿宝,示意他别说。
之后夫妻俩又加了些砖,开始推,他们要从村西推到村东。
牛车早被派出去拉货了,没有牛车给他们用。
也没人惯着他们。
一路上,两人推着,汗流浃背,精疲力竭,累的像牛一样喘气。
半路上,林鸿宝终于受不了了,“娘子,咱回去吧!”
“回去干啥?你没见他们新屋,那里的古董,字画,家具,哪一样不是够咱们吃一年。”
“你是说让咱们偷?”
“说你笨笨死了,我是说咱们俩努力跟萧逸缓和关系,万一以后萧逸科考做官,随随便便给咱们个铺子,或者给你个官当,下辈子不就有指望了。”
“那他不给呢?”
“不给咱就上京告他。”
“告他什么?”
“告他对母亲不孝,收受贿赂。大夏有令,任何官员不允许收任何财物,老家亲戚的也不行。”
“但如果东西自己出现在他家呢?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娘子有远见,还是你想的多!”
“所以咱这一时辛苦没什么,要为长远的利益打算。”
“娘子说的对,我听娘子的!”
就这样两人忍着,来来回回数次,为了未来的荣华富贵,就这么运了一天。
萧逸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叹道,这两人还真有毅力。
堪比卧薪尝胆。
最终运完,两人累的趴下去。
“妹夫..……爵……爵爷……这..这都运完了...”
“运完了啊,这才一天呢,还早,明天继续!”
萧逸扔下这句,就走了。
“啊!”
“相公,咱再忍忍。”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两人坚持了大半个月。
看他们这么有毅力,萧逸心想,看来这两人还真是铁了心要在萧家干下去。
芸儿彩儿也都看在眼里,莫非这俩夫妻真的痛改前非,弃恶从善了。
也好,那就让相公随意安排个活儿,打发他们算了。
……
这天萧逸正好要带一批茶叶去京城。
林鸿宝刚好从屋里出来。
“爵爷,这可是双井?”
“是,你闻得出来?”
“对,我早年在赌坊,见人喝了,谁喝了什么茶,茶什么档次,我一闻都晓得。”
“这个呢?”
“这是青凤髓,有明显花香,果香,香气纯粹,是好茶。”
“那这些呢?”萧逸指向另一堆。
林鸿宝闻了闻,当即道,“这是下品的碧涧,气味刺鼻,味道散乱,不是好的。”
萧逸闻了闻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些都是他在县里买的,想带去京城炒,因为县里的茶叶价格低一些。
好茶一般化得很快,回味甘甜。
品质差的茶叶饮后滋味就特别苦涩,难以下咽。
没想到林鸿宝有这等功夫,一看一闻就能分辨茶叶的好坏。
要是把他带去京城,让他买茶,那可得省不少银子,也不会被京城的那些茶商坑掉。
有一些稀有的茶只有京城有,但品质质量参差不齐,这些茶也只能京城买。
如果他能分辨哪些可以买,哪些不能买,那可得降不少成本。
“明日你随我进京吧。”
“什么?我能进京了。”林鸿宝不敢相信。
“嗯,随我去买茶!”
“那太好了,谢谢妹夫!”林鸿宝的手就要搭到萧逸肩上。
萧逸转身躲过了。
王翠花得知此消息也很惊讶,“相公,我就说你还是很厉害的嘛,看吧,姑爷开始看中你了。”
“那可不。”
不过萧逸留了个心眼。
他让丁山萧柱带他,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拿着银子去买茶。
夜晚。
萧逸和芸儿躺在床上。
“相公,你真让我哥去京城啊?”
“对啊,我看他也历练了这么久,如今又会分辨茶叶的好坏,先让他试试,晾他也不敢怎么样。”
“我也嘱咐过他不能赌,如果一旦被我发现,我立刻赶人。”
“行,你安排好了就好。”
“嗯,况且我需要这么个人,不然京城那些个老茶商,老把价格抬着,让不了多少利,有这么个懂得人,成本总会降一些。”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萧逸想到一个散金断交的故事。
讲的是西汉的一个大臣主父堰,早年修习纵横术,就是辩论和策略,被乡亲看不起,被乡人冷眼,之后在外飘荡四十年,后被皇帝看中,做了国相。
之后他衣锦还乡,回归故土后,曾经的乡人纷纷巴结,有些人借此道歉,主父堰却散尽千金也要这些人断绝关系。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当官之后,同僚知晓此事,开始疏远,落井下石,利用此事在政治上攻击他,最后他被弹劾,政治生涯走下坡路。
所以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萧逸想,这夫妻俩就是小人。
......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宁王大婚前一天。
“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还没有找到宛儿?”宁王在厢房发火。
“皇兄,你就娶了苏蓉吧,这是太后赐的婚。难道你想抗旨?”
“太后只说让你娶苏家的女儿,没说是谁,就算你娶了苏蓉,太后也怪罪不下来。”
“可....可为兄不喜欢苏蓉啊!”
“皇兄,宛儿已经死了,你就死心吧!”
“我不.....我.....”
正在这时,苏蓉走了进来。
她拿出一个簪子,白玉龙凤簪,两只玉石雕刻的龙头,凤尾相接。
宁王一看,当即疯了一般。
“这是我送给宛儿的簪子,你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