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国若是乱起来，皇帝也是个废物，土崩瓦锡不过是时间问题。
南地若是她没去，势必被闻人家得手，那跟蛊宗插手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这北疆本就是他们的大本营，更是不必言说。
柳安安想了想，向诗落询问道：
“这北疆王为人如何？这邪魔歪道弄得这么热闹，官府可有反应？”
诗落看向她，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还是老实回道：
“北疆王为人不错，虽然没有什么治世之能，但也绝不是个糊涂大王。
官府不是没阻止，但是百姓不买账，他也没办法。”
这位北疆王也觉得妖道蛊惑人心，应该及早铲除。
但是这清风道长除了偶尔卖个药，给百姓洗洗脑，发展几个信众。
平时也多是劝人向善，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官府肯定不会贸然出手。”
柳安安也觉得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此时确实不宜打草惊蛇。
三妞他们一路奔波，孩子觉多，听着柳安安二人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早就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诗落他们困了，停了话头没再说下去，安排人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柳安安也没有拒绝，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蛊宗这个源头祸秧子。
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去挖，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临睡前，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一时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第二天一早，门房大叔说外面有人找。
出门一看，是昨天让去查那年轻人的冯宝。
哎呀，这徒弟存在感太弱，真不是她故意给忘的。
冯宝看见自己睡眼朦胧的小师父，一脸委屈。
他可是问了好多人才找过来的，很多路人叫他这一大早就问哪里有棺材寿衣卖，都嫌他晦气。
好不容易有个好心人一脸同情的告诉他位置。
一路跟着找过来，谁知道这北疆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这么多做死人生意的。
奈何诗落的人永远那么不走寻常路，别人做生意都是一样在门口，一眼就看见。
她却是找了最里面，鬼吃香烛到了都嫌撑的地儿。
一路拍着门过来，没一个认识的。
好在这个门房是被培训后上岗的，看过自家主子的画像，也有听过收了四个徒弟。
昨天只见了三个，心中有猜测，几句话问下来也就确定了身份。
没人理会冯宝的可怜，而是等着他说探查的结果。
“师父我在那个村里守了一夜，那个年轻人确实不是牛鼻子的托，真的只是个普通百姓。
据村里人说他的父亲今年初突然一病不起，接连吃了几个月的药，始终缠绵病榻，反反复复。
前段时间他母亲当了自家嫁妆所有首饰，在牛鼻子那里为他父亲求到了灵药，听说吃了便能跑能跳了。
这才有可我们看见的那一出。”
柳安安垂头思考了片刻：“继续查，看看都有什么人、什么病、付出了多大代价得到了灵药，服了神药之后情况如何。”
这话是对诗落说的，顺便挥手让做了一夜野人的冯宝去休息。
情报头子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两天时间，这个清风道长的所有消息就出现在柳安安面前。
又是一个深夜，诗落推门而入。
看着她手里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料，柳安安还没看就觉得头疼。
等看完已经是夜半三更，狗都睁不开眼睛的时辰。
“这个清风道长还真的不简单，如果不加控制，后续肯定要出事的。”
看柳安安神情认真，诗落有些不解：“主子何出此言？”
不是她笨，而是远在北疆，就算风国，南地有所苗头，也已经被主子快刀斩乱麻砍了个干净，如今不过一个牛鼻子，让他消失再简单不过。
柳安安看着脸上带着困惑的诗落，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让她把睡着了的几个徒弟都给叫了起来。
他们果真是太轻松了，本来事事谨慎的诗落如今也变得如此自负。
正好让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来听听。
三妞和小狗子揉着眼睛进门，虎子紧跟其后，冯宝倒是挺精神，毕竟白日里他睡了一整天，这个点正是睡不着。
你们几个都来了，来都给我把这些资料看一遍，看完再跟我说说你们的想法。
四个人八只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桌上那厚厚的一摞资料。
三妞：不是吧，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让我来看这个？
小狗子：师父这是觉得我有惊天才能，要让我头悬梁，锥刺股吗？
虎子：我是谁？我在哪？
冯宝心里没有想法，他知道躲不过，所以很识相。
主动上前分成四份，几人轮着看。
于是诗落从天暗到天黑，从天黑到鸡打鸣，被迫等了两次。
“现在你们都看完了，现在你们来说说。”
柳安安看着两个小的，坐都快坐不稳了，也不指望他们，直接看向两个大的。
看虎子还拿张纸，坐的端端正正，就在柳安安觉得这不是完全没救的时候。
冯宝看柳安安的眼神望过去，把纸给他扯开，虎子被挡着的脸睡的正香。
好吧，是她想多了。
最后没得选，只能等冯宝发表意见。
只见他轻咳两声：“咳咳，其实从资料看来，这个清风道长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从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至今也不过两个来月。
一开始，大多以为是个江湖神棍而已，有些村里的贫苦百姓会病急乱投医，到后来带着几个小徒弟占了城郊的一个破观。
北疆本地人也有自己的道观石庙，他们这种外来的按常理是没什么香火的。
清风道长真正开始有点名声，是从一开始找他的那几个村民，拿了药回家，家里的病人好了开始的。
听说清风道长的灵药可起死回生，百无禁忌。
起初只是小面积的在村里流传，后来一个外嫁女眼见村里不少人多年的旧疾都好了，甚至干活比她都得劲儿。
回娘家的时候想到了从小就站不起来的堂哥，就告诉了自己爹娘。
本来是抱着试一试，反正吃不好也死不了，没想到还真的站起来了，由此在城里也打出来名声。
后面更是打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四处送药，被百姓称为神仙下凡。
如今，清风道长的灵药已经是千金难求，非有缘人不赐。
城里不少达官显贵，为了灵药一掷千金。
短短数月，有缘人成千上百，无一不是去了大半家财。”
冯宝毕竟是一国尚书养大的，从小就被狐狸爹言传身教，对这种邪教敛财之事自然不会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