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的天啊，你看我全身都溢着汗，背上的衣衫都被浸湿了。”
林小栩从那微小的口子里爬出后连续地吞吐粗气，胸腔起伏较大。
他躺在凉冰冰的地砖上放松自己。
别说，这神丹府内的地面还挺干净的。
地砖上的花纹焕然一新。
小栩也低头看了眼胸前的衣衫竟连一点灰尘都没沾上。
“你要是把口子开大点也不至于这般狼狈啊，好吓人，我差点就碰到结界的边缘了。”林小栩挥汗如雨，紧张的口水难以下咽。
“不能，我学得还远远不够，学无止境嘛，我目前只能用这根银针划破一个口子，而不能从阵法的根源去解决问题，那涉及到易经等各大阵法术式。”
王海有自知之明，该试的一定会试，不该试的绝不逞能。
“你会布结界都不会破阵吗。”林小栩疑问。
“是的，布置结界很轻松很容易，对我们这类低阶段的修士要么像我用符纸控阵，要么还是如刚才所说有特殊的方法，比如学阵法相关的秘术，等等。”
王海点头，突破了最外层的结界后走出了六亲不认的脚步。
“原来是这样。”
林小栩了解后和王海并肩而行，仍畏畏缩缩，略显忐忑，“那啥，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这些门阁外不会被发现吗？”
“会啊。”王海坦然，“因为这外边都没有修士的气息，他们弟子居住的地方都在中心，而且我们又不深入，就在这外边的结界内溜达。”
“一个结界里是无法容纳第二个结界的，所以我就走得随便喽。”王海矮矮胖胖，步伐坚定，就跟零元购似的，随意自如：“好了，我们挑选一个炼丹房使吧。”
“额，好吧。”
林小栩尴尬地挠了挠脸，不知说什么好。
头一次见到深更半夜偷偷摸摸进别人府里的人能处之绰然，走的姿态从容不迫，跟进自个家一样，在厚脸皮这方面小栩承认地向人家学习。
“嘎吱。”
王海将一排炼丹房里的其中一间推开。
开门之时，一个和小栩身高并无相差的石质丹炉摆放在房屋的中央。
丹炉外表的色泽像是黑色的鳞甲。
透过微弱的月光折射出镜面般的光泽。
仔细去查看能看到许多古旧的石质纹理。
丹炉下是铺筑的地毯，房间的温度很高。
即便是大半夜也有热意流淌。
房屋内外像是一个夏天一个冬日。
林小栩走进去后迅速将门闭上，说道：“这房间里好暗啊，要不要把火烛点上。”
“嗯，等一下点，我先看看丹炉。”
王海走到炉子前转了转，轻易地用手触摸了一下烫的他一激灵，直贴在嘴边儿出气。
“这炉子刚用过没多久，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我们能用就够了。”他稳妥地确认丹炉无恙后准备为小栩炼那筑基丹。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了零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咯咯作响，整个长廊都回荡着鞋底触碰石砖的声响，认真去听还不止一人。
“慢！”
王海顿的凝起眉头拦住欲要点灯的小栩，气氛陡然因那脚步声一紧。
小栩和王海的心也高高悬起。
这可是凌晨半夜，神丹府从来不允许弟子在半夜炼丹。
因为没有老师父的许可，谁都不能妄自动用丹炉。
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说不准还会炸的神丹府荡然无存。
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事。
炼丹的过程本来就很紧凑很关键。
错一步反噬就会极大。
轻者炸个丹炉，重者人亡房塌。
你以为炼丹甩手将那药草扔进去丹药就出来了吗？
还得看炼丹者掌控火候的本事如何。
“有……”
“别出声！”
王海紧紧地捂住小栩的嘴摇头示意，二人站在门的两侧，眼看着那门窗外的两道人影驻足。
此时的气氛寒到了极点，时间也仿佛凝固。
小栩屏住呼吸，王海收敛气息，二人都很紧张。
他们都没有能为对方兜底的能力，一被发现基本上免不了一顿毒打。
门外，两名身影左顾右盼后开始了谈话。
此处入夜后一个时辰才会有几个巡逻弟子路过。
没有弟子，人影稀少，正是聊悄悄话的好机会。
“你的丹药都收集得如何了？”其中一名身材纤瘦的男子率先开口道。
“大人，我们收集到的丹药目前只有几颗，实在是需求太高，质量都是一等一的好，时间太长了。”旁边的人躬身，从身位上来看此人被那纤瘦男子压了一头。
“给我加快时间找，神丹府内找不到就罢了，去给到三州之地任何一处找，多派人。”纤瘦男子冷哼一声，下巴上的胡须都快垂挂到胸脯上了，不知多少年没剃过胡子了。
“还有，你在神丹府好好的给我找炼丹奇才，我方为用之。这段时间趁那老儿不在，你可要多留意丹方的事。”纤瘦男子站在门前，脸面苍老得不成样子。
二人对话之间，王海背靠的位置有一个灯盏，疑是听得太过入神忽略了脊背后的东西。
咣当一声，那灯盏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突然响起的清脆声响虽说不是很震耳，但也绝对是这一方死寂环境里最震耳的声音。
在场四个人都被惊了一跳。
完全可以说这四个人是心怀鬼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都怕被别人察觉。
“糟糕，不好！”王海自知坏事了，顿地瞥了一眼门外受惊的二人，立刻对小栩做手势。
“嗯？有人！”
纤瘦男子心头骇然，顿地推门而入。
旁边的人也走进去蹲下身查看了下破坏掉的灯盏。
就在小栩二人都认为要暴露身份时，一只唧唧作响的老鼠钻回了洞里。
“大人不必担心，是只老鼠而已。”那人也松了口气，若是被发现内鬼身份小命都保不住。
“老鼠？总是我等疑神疑鬼，不过如此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纤瘦的老者脸枯瘦得和白骨似的。
他的模样甚是可怖，在那苍白的月光照映下俨然如那骷髅般杵立在门口。
林小栩居高临下，看得腿都在哆嗦，心想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