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季海洋接过赶来的一名交警负责人给的香烟，手有些抖，打火还是他帮忙的，抽了一口眼泪就往下掉。
“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伤亡更多。”
季海洋没说话，抽着烟一直在摇头叹气，不是自责，而是感觉那么多条生命的失去，他们的家人得多伤心欲绝啊。
连抽三根，走进去厕所再也忍不住，他吐了，还有几个参与救援的一脸青白脸的走着出来，见到他这样又趴在那吐起来。好久一会，洗了把脸，擦拭干净手上身上的血迹。
回车找了裤子衣服，再过去厕所将染了血的服装给换了扔掉。
商店买了几瓶水，打开一瓶大口大口的灌着，没几秒就见底，感觉好渴，又一瓶下肚，里头都能晃动发出咚咚响才作罢。
那边还没处理好，想过去帮忙，但不敢去面对，不是怕死人，而是怕这种凄悲。
滋滋~
电话震动起来，有些失神的他拿过手机时已经停了，一看是女友的，十几通她的未接电话。
估计是看了新闻担心。
给女友拨了过去，一通就听她急着音， “怎么不接电话，吓死我了。”
急迫中带着泣音，季海洋抱歉起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刚才……在救人。”
“情况还好吧？”
“好惨……”季海洋不大愿意想起刚才的事，便说，“我静一会，可能要迟点回去。”
“嗯，别乱想，有些事注定的，注意安全。”
事故清理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多才通车，可经过那一片，散落的碎屑还有干涸的血痕，还是能看出当时的惨烈情景。
怕记忆翻涌不敢多看。
心里有些阴影，车速不敢太快，回到滨海已经晚上七点，到村口那会拐了个弯又给开了出去，丈母娘身怀六甲，他这沾染了这么多血腥，还是回去的好，有些事宁信其有。
至于怎么个章程他也不懂，去到海角餐厅才给女友打电话，说了这么个事给她听，也是同意他这样做，“那你在外边住几天吧，我一会给你带衣服。”
“别，等过两天再说吧，我还有两套衣服可以换的，回头我问问老人家的意见是怎样处理。”
“也好，那你就辛苦几天了。”
季海洋找个位置坐好，喊了个快餐就见马焕铮走出来，“喊啥的快餐，一会一起吃。”
也不矫情的，他知道马焕铮性格，喝了口茶水就问，“铮哥，宝叔在家吗？”
“他在里头厨房，心血来潮的要亮亮招，多大年纪的了，你找他有事？”
“嗯，有点事问问他。”
“那你坐会，我进去跟他说说，正好拿你当挡箭牌的给他支走，哈哈哈。”
没一会的，马大宝走了出来，手上还握着个紫砂壶，壶嘴入口，嗦了口坐一旁才说，“海洋啊，啥事？”
“宝叔，您可是老经验的，这海角湾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合适兴建码头的？”
“你要搞码头？这工程可不少的啊。”
马大宝意外一下，随后想了一会便说，“要说合适建码头，西樵那边的大石鼓应该挺不错，常年水位不低于3米的，不是大型船只都没问题，而且那附近没暗礁，航道无阻，就是这路不太好，想运输什么的得修路。”
“海洋你要搞码头？”
马焕铮端着菜出来，听到对话也插个嘴。
“初步打算而已，得看看位置合适不合适，而且还要跟村委会的商量。”
“就我爸说的那里不错，你宽心的，你一提估计全村都同意。”
要是季海洋真建设码头，那就是海角村百年发展大计的大好事，谁敢阻挠不同意。
没继续这个还有待商榷的事，季海洋开始将今早高速的事说了出来，请教道，“宝叔，你看我们年轻的也不懂这些，想请教您看看有什么避忌的吗？”
“嗯，你不回家是对的，有孕妇在确实不好这样回去，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的，这种事积德不会对你有影响，等过了头七，柚子水洗洗就行了。”
吃着饭的时候聊起了上边村头的大排档。
“权叔家生意怎样？有影响不？”
“影响当然是有的，这做生意的，竞争在所难免，不提这些，喝两杯，我叫人酒店收拾了个房间，你这几天就住那吧。”
“谢了铮哥。”
只见他摆摆手，也不提钱的事，走里头忙去了。
等了一会，女友还是找来，手上一袋换洗的衣服给他就说，“我拿的够多，换下来的到时候拿去洗衣店洗就行，吃饭没？”
“在铮哥这蹭了顿，那这几天你就辛苦点照看一下家里头了。”
“嗯，放心吧。”
女友想留在这里过夜，不过还是让她回去，她爸出差去了，庆哥他们也搬到村头那边的出租屋住，就丈母娘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洗了个澡，有些困意，可躺床上闭合眼睛那会，早上那些片段就闪现出来，恐了一身虚汗，辗转难测快两小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他是被一陌生电话吵醒。
“喂你好，请问是季海洋先生吗？”
“哦对，你是？”
“我是昨天你救的那个女孩的家人，非常感谢你的大义之举，我们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不知道你有空见个面吗？”
“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如此，人没事就好。”
“季先生，还请见一面，她有些心理阴影，医生说需要你来协助治疗效果会事半功倍，求你了。”
“这……好吧。”
季海洋也是软心肠，答应了这事就洗漱下楼拿车去，开车门车内一股食物香味扑鼻而来，找寻一下，目光落在往副驾位两保温盒上。
拿起上面的便签，女友给他准备的，一大早就齁暖整颗心，多幸福啊。
美美的吃个干净便开车过去对方说的见面地点，感觉好熟悉，却想不起是哪，去到下车才一脸懵逼。
“卧槽，市府大院？”
“是季先生吗？”
发愣的时候，一个书生卷气的儒雅男子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滨海台常见的男子，季海洋这才后知后觉，他救的女子怕是大有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