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默的心沉到谷底。
这时候，他听到教皇又说道：“你得给我个理由，我的孩子。”
庄默的心被他搞得七上八下的，一咬牙，说道：“我舅舅现在在南方基地，要是杰罗姆大开杀戒，我舅舅就危险了！”
康芒斯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你还有舅舅？”
庄默：“当然！没有舅舅哪里来的外婆？”
康芒斯想了一下，他的确听到庄默喊熊元英那个老太婆“外婆”了。
所以他的舅舅是熊家人？
在康芒斯的认知中，让熊元英知道熊家人被她最厌恶的人给救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康芒斯说道，“我怎么能不帮你呢？”
那就先去南方基地吧，其实对他来说，先去哪里并不重要。
不过他罗锋要先杀一个SS级，无论是哪个。
他要让全联邦知道，罗锋，回来了！
“其实这也并不重要，”挂掉跟庄默的通话后，教皇跟左右护法说道，“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人类只是神的一种工具，祂看着人类在挣扎，以此来获得乐趣。”
“您就是神。”左右护法齐声道。
“是的，”罗锋又躺下了，“我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可以像神一样俯视着所有人，看他们逃亡求生。”
“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我的意愿进行，人们要跪在我的脚下乞怜求生。”
“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是神呢？”
“你们能不能活着，庄默能不能活着，能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全都看我的心情。”
罗锋指了指自己，突然开始笑了起来：“我觉得有趣，所有人都能活，我觉得无趣，所有人都得死。”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啊？不是很有意思吗？”
他笑出了眼泪，又擦掉眼泪。
“下令，去南方基地。”
……
六艘船突然改变了航向。
庄默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跟这位教皇打交道比杀八级异种王都耗费心力。
即使庄默几乎在每一次跟教皇的对话后都达到了目的，但他一次比一次更紧绷。
这种不讲基本逻辑的人实在难对付，聪明如胡贺潘乙，也无法分析出他行事的动机和规律。
这就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们正在跟疯子做交易，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现在交易已经达成，他们就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走下去了。
说起来，庄默从未见识过教皇的实力。
只在跟金兰一战后，感受到过他的眼神。
但那一次，已经给庄默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眼神的主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只，淡漠地看着生死相搏的他们。
庄默深吸口气，自从跟教皇见面后，这种强大的压迫感就一直存在，令人非常不舒服。
不过这种压力不会再持续多久了。
教皇跟姓奥古斯丁的，总不能一个不死吧？
……
小老大跟小九从房间走出来。
“舅舅，”小九擦了擦惺忪的眼睛，“还有多久才能杀异种啊？”
一直待在船上，又有她哥在，别说异种了，连条鱼怪都见不到。
小九只能跟其他芝麻联盟人一样，修炼——被吸光——再修炼……
直到今天，小九已经被吸空了一百多次了。
“快了快了，”庄默把它拎到船头，指着远处的那片陆地：“那就是南方基地了。”
他们这次的终点是内战第二大战场，也就是南方基地废墟E区，那里的海峡窄小，估计大船能勉强通过。
海峡这面是第一防线废墟b区，海峡的另一边就是废墟E区了。
要是南方基地政府还在，一定能监控到他们——这六艘船规模过大，任何一个基地都不会允许来历不明的船只进入领地甚至领海。
但南方基地现在是无政府状态，防线军区和内战军区又都分身乏力。
因此，他们的船距离南方基地越来越近，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庄默正在跟小九跟小老大讲南方基地的情况，这时，沃德正在观测前方：“姑奶奶呀，好多异种啊！”
他们曾到北方基地“比赛”过，但论异种，还是这个南方基地更多。
密密麻麻的，简直是堵异种墙。
小九瞪大眼睛，声音极其兴奋：“真的吗？异种多吗？看你姑奶奶的！”
说着话，她就想要跳离船，自己先飞过去打一架。
庄默又一把给她拎了回来，丢给了小老大。
“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庄默严肃道，“九级异种王曾率领异种大军血洗南方基地，后来即使祂死了，但南方基地却还是聚集了最多的异种。”
“现在是熊彦霖司令和熊大镇守南方基地防线，徐忆颖司令对阵西方基地大军，”潘乙忧心忡忡，“杰罗姆出现后，前线再无消息传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几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即使他们得到消息之后几乎是立马改道，但能不能赶得上……谁也说不准。
船依然在前行，庄默紧急召开了红色战役第三次代表大会。
地点就在芝麻联盟这艘船上，参会人员有红衣教代表江勇格雷西千晶及芝麻联盟代表宁强沃德扈三娘等人。
在此之前，江勇千晶都对改道一事非常不满，但庄默是红色战役总指挥，又取得了教皇的同意，他们就算再不满也没用，更何况他们必须服从教皇的意见。
“各位，”庄默清了清嗓子，“我们即将抵达的是联邦内战第二战场，抵达后，全员出战，抵抗西方大军！”
江勇乌龟一样抬了抬眼皮：“呵，我们有什么好处？”
庄默小九式瞪大眼睛：“好处？你为神教做事居然还要好处？”
“不过既然你这么现实，我也就直说了，好处这不是明摆着吗？”
“神教要占了西方基地安全区，必然要杀杰罗姆和赫勒斯，现在好了，两人分开了，更好杀了。”
“江主教啊，你这个人别的都还行，就是有点老顽固，不懂得战术上的变通。”
“当然了，这也怪不得你，主要是你年纪太大了，思维比不上年轻人，我懂。”
“好了，快回去准备吧。”
“另外，待会儿打起来谁要是敢不尽力，或是给我捣乱，就别怪我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