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留下。”艾斯率先表态道。
“我也是。”路飞紧跟着说道。
这让乔巴有些为难，毕竟手术本就需要他集中精力，人数太多的话除了会给他添乱以外，还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倒是索隆和他比较适配，两人也合作过很多次了，算是乔巴的御用助手，毕竟在索隆看来，手术刀也是刀，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惜现在卡尔不在，而仅凭乔巴和索隆两人，很难说动路飞这头倔驴，更别说再加上一个艾斯了。
好在三兄弟中的脑力担当依旧保持着冷静，让人不禁怀疑路飞和艾斯的智商是不是都加持给了他，所以才只留下了一腔孤勇和热血。
“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点。别给医生添乱。”萨博拉着两人的胳膊就往外走，“你们留下除了能帮倒忙还能干什么？！”
“如果真的关心卡普爷爷的话，就都给我冷静一点！”
就这样，路飞和艾斯两头倔驴被萨博一手一个，强行从屋子里拽了出去。
对路飞来说，这个世界上，能说动他的人没有几个，而萨博刚好在其中。
对艾斯来说也是同样。
没办法，三人只能忍受着焦急的心情，在屋外等待。
其中路飞最藏不住心事，所有的焦急都表现在了脸上，在空地上来回踱步，看得萨博都有些眼晕。
“路飞，你就消停点吧，卡普爷爷不会有事的！”萨博忍不住安慰起来，“他老人家身子骨那么硬朗，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可无论萨博怎么说，路飞脸上的焦急却一点也没有消散，急的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仿佛一只野猴子一样。
倒是艾斯显得比较安静，只是静静地坐在木质阶梯上，目光飘向远方的森林，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终于...简陋的木门打开了。
随即，艾斯第一个冲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乔巴淡定地说道，“不过患者的情况很不好。”
“除了胸口的巨大刀伤以外，患者本身还有许多暗伤，积压已久，在此刻完全爆发。而且，我还在患者胃部发现了一块肿瘤。”
“肿瘤？！”
“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疾病，也就是患者会咳血的原因。不过我已经将其切除了，你们不用担心。”
乔巴摘下了口罩，松了口气，脑海里不停略过临行前卡尔交代的话。
“不过患者的情况依旧不乐观，需要长时间的静养，避免剧烈运动，不然的话，伤势复发，有可能危及生命。”
“危及生命？这么严重？”萨博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那后续还需要怎么治疗？药材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已经和药物没关系了，要想痊愈，更多的要依靠患者本身的恢复能力，我只能给他开一些刺激身体恢复机能的药物。”
乔巴耐心地解释道，并且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严肃一些，以免被几人看出破绽。
而他故作严肃的模样，全被一旁的索隆看在眼里，感觉十分可爱。
“哦对了，恢复伤势需要大量的营养，所以饮食方面一定要保证，吃得多，才能好的快。”
乔巴又提醒了一句：
“还有，要戒酒，患者的肝脏因常年饮酒已经有了损伤，在伤势养好之前，不建议继续喝酒。”
“最后还有一点，那就是不要惹患者生气。”说着，乔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组织了一下语言，“患者脑部有病变，大概率也是喝酒引起的，如果情绪波动过大的话，很有可能刺激大脑，导致出现中风或者脑溢血等症状。”
“能治吗？”萨博最关注的还是这个问题。
“很难。”乔巴摇了摇头，“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无法进行无风险的脑部手术，只能通过调理患者身体，来降低发病的风险。不过据我判断，以患者的身体状况，好好休养的话，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听了乔巴的话，艾斯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老头的身体那么好，前两年还追着我跑来着，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步。”
“医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判断错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老头身体那么棒，揍我的力道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一定是你判断错了。”
艾斯有些难以接受地怒吼起来，双目猩红，死死地盯着乔巴。
索隆见状也是立刻上前，将乔巴护在了身后，右手轻轻扶在了刀柄上。
“艾斯，你给我冷静点。”
萨博没忍住，直接给艾斯脸上来了一拳。
“这一位可是樱花王国新生代最出色的医生！你或许没听说过的樱花王国，但它的前身磁鼓王国你总听说过吧！别忘了，白胡子海贼团中，给纽盖特治疗的那几位医生，也都是磁鼓王国出身的。”
“那是天下医生汇聚之地，是医学圣地，而乔巴，就是磁鼓王国经历巨变后，走出的第一位也是最出色的一位医生。”
“艾斯，你真是疯了，大吵大叫的，爷爷的病难道就会自己好了吗？”
“抱歉...”
挨了一拳之后，艾斯的眼睛总算清明了不少，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其实，对于乔巴的话，他是相信的。
毕竟他出身白胡子海贼团，他的那位老爹，可是常年重疾缠身，每天都要接受治疗，以至于莫比迪克号上，直接组建了一整个医疗部门，而里面的医生，正如萨博说的那样，是当年磁鼓王国发布灭医令后，逃散出来的医生。
其实艾斯都明白。
就连白胡子纽盖特这个号称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都要日夜饱受疾病的折磨，那世界上还有谁能幸免于难呢？
据说卡普所说，当年的海贼王罗杰，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是因为得了绝症，最后才选择自首的。
所以说，如果大家都不生病的话，那医生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其实艾斯都明白。
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不愿意相信那个高大的身影，竟也落到了如此地步。
“抱歉，医生，我刚刚激动，实在抱歉。”
艾斯立刻向乔巴道歉，后者也没有太在意，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没事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患者需要静养，你还是尽量不要刺激他为好。”
说完，乔巴就打算跟索隆一起离开了。
“需要的药方和药材，我还需要再研究一下，回头会给你们送上来的。”
“麻烦了。”
萨博目送着两人离去，然后才走进了屋子里。
简陋的小床上，卡普正沉沉地睡着，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一般，留下了深深的时光的印记。
“唉~~”
萨博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英雄迟暮吗？
无论是海军英雄，还是威压一个时代的传奇海贼，都免不了走入人生的末路。
时间如同海浪一般滚滚向前，总有人走的更远，也总有人会留在原地。
是啊，奔波了大半生，如今已经七十八岁的卡普，也该休息一下了。
有艾斯陪着，倒也不算孤独。
以至于萨博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坏了，起码艾斯今年才二十岁，而卡普估计已经没有多久了。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估计就算卡普老死，都很难再见到艾斯一面。
而现在，他却有机会过上无数人羡慕的老年退休生活。
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你们两个也别哭了，让爷爷好好休息一下吧。”
萨博轻声说道：
“那位医生也说了，只要好好休养，爷爷的身体是不会有问题的。所以你们也不用太悲观了。”
“等拿到药方之后，我会通过革命军搜集药材，送到这里来，至于剩下的，艾斯，就只能拜托你了。”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调来一队专业医生来照顾...”
“不用，我能照顾好他。”
艾斯打断了萨博的话，无比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好，到时候我会留下一只电话虫，如果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哥亚王国里就有革命军的据点，你们需要的东西会及时送到的。”
“还有，路飞，你跟我出来，我有事情要和你单独聊聊，让艾斯好好静一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