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赵倩倩扭动身子颤声颤气。
  “我就是喜欢你！”张守义呼吸变得粗重。
  结果，一通电话坏了兴致。
  “谁呀！”
  一看来电显示，慌忙推开赵倩倩，起身拽过纸巾擦了手，这才接通，“褚主任，褚大哥您好啊！”
  “张守义你小子这次危机公关做的不错。”
  “您过奖了！”
  “老子不是夸你，那些话只能骗骗不明实情的网民，我们这些人你骗不到。”
  “嘿嘿，那个……”
  “好好工作吧！最后送你一句话，你真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
  听到那边挂断，张守义悻悻地放下手机。
  赵倩倩柔声问道：“怎么了？”
  张守义马上换做笑脸，“没有，领导夸我呢。”
  “哦！”失落都写在脸上，真拿她当傻子呢！赵倩倩眼神里的怪异一闪而逝，主动抱了张守义一下，“你真棒！”
  张守义不禁热泪盈眶。
  什么叫幸福？
  同样的岁数，你站在小便池前，想尿却尿不出来。
  老子还萌发了第二春。
  就在他感慨万千的时候，儿子张龙涛又打来电话，“爸，你怎么分出去那么多财产，那都是我的！”
  张守义有些意外道：“什么意思，你妈一个残疾人，没钱怎么生活？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我的意思是……”
  “话又说回来，你可以找你妈要啊，反正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你给谁？”
  “那可不一定。”
  张龙涛清楚自己对瘫母是个什么样子，根本没有底气去要。
  “你问过你你妈了？”
  “我都不知道她在哪！”
  “你就没关心一下她？”
  “我忙着呢！”
  张龙涛那边挂了电话，张守义摇摇头，对这个儿子越发失望。
  一个对生身母亲毫无感情的人，对他这个父亲又能如何？
  只怕将来会毫不犹豫的拔他氧气管。
  靠不住，完全靠不住！
  他看了眼怀里能掐出水来的赵倩倩。
  第一次萌生“练个小号”的念头。
  突然想到这两天，来了很多发，完全没有防护措施。
  若是哪颗种子生根发芽，倒是无心插柳。
  ……
  这天下午，季平安又调研了几个部门。
  河道管理处，郑主任的防汛物资已经采购完毕。
  派出所现在就是季平安的一杆枪，指哪打哪。
  财务所账上是真没钱，莲花乡当真穷得叮当响。
  在城管队，季平安严肃强调一点，绝对不可以出现野蛮执法的情况，否则就将城管队裁撤掉。
  城管队的负责人，是乡党委书记李二宝的小舅子，但谁都知道，如今的季平安在莲花乡那是如日中天，所以也是俯首帖耳。
  至于会不会到李二宝那里搬弄是非，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就是走访各村。
  但季平安不得不暂停。
  因为明天还要去市里。
  这天晚上，正在宿舍里写调研报告，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点开后，竟然是小萝莉秦小蝶。
  她问：大哥哥，睡了吗？
  季平安回复道：睡了。
  秦小蝶：骗人，不想跟我讲话就直说。
  季平安：你正在长个儿，要保证足够的睡眠。
  秦小蝶：大哥哥也希望我快点长大？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我做你女朋友？五年，确切的说四年零八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
  季平安：不要胡思乱想，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好好休息，快乐成长。
  秦小蝶：嗯嗯嗯，跟大哥哥聊聊天，我元气满满，现在乖乖睡觉，一定会梦到你。
  季平安没有再回，现在的小孩子不得了。
  他放下手机，刚刚在电脑上敲了两行字，手机又响起短信提示音。
  “这丫头……”
  拿过来一看，不是小丫头，是丫头她妈。
  这母女俩是齐上阵了呗！
  秦可卿说：平安，睡了吗？
  季平安回复：还没，正在写材料。
  秦可卿：抱歉啊，那我打扰到你了。
  季平安：还好，姐，有什么事情吗？
  秦可卿：平安，你这么说，姐有点不高兴，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咱们难道仅仅只是合作的关系，至少在我这里不是这样。
  季平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
  秦可卿：弟弟不怕，姐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会要求你娶我。
  季平安忙回：姐，你别误会，我还配不上你呢！李青鸾就是个疯丫头，你别听她胡说。
  秦可卿：那如果她一意孤行呢？那么漂亮还有个性的女孩子，她爸还是李大刚，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动心。何况还有一个娇俏可人的何凌欣。
  季平安：姐，实话跟你讲吧！她们都很好，但是我对爱情还有一点阴影。
  秦可卿：平安，你这样不对，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得走出来，而且你今时不同往日，那个赵倩倩多半是要后悔的。
  季平安：姐，谢谢你。
  秦可卿：不想负责也没关系，来找姐。
  季平安瞪大眼睛：……
  但刚过一秒，秦可卿就撤回了：弟弟早点睡吧。
  季平安装作没看见：好，姐你也早点睡，越来越漂亮。
  秦可卿：女人如花，孤芳自赏最心痛。
  一秒钟，再度撤回。
  季平安接不上话，索性不回。
  但是，被这对母女搞得再无写东西的心情。
  没想到李青鸾也来凑热闹，她直接打电话，“平安老公，睡了吗？”
  季平安忙说：“李大小姐，可不敢这么叫啊！”
  李青鸾略带幽怨，“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非要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
  “大小姐，咱们只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
  “呵呵，那是谁夺走了本小姐的初吻。”
  “老天爷，我是被动的那个好吧！”
  “反正我李青鸾说一不二，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男人！”
  “李大小姐……”
  “行啦，说正事，明天市局的表彰大会，你来不来？”
  “我可能……”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李青鸾说完就挂了电话。
  季平安捂着脑壳，一阵头痛。
  这一个个的，要不咱也当个渣男？
  不过想到对方一个个的家世背景，又觉得胯下一片冰凉。
  然后走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
  没想到，就跟约好的一样，何凌欣又发来的信息：平安，在吗？
  季平安正在使劲儿，回了两个字：在拉。
  何凌欣发了个大笑的表情：那我必须问一下你拉完了没有。
  季平安：真的在拉，还得几分钟。
  何凌欣：不是吧你！恶心！还好我闻不到，就是打个招呼啦！那你继续忙，哦不，继续拉吧。
  最后是捧腹大笑的表情。
  季平安回了一句：明天见。
  何凌欣一看，这家伙难道明天要过来跟自己约会，赶忙回复：我明天上午有事，要不下午你再过来？
  看来她爸爸没有跟女儿透露邀请他的事，季平安笑笑，没再回复，想看看到时候不期而遇她是什么表情。
  殊不知，却将何凌欣搞得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用手机打开西红柿，找到一篇小说看了起来。
  时不时捏一颗话梅丢进嘴里。
  酸得直皱眉头。
  可不知为什么，最近就好这一口。
  ……
  钱小宝这两天不对劲。
  他妈发现这小子每天早上都会偷摸洗内裤，还主动晾晒床单被褥。
  走近一闻，一股尿骚味。
  原本她以为儿子青春期，受了什么不良视频或者图片的刺激。
  为此还在儿子房间里搜罗了一遍，甚至打开电脑、平板、手机。
  有是有，但不多。
  应该不至于。
  那就可以确定是尿床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连续尿床？有问题！
  她哪里知道自家儿子被季平安吓尿两次后，睡觉总是做噩梦，梦中又把自己吓尿。
  她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丈夫钱学义。
  这会儿的钱行长已经到了班上，他不耐烦道：“偶尔尿床没事，可能孩子压力大，等他回来，你跟他谈谈心，咱们什么时候要求过他学习？好了，我还有个会。”
  说完，他挂了电话，“一个老娘们，屁大点事整天烦我，烦死了！”
  怀里的实习柜员娇滴滴的道：“行长，别烦，要不人家给你吹个箫。”
  钱学义镜片后的眼睛亮起，“那可太行了，快来快来！一日之计在于晨！”
  下一刻，实习柜员从短裙后腰拔出一支洞箫。
  “你特么……”钱学义傻眼道，“你特么真是个人才。”
  “行长，别急嘛！人家都实习几个月了，只要你给转正，让人家干啥都行。”
  “那好，你先吹一曲，然后再吹一曲，让我满意了，立马转正。”
  “嗯嗯嗯。”女柜员马上开始，顿时凄凉的箫声响彻偌大的办公室。
  钱行长直接萎了。
  ……
  与此同时，季平安怀着沉重的心情，驱车前往市里，参加市局的表彰大会。
  他赶到时，发现大礼堂早已装点一新，隆重又不失庄严，广大干警早已济济一堂。
  然后，很多干警就看到分局长张俊率领整个缉毒队，围住了一个刚刚过来的陌生年轻人。
  他们接收到的信息是，缉毒队在李青鸾女士的配合下，成功打掉一起毒品交易，其中还有几名境外人员。
  所以，就很诧异张俊等人的热情。
  张俊拉着季平安的手，“平安，欢迎啊！”
  其他队员也是“季兄弟”、“平安哥”的招呼着。
  季平安一一同他们握手，然后苦笑：“我原本没打算来，可是这个表彰会是何厅主持，何局非让我来。”
  张俊说：“是我拜托何局邀请你的。”
  “不是吧，张局你……”
  “没事没事，就是兄弟们想见你了。”张俊忙说，“给你安排了靠前的位置，你就看看。”
  “好！”
  “平安！”
  季平安话音刚落，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是何凌欣，她身穿卡其色衬衣、长裤，头顶鸭舌帽。
  但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布衣也能万人迷。
  一出场，便是焦点。
  身后是报社的拍摄团队。
  季平安笑着走上前去，“你来了。”
  何凌欣看了眼身后的团队，他们识趣的离开，架设设备去了。
  何凌欣这才扑闪着眼睛问：“你怎么会来？”
  季平安耸耸肩膀，“这个问题可以问你爸。”
  “啊？”何凌欣的表情就变得很可爱，“为什么？”
  “我说是他让我来参加的，你信吗？”
  “这样啊……”何凌欣忍不住想，难道老爸是刻意给他俩创造机会。
  季平安摆摆手：“你先去忙吧。”
  “嗯好的，下来再聊。”
  何凌欣小跑离开。
  女孩尽管打了粉底，季平安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的黑眼圈。
  这是没睡好吧！
  为什么呢？
  “张局，季兄弟不是跟青鸾女王……”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平安哥牛逼。”
  听到缉毒队几个人的声音，季平安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一名头发灰白，身穿警服的男人走到主席台上，拿起话筒，“同志们，请各就各位，然后，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领导入场！”
  张俊慌忙领着他来到安排好的位置，在第一排张俊的旁边，然后告诉他，台上讲话的是政法委书记海陆。
  季平安点点头，这就是海瑶她爹呗。
  然后，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一行人走上主席台。
  但有个人例外。
  黑西装、黑礼帽，原本一脸高冷生人勿近如女王的李青鸾，看到第一排的季平安，瞬间满脸笑容，“哒哒哒”跑到了他的旁边。
  碰一下他的肩膀，眨眨眼睛道：“你个家伙真坏，还知道给人惊喜。”
  “嘘——”季平安指了指台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同时面带苦笑，女人的内心戏就是足，哪怕巾帼不让须眉的李青鸾。
  殊不知这一幕被几百双眼睛目睹，其中就包括何凌欣，她一下子撅起了小嘴。
  主席台上，何大友看到女儿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
  何江龙看了眼季平安身边的李青鸾，再看看摄像机旁边的何凌欣，也是有些发愁。
  这小子怕不是得到了老大的全部传承，除了医术功夫，还有旺盛的桃花运。
  因为李青鸾的举动，季平安都成了全场的焦点，让他一阵尴尬，好在主持人海陆敲了敲话筒，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台上。
  领导们已然就坐。
  海陆也让大家坐下。
  因为现在身在体制，所以基本都认识。
  除了何江龙、何大友、海陆，还有市委书记楚云飞，市长金为民，宣传部长韩盛，军分区司令谭林。
  但兼职主持人海陆还是逐个介绍了一遍，包括李青鸾。
  然后，他开始通报案情。
  这个时候的何凌欣早已排除杂念，投入工作。
  却没注意到市长秘书王辉什么时候来到了旁边。
  他说道：“何凌欣，你之前说自己正跟季平安交往？”
  何凌欣蹙起黛眉：“王秘书，我正在工作，有话不妨直说？”
  王辉摇摇头：“你看他跟李青鸾那么熟，显然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只是希望你擦亮眼睛，不要被人骗了。”
  “王秘书，我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咱们似乎不熟。”何凌欣不高兴地道：“另外，我还听过一句话，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你……”王辉指了指何凌欣，“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便拂袖而去。
  何凌欣看向季平安，发现他跟李青鸾在那里窃窃私语相谈甚欢，不由得垂下脑袋，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