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你干什么！”
程鸣这个暴脾气再也忍不住了，调查组的其他成员也对江凡的行为颇为不满。
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罪犯，都不该这样，这是违规的。
江凡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对着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转向程芳，开口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程芳此时双眼紧闭，但是却坐得端正，面对江凡的提问，她木讷的回答道：“程芳。”
这下，整个审讯室内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程芳此时的状态绝对不正常，有点像是……
催眠！
没错，就是催眠！
“程芳，张丽，把眼睛睁开。”
说完，江凡指了指架着录像的摄像机，示意调查组的人把它打开。
这下，谁还会犹豫呢？
摄像机一开，所有人做好准备。
江凡点了点程芳两人，“随便问。”
而后退出了摄像画面范围，将舞台交给程鸣。
程鸣看看江凡，看看程芳两人，犹豫片刻还是坐了过去。
审讯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对坐的三人身上。
“名字。”
“程芳。”
“年龄。”
“三十九。”
程鸣询问，自有人做记录。
……
前面所有的基础流程之上，都没有出任何的错误。
一直到了程鸣要询问关键问题的时候，众人方才有些紧张了起来。
因为，前面的都是无用的废话，接下来的，才是案件侦破的关键。
“陈华东是怎么死的？”
“被江凡打死的。”
程鸣皱眉看向一旁的江凡。
江凡耸了耸肩，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要是这程芳真的知道陈华东是怎么死的，她们早就没命了，那天晚上就跟着陈华东他们一起上路了。
哪里还会留着她们到现在。
江凡眼神示意程鸣继续。
“陈华东死的那晚发生了什么？”
“那晚，我出去打麻将了，等十一点多回来的时候，阿东就坐在客厅，他写了一份自述书，然后告诉我那个东西可以让江凡和他背后的保护伞一起去坐牢……”
后续的过程，就一切都是正常的。
洗澡，睡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陈华东已经死了。
这整个过程，和程芳之前被例行询问的时候所说的并无二处。
也就是说，其实到目前为止，程芳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到这里，程鸣已经没有多大的心思再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身为当晚和陈华东睡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发现异常，那基本上人证这条线可以说是断掉了。
江凡眼神示意程鸣再继续，他想要知道的也根本就不是刚才问的那些，这两个女人，只是见证者，见证陈华东和黄磊在从大老包村离开之后到死之前都没有再受到过其他的伤害。
且一定会是实话。
这大概就是她们能够活到现在的意义了。
程鸣深呼吸上一口，沉声问道，“你们昨天还在新诚县，为什么会连夜赶回东藤，急冲冲的要求火化尸体。”
重头戏来了。
“是……是张丰联系我们，让我们赶紧回来把尸体火化了。”
调查组的人对视一眼，这就对了。
“你们为什么要听他的？”
“东子他们的生意在城西，张丰又是城西的刑警队长，东子他们已经死了，留下的生意还需要人照料，所以我们没多想就照做了。”
到这里，这两人的作用已经没有了。
因为张丰已经浮出水面了，虽然他是必查的，但是现在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两人‘口供’之中唯一的差异化也就是在这里了，此前可没有说过是张丰的授意。
后续对于张丽的询问，也几乎是与程芳一模一样的内容，那晚回家之前，两人在一起打麻将，只是死者换了一个而已。
询问完张丽，程鸣沉吟片刻，既然没有问的，那就到这里可以结束了。
江凡却忽然从一旁的记录人员手中拿过纸笔，随意翻开一页簌簌的快速写着什么。
片刻后，在摄像机之外将内容呈现给程鸣看。
程鸣看清之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程芳，那晚陈华东跟你说自述书的事情的时候，你们的儿子在哪儿？”
“在家……”
这个问题过后，这场询问彻底结束。
笔录已经做好，录像也留下了。
江凡走过去将两人头上的银针全部取下，装进了裤子夹层。
跟随程鸣退了出去。
调查组办公室里。
一行八人坐在一起，竖立的白板上分布着关于这次案件的资料。
“张丰需要传唤，如果说之前是合法合规的，但他身为这次案件中协同办案的一方，主动让程芳二人赶回来火化尸体，已经违反规定了。”
“将他传唤来之后？”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江凡，显然，对于张丰那种经验丰富的刑警，还是江凡的方法最为有效。
虽然违规，但是这个关头，可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他们不久前才觉得江凡的行为不合适，明显的双标了。
江凡点了点头，“只要他来了，所有事他都得吐出来。”
“但是他可能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对方既然缜密到了这种地步，就不可能在张丰手里暴露自己，他应该只是一个傀儡。”
程鸣认同道，“就算是傀儡，咱们也可以把他背后的人先挖出来。”
江凡忽然突发奇想，“如果是市局领导授意的呢？”
“……”
众人无语的看着江凡。
真要是这种情况，都查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咋办？继续查啊。
“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
程鸣经过江凡这么一说，倒是忽然沉思下来。
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能力，又如此缜密，还能够跟市城西分局的刑警队长扯上关系，甚至后面还有更高职位，更大权利的人。
那么这个针对江凡的死套又是何必呢？
直接把江凡做掉不就好了？
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东整西整吗？
程鸣将自己的疑惑表达了出来，调查组的人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
对啊。
直接弄死你不就好了。
这么绕来绕去的，费时费力，最后都还把江凡按死。
就算罪名成了，那是事出有因的斗殴，请个好点的律师，再加上江凡现在能够坐在这里的背景，也关不了几年。
这费劲巴拉的，不如一刀杀了江凡呢。
江凡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他们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