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倩顾不上填志愿追出来。
  早先在教室外，面对王学文冷嘲热讽，陈皓说不用搭理垃圾。
  孙倩不认同。
  成绩差。
  家里破产。
  陈皓才是垃圾吧？
  可现在……
  她很认同陈皓的话——王学文是垃圾。
  而陈皓，必将成为人中之龙！
  家里破产又如何？
  单单上交大奖学金就有近百万！
  陈皓还将成为，举世瞩目的数学奇才，成为众人仰视的对象。
  “陈皓！”
  孙倩追上来，满脸急切：“我……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切！”
  邓小岩一脸不屑：“怎么？又要劈腿了？”
  “陈皓，你听我说，我……”
  “儿子！”
  就在这节骨眼上。
  一辆捷达停在不远处，陈福海满脸焦急下车，一阵风似的冲过来。
  “爸？”
  陈皓一头雾水。
  老陈怎么会来学校？
  “走！”
  陈福海拉住他：“爸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陈皓挣脱。
  “没……就是，我觉得你身体不好，去医院做个检查。”陈福海解释。
  儿子疯了。
  但决不能当面说！
  “叔，耗子挺好的，没病啊。”邓小岩忙道。
  “不是……”
  陈福海表情有点怪，看着陈皓试探问道：“你填志愿了？”
  “填了。”陈皓点头。
  “那就对了！咱先去医院……”
  “叔！你不知道，耗子有多牛逼！最强的十大高校，数学院系主任、院长，亲自来咱学校抢人，让耗子去当教授！”
  “……”
  陈福海呆呆看着唾沫横飞的邓小岩。
  然而。
  他默默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老邓，你来学校一趟吧，我觉得……小岩好像有点问题。”
  “你别担心，高三学习压力大嘛，我家小皓也有问题。”
  “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得！
  听到老爸给邓叔叔打电话，陈皓总算是明白原因了。
  “爸，我没疯！”
  “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两人异口同声。
  问题是，陈福海打死也不信。
  儿子成绩怎么样他不清楚？
  凭儿子的成绩，连个好大学都考不上，何况……
  谁特么听说过高中生，去顶尖大学当教授的？
  甚至，他怀疑精神病会传染。
  是邓小岩传染给儿子，还是儿子传染给邓小岩？
  要不然。
  怎么会两个孩子一起疯？
  “爸。”
  陈皓懒得解释：“班主任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他拨通钱大鹏的号码，直接把手机塞给老爸。
  电话通了。
  陈福海去接电话。
  “孙倩同学，有事？”陈皓淡淡看着，站一旁的孙倩。
  “我……”
  孙倩偷瞄了一眼陈福海。
  人家老爸在场。
  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谈情说爱吧？
  对了！
  班主任之前说了，过些天请全班同学吃饭，反正后面有的是时间。
  关键，她志愿还没填，就出去追陈皓。
  “没什么，我……我先去填志愿。”她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
  又回头深深看向陈皓，摆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结果，陈皓压根没看她一眼。
  ……
  “倩倩，你去哪了？”
  看到孙倩回教室，王学文赶忙凑过来。
  “要你管！”孙倩语气淡漠。
  “我第一志愿是厦大，以我分数应该没问题，你这边……”
  以孙倩的成绩上不了厦大。
  王学文希望她报考一所，跟自己同一城市的大学。
  方便以后见面。
  “不用你管。”
  孙倩没有任何犹豫，在表格上填下志愿。
  刷地一下。
  王学文脸色惨白。
  只因……
  孙倩填的几所大学都在上海！
  “倩倩，前几天说好的……”
  “前几天是前几天。”
  孙倩毫不客气打断，双眸中流露出想往：“我要去陪陈皓——永远陪着他。”
  “王学文，我们根本不适合，你别自作多情了！
  “啥？！”
  王学文泪崩。
  刚当了几天名义男友，他连手都没牵过啊！
  怎么就被分手了？
  ……
  陈福海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真的！
  邓小岩说的是真的！
  这时，手机响了。
  陈福海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
  “爸，手机给我。”
  陈皓拿过手机：“雪姐？我正要找你……在上班？好的，那晚点再说。”
  电话是任雪打来的。
  不外乎又是催诈骗案的事。
  陈皓心思一动。
  在上班？
  要不，顺便去挖个墙角？
  “爸，我有事先走。”他直奔不远处的铃木王。
  摩托启动。
  呼啸而去。
  陈福海这会总算清醒过来。
  回家！
  把好消息告诉老婆！
  他直奔路边那辆捷达。
  铃木王往南。
  捷达往北。
  “叔！耗子！”
  邓小岩傻眼，往两个方向来回喊：“我没上车呢……我没上车啊！”
  ……
  法德律师事务所。
  某办公室。
  “任雪！你怎么做事的？！”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到底想不想干了？”
  “你自己看看，这什么狗屁方案！”
  戴着金丝眼镜的老男人，正对着任雪大呼小叫。
  任雪低着头。
  手指用力捏紧衣角。
  她已经很努力了！
  从华夏政法大学毕业后，她怀揣着伟大的梦想，可是当进入律所之后，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打官司？
  做梦！
  一开始，她的工作是端茶倒水，是抄录资料当跑腿。
  再后来。
  考了执业资格证，本以为有机会了。
  但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
  在法德这种大律所，上有合伙人、首席律师，往下还有很多资深律师，机会哪可能轮到她？
  依旧当跑腿！
  只不过，负责带她的老师，会把一些琐碎工作，交给她处理。
  可……
  她觉得方案做得没问题。
  老师始终不满意。
  “老师，哪里有问题，麻烦您告诉我，我去改……”
  “告诉你？”
  老男人更怒：“什么都告诉你，还要你做什么？！”
  “我……”
  “这样吧。”
  老男人语气突然缓和：“有个不错的餐厅，今晚下班吃个饭，我慢慢跟你讲解——小雪啊！在律所，光靠努力还不够，懂吗？”
  任雪表情瞬间凝滞。
  这段时间，老师一直让她改改改，一直没给出任何建议。
  现在却突然……
  她不傻！
  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接受？
  那是她不能跨越的底线啊！
  拒绝？
  肯定继续被穿小鞋。
  嘭！
  一声爆响。
  办公室门被踹开。
  “什么人？竟敢……”
  砰！
  拳头砸在老男人脸上，金丝眼镜当场被打飞。
  “陈皓？！”
  任雪花容失色：“停手！不行……你这是犯法的！”
  老男人被一拳打懵，回过神之后尖叫：“小子！你完了！我要告死你，等着……”
  砰！
  又是一拳轰去。
  身高一米八的年轻人，哪是老头能抗衡的？
  “告我？”
  陈皓咧嘴笑：“尽管告，不告就是王八蛋！”
  “正好！咱们把办公室骚扰，利用职权胁迫的事，一并捅出去！”
  “打个人嘛，最多拘留几天。”
  刷！
  老男人脸色霎时惨白。
  他不是傻子。
  对方只是打架斗殴，充其量拘留几天。
  他呢？
  利用职权胁迫！
  一旦通过司法解决，不管他最终输赢如何，名声也会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