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着……”
  看着笑眯眯的儿子，陈福海不由一愣：“你小子有点幸灾乐祸？”
  “你把我的铃木王卖了？”陈皓答非所问。
  “靠！”
  突然。
  陈福海清醒过来，用见鬼的眼神看他。
  抬起手，指着儿子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那两个人……是你找的对不对？！”
  他就像得道高僧一样。
  悟了！
  “你说什么？”
  陈皓惊讶加无辜：“爸！你是在冤枉我吗？我要告诉妈！”
  “不是……”
  陈福海快崩溃了，最终无奈叹口气，起身朝楼下走：“跟我来。”
  一楼。
  他打开入户门。
  以前做唱片行时，租了一楼一户人家，当仓库用的。
  唱片行卖了，租约还没到期。
  门开了。
  客厅里放着一辆摩托车。
  新的？！
  “雅马哈R1公路赛？！”陈皓失声惊呼。
  跟铃木王一样的火红色。
  颜值却高了无数！
  与之对应的是价格也天地悬殊。
  铃木王一万多。
  雅马哈R1公路赛版……
  能买一支铃木王车队！
  “小皓，摩托车尽量少骑。”
  陈福海语重心长：“你说过，咱们一家三口，一个都不能少，对吧？”
  “尽快去学个驾照，爸买辆轿车送你！”
  摩托车是肉包铁。
  轿车是铁包肉。
  安全性不可同日而语。
  陈皓张张嘴。
  眼睛突然有点涩。
  老爸没有卖掉他的青春，而是给了他更美好的青春！
  只是……
  可怜被他误会了，又狠狠坑了一把。
  刚好，手机响了。
  看到号码是萧灵，陈皓赶忙往外走：“爸，老师的电话，我接一下。”
  ……
  victory火了！
  没有抖音。
  没有脸书。
  没有油管。
  2000年的全球互联，远远无法跟后世相比。
  即便是这样，victory也逐渐传到国外，听过这首歌的老外们，自发向周边传播。
  仿佛多米诺骨牌，名气正在迅速扩散。
  秦可卿。
  这个名字也走出国门。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最关注victory。
  台北。
  某个狭仄的小屋里。
  留长发的年轻人席地而坐。
  房子很小。
  宽度有限。
  即便他背靠着墙，墙对面那台录像机，离他也只有两米许。
  录像机在播放综艺节目。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年轻人跟着轻哼。
  一曲终了。
  他又倒带重头听起。
  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听了很多遍，越听越有种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
  这首歌跟他有某种感应。
  熟悉的感觉。
  灵魂的共鸣。
  偏偏。
  是别人唱的啊！
  这时，小小的出租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请问，周先生在吗？”很好听的女性声音。
  周董愣了愣，赶忙起身去开门，当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呆住了。
  好美！
  好媚！
  “您……您是……”
  平时说话，就有点吐字不清，现在多了点结巴。
  “周先生，我叫萧灵。”萧灵伸出手。
  “你好……有什么事吗？”
  “周先生在听歌？”
  青花瓷又一次重复播放。
  出租房很小，萧灵当然能听见。
  “对！”
  一说到歌，周董立马兴奋了：“这首歌超吊的！”
  “周先生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突然！
  萧灵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有谱子。
  有歌词。
  周董愣了愣，接过那张纸细看。
  萧灵不是歌手，但职业毕竟放在那儿，何况陈皓私下教过她，这首歌是怎么唱的。
  ‘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
  ‘店里面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
  ‘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沙掌，耍杨家枪’
  ‘硬底子功夫最擅长，还会金钟罩铁布衫’
  她小声哼着。
  当然。
  这段rap对她来说有难度——她不是专业的。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她继续唱。
  周董身体几乎下意识，以特定的节奏律动起来。
  “你唱得不对。”
  他突然开口，不结巴了。
  “是吗？”萧灵有点尴尬。
  “汉唐是谁？”
  他指着曲谱上的两个字。
  作曲：汉唐。
  作词：汉唐。
  陈皓一直没暴露，但凡给汉唐传媒写的歌，着作人都以公司为名。
  “我感觉……”
  周董盯着那两个字：“我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
  “想认识汉唐吗？”萧灵笑问。
  “想！”
  “他说，给你准备了很多歌。”
  “什么？！”
  “跟我去大陆，加入我们，见他，怎么样？”
  “我……”
  周董明显有些激动。
  仅仅片刻，他又垂下头：“我签了经纪公司，走不了的。”
  “如果我帮你付违约金呢？”
  “真的？！”
  他双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喜欢音乐。
  青花瓷。
  双节棍。
  似乎跟他存在共鸣，而他对那个叫汉唐的人，更充满好奇和敬佩。
  ……
  一大早。
  睡得正香的陈皓，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老班？
  看到是钱大鹏的号码，他赶紧按下接听键，顺手套上裤衩子：“老班，有什么吩咐？”
  “陈皓，你回金陵没？”
  “昨晚回来的。”
  “这样！”
  电话里，钱大鹏笑道：“正好是国庆假期，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我请客。”
  他是真心想请陈皓吃饭。
  自从陈皓出名之后，作为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他沾了天大的光！
  教育局点名表扬。
  学校又是提拔又是发奖金。
  甚至，有不少家长找上门，花大价请他补课。
  总之。
  名利双收！
  这些不都是陈皓带给他的？
  “后天行吗？”
  “行！那就后天中午，我先挂……”
  “老班，等一下。”
  陈皓想起上次，副市长一行登门祝贺，自己没在家的事：“你有刘副市长联系方式吗？”
  “怎么了？”钱大鹏一愣。
  “没……有点事咨询一下。”
  “我发给你吧。”
  不一会。
  陈皓收到一条短信。
  造车计划准备启动了，需要跟当地官方接洽，偏偏……现在是国庆长假！
  公务员也放假，他没机会见到人。
  那就小小的走个后门吧！
  穿好衣服。
  走出卧室。
  发现爹妈在客厅，陈皓没缓过神：“爸？妈？你们没去店里？”
  “有店员，迟点去没关系。”李兰呵呵笑。
  “哦……”
  陈皓准备去洗漱。
  然后再联系刘副市长。
  “儿子，先等等！”
  陈福海招手，一脸和蔼的笑：“你那一百多万奖金，不是入股咱家店了吗？正好！今天给你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