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响震天。
  黑红色光焰腾起，从靶车的车厢蔓延。
  大量弹丸四射飞溅，激射在靶车各部位，如雨打芭蕉。
  车门掀飞。
  强劲冲击波中，各种金属、塑料部件，被粉碎之后又爆开。
  即便相距一百多米，依旧能感受到气浪。
  “这……是枪榴弹？！”
  “怎么可能？”
  “该不会提前埋了炸药吧？”
  “说什么呢！陈总怎么会弄虚作假？！”
  “我不是说陈总……”
  所有人都惊呆了。
  当爆炸余波停息，富康车已经面目全非，两个车门震飞了很远，车身布满无数孔洞。
  “说什么呢？！”
  听到议论声，王知军院士大怒：“不是说陈总，那就是说我喽？我预埋炸药？我弄虚作假？这炸药是陈总发明的，威力如何他最清楚！”
  “诸位，没人弄虚作假。”
  王将军回过神，沉声道：“当初，首次测试炸药，我就在现场！”
  他亲眼看到，仅仅几克的炸药，堪比小型手雷。
  而眼前。
  装药量达到30克的枪榴弹。
  堪比步兵雷！
  威力太特么吓人了！
  身为将军，他很清楚这款炸药，一旦成本彻底打下来，全面应用于军队中，将会何等可怕！
  普通子弹堪比狙击步枪！
  枪榴弹、手雷堪比步兵雷！
  火炮堪比重型航弹！
  简而言之。
  但凡用炸药的常规武器，威力都提升数倍、乃至十倍！
  想到这……
  王将军两眼放光。
  穷则迂回穿插，富则给老子炸。
  十倍威力的常规武器，将是所有敌人的噩梦啊！
  “小陈！”
  他激动坏了：“这东西……多久能低价量产？！”
  陈皓没吭声，扭头看刘大江。
  他是全氮阴离子炸药项目负责人。
  “王将军，这……还需要时间。”
  刘大江无奈解释：“相比陈总给我资料时，造价压低了三倍左右……”
  “压低三倍了？是不是可以量产了？！”王将军两眼放光。
  “您知道压低三倍后的价格吗？”陈皓笑问。
  “多少？”
  “七万多一公斤。”
  噗！
  王将军差点没吓吐血。
  tNt造价多少？
  一千多块钱……
  一吨！
  全氮阴离子盐炸药，威力是tNt的十倍。
  造价是tNt的6000倍！
  别说以华夏的财力，哪怕全球最有钱的老美，也绝不可能用得起——太贵了！
  王将军以为，造价降低三倍之后，就可以批量生产。
  岂不知……
  还是贵到不敢想象！
  “这……”
  王将军半晌才回过神：“这么贵有什么用？一枚155炮弹，炸药就要几十万，谁用得起？”
  “所以要压低造价，否则只能是样品。”刘大江解释。
  “技术已经有了，通过不断尝试，造价迟早打下来。”
  “最低能降到多少？”王将军忙问。
  陈皓想了想。
  上一世，全氮阴离子盐炸药，最终造价被降低到，大约800块一公斤。
  那是三十年后的事。
  那个年代，无论材料成本还是人工，都要比现在高好几倍。
  “一百多块一公斤吧。”他回道。
  “那么贵？！”
  王将军还是很惊讶。
  tNt基础成本才一块多一公斤。
  依旧贵上百倍啊！
  “战争一旦来临，如何战胜敌人、降低损失，才是该考虑的第一要素。”
  陈皓眯着眼，沉声道：“我宁愿把钱花在，打造高性能弹药上，也不希望牺牲更多战士，更不希望……打输了，把钱用在战争赔款上。”
  王将军愕然。
  对啊！
  跟tNt造价相比，确实还是贵了很多。
  可一旦战争来临谁还考虑这些？
  干掉敌人！
  打胜仗！
  才是战争首要目标。
  一心考虑造价，原子弹、北斗、洲际导弹，这些烧钱东西就别搞了。
  然后，等着挨打？
  等着打输了以后，丧权辱国、割地赔款？
  当然了，有一点陈皓没说：一百多块每公斤，是目前他能提供的，技术资料的极限——后续还能深入研究，还有可能进一步，降低造价。
  “行了！”
  想通之后，王将军笑道：“突击步枪测试结束，大家可以继续工作了。”
  刚才是实战测试。
  接下来，还会进行其他测试，比如恶劣环境测试。
  高、低温使用环境。
  沙漠、海水使用环境等。
  陈皓立马准备去机床项目组开工。
  “陈总！”
  王老院士拦住他：“接下来，我们研发什么？该不会……就回家过年了吧？过年还有段时间。”
  突击步枪项目正是他负责的。
  研发结束。
  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王将军，突击步枪项目组奖金，你先让上面垫付一下。”陈皓笑道。
  基地除了几部座机，对外信号完全屏蔽，他每次给老婆打电话，都要跑到基地外面。
  包括防御装甲研发后，给项目组那500万奖金，也是上面先垫付的。
  “跟我还客气？马上去办！”王将军笑道。
  他不懂科研。
  待在这的最大价值，是做好后勤保障——包括发奖金。
  “不是……”
  王院士脸色不好看了：“我不是要钱！我是说……能不能再给我个项目——我老了，但不是没用了！”
  陈皓错愕。
  我老了，但不是没用了！
  这就是这个年代，军工科学家的觉悟。
  他们愿意把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都献给祖国！
  “改版突击步枪！”
  陈皓深吸一口气：“王老，之前研发的这款，没打算在国内装备——还需要一款，国内用的步枪。”
  “为什么……”
  王院士准备询问，为什么不在国内使用。
  刚说出三个字，他立刻改口：“陈总，我等你的技术资料！”
  “三天内给您。”
  “好！”
  王院士高高兴兴走了。
  看着老人的背影，陈皓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情绪。
  有敬佩。
  还有些难过。
  正是老一辈科研人员，不计个人得失的付出，才让从民国割据、东洋入侵，历经无数战火的共和国，重新屹立于东方。
  国家当下还很穷，但腰杆直起来的。
  八国联军不敢欺负我们。
  小鬼子不敢再入侵。
  这些。
  都是老一辈军工科学家的功劳！
  “小陈，在想什么？”王将军低声问道。
  “他们……”
  见王老背影消失，陈皓喃喃道：“才是最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