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迅速逼近，阴恻恻盯着汪群。
  “小朋友！”
  汪群沉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既然找我就该知道，我是……”
  突然！
  陈皓抓起桌上烟灰缸。
  砰！
  狠狠砸落。
  “小朋友是吧？”
  砰！
  “有话好好说是吧？”
  砰！
  “知道你是谁？来！你告诉我你是谁！”
  砰！
  “狗东西！征地补偿款都敢贪，你特么是活腻了！”
  转眼间。
  汪群惨叫声回荡，满头满脸都是血。
  被酒色掏空，有上了年纪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也不知砸了多少下。
  陈皓把沾血的烟灰缸，随手扔在一旁桌子上，拉了张椅子坐下。
  “报警……给报警！”
  “小子！你敢对汪副区长动手，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先给医院打电话啊笨！”
  一群马屁精乱成一团。
  唯有杨大春。
  他退后一些默不作声，眼神复杂的盯着陈皓。
  这时。
  陈皓也看到他了，目光明显一滞。
  靠！
  碰到熟人了！
  刚才只顾着打汪群，没注意这群小喽啰。
  “报警就不用了。”
  陈皓冷笑：“马上，就有人过来，帮你们报警。”
  话刚落音。
  一群人冲进来。
  “梁……梁市长？！”不少人大惊失色。
  什么情况？
  市长怎么会亲自过来？
  说实话，在这帮马屁精面前，汪群地位高高在上，可在梁市长面前……
  一个副区长而已。
  不值一提！
  “陈董，你没事吧？”梁市长赶紧跑进来。
  “没事。”
  陈皓站起来，淡淡说道：“梁市长，不好意思啊，打了您的手下。”
  “打死都是活该！”
  梁市长怒不可遏：“汪群！谁给你的胆子，贪污征地补偿款？你想死是不是？给我拿下！”
  跟他同行的反贪局人员，立马冲上去直接上手铐。
  “陈董！”
  梁市长跟陈皓握手：“首先，这件事我一概不知。”
  “其次，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对于金陵的营商环境，我给你做个保证！”
  他是真害怕！
  陈皓说是在金陵投10亿美金。
  问题是……
  目前汽车厂在研发阶段，还没到大量招工的时候，一期建成才100亩。
  没花多少钱好吧？
  说白了。
  对方就算撤资，损失也不大。
  金陵引进大量资金，这事已经上报省里了。
  省里给了他嘉奖。
  一旦因为这件事撤资……
  还嘉奖？
  铁定处分他！
  “梁市长过虑了。”
  陈皓点头道：“您是好官，金陵又是我的家乡。出现个别害群之马，非我所愿也非您所愿，只不过……对于害群之马，我建议严肃处理！”
  “陈董放心！”
  梁市长松了口气，语气格外坚定：“在神州汽车这件事上，但凡给我们找麻烦的，一律从重、从速处理！”
  “行！那我就不耽误您工作了。”
  “陈董，我送你。”
  “不用了，您留步。”
  说完这句。
  陈皓压低声音：“麻烦您帮个忙——这里有熟人，我不想曝光。”
  他带着项炎、石大力离开。
  “今天，是我发现汪群贪腐，跟其他人毫无关系。”
  梁市长眼神严厉，扫过‘拜早年’的马屁精：“刚才那个年轻人的事，我希望诸位烂在肚子里，如果谁敢到处乱说……别怪我翻脸！”
  马屁精们是否参与征地贪腐？
  不确定。
  要查！
  但目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对其他人下手。
  这帮马屁精纷纷散去。
  一个个吓破了胆。
  “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啊？连市长都……”
  “嘘！你想死啊？梁市长说了，忘了那个年轻人！
  “神州汽车……莫非……”
  “知道就行，这事别再提了！”
  马屁精们离开后小声议论。
  杨大春眼神复杂。
  惊讶。
  震撼。
  还有深深的恐惧感。
  那孩子……
  连梁市长都那般客气对待？
  梁市长称呼他陈董，还一直提起神州汽车，莫非……
  不行！
  要立刻补救！
  今天出了这茬子事，搞不好自己会倒霉，必须搞好关系！
  想到这，他赶紧掏出手机：“老婆子，把家里最好的烟酒，全都给我准备好！”
  “怎么了？”
  “你也跟我一起，去给亲家拜早年。”
  “啥？！”
  电话那头，老太太很懵：“你说的是哪个亲家？”
  “老陈……不！陈大哥家。”
  “陈丰？！”
  老太太以为听错了：“只有他给我们拜年的份，凭什么……”
  “闭嘴！”
  杨大春脸色冰冷：“我警告你！以后对亲家客气点，再敢这么没轻重，我对你不客气！”
  ……
  陈家洼。
  上午十点多。
  陈福海和李兰夫妻俩到了。
  老家是两进两出的院子，占地面积足有三四百平。
  以前只有三间土房子。
  前些年，陈福海做唱片生意，赚到钱给爹娘建的。
  “二哥！二嫂！”
  “福海、小兰回来啦？”
  一群人迎上来。
  陈福海有三个兄弟一个妹妹。
  妹妹过年在婆家，只有三兄弟回老家。
  除了兄弟，老头老太太也出来了，脸上堆满了欣喜的笑。
  子女大都在外面闯荡。
  老两口就盼着过年，儿女、孙子、孙女回来，一家人好好团聚。
  “呦！”
  四十出头的胖女人，瞄了眼陈福海和李兰。
  当看到夫妻俩，拎着不少烟酒，她皮笑肉不笑：“老二，听说你家搞代理，赚了不少钱吧？这礼物，都比往年多了。”
  “嫂子，没有的事！”
  陈福海赶紧摇头：“我们卖一台机器，只赚个三五块钱，给代理商赚的更少。”
  “我就知道！”
  听到这话，胖女人很开心。
  她下巴昂得更高：“别说赚不到多少，就算真赚到大钱，谁也不稀罕——你大哥快调到区里了！”
  陈福海这些兄弟姐妹，绝大多数相处的都不错。
  唯有……
  大嫂尖酸刻薄，喜欢踩低捧高。
  在她眼里，别说打工的陈福洋，哪怕做生意的陈福海，都上不了台面。
  唯有她老公，就是陈福海的大哥，在镇计生办工作。
  是政府工作人员！
  当官的！
  “还没定下来。”陈福江略微皱眉。
  “定不定得下来，还不是我爸一句话？”
  大嫂一脸不在乎，转而看向李兰：“小兰，你手里的烟不错，我爸喜欢抽。”
  她口中的爸并非公公。
  而是她亲爹。
  “不是……”李兰差点没气死。
  烟是送给公公的好吧？
  给你亲爹？
  凭啥？
  “小兰。”
  车老爷子一愣，转而干笑道：“既然亲家喜欢，就给你嫂子吧——你的心意，爸收着。”
  很多时候。
  全家都在迁就大儿媳妇。
  没辙！
  谁让她亲爹有本事？
  谁让大儿子要靠老丈人提携？
  “爸，不用……”陈福江就要拒绝。
  “想抽自己买。”
  突然！
  伴随着淡漠声音，陈皓晃悠走来：“送给我爷的，凭什么给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