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救人

  回头向楼下看去,十余骑马挂刀剑的女人冲进院落,前头几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客栈。
  “这个人你们见过吗?”许煜听见了声厉声质问,然后就是木质的柜台被拍的啪一声巨响。
  “见过见过,刚刚从我们这里离开。”柜台后的老板郎连忙说道。
  “走了多久,哪个方向!”
  “刚走一炷香的时间,向灵州城的方向而去。”
  “你最好不要骗我们,要不然……”带头的女人残忍一笑,带着几人走出一楼大堂骑马离去。
  是因为躲避追杀所以坐骑累死了?
  “吃好了么?”想到这里,许煜轻轻将茶碗拍在桌上问道。
  “吃好了。”
  许煜这轻轻一拍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所以就算是桌上的野味还没怎么动,众人都齐齐回答吃好了。
  “那就好,牵马,我们出发!”许煜戴上面具说道。
  “是!”
  一锭银子扔在柜台,踏雪已经被亲卫牵到了院子里。
  走出一楼上马,许煜带着一众亲卫向灵州城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到三十余骑的精锐骑兵杀气腾腾地冲出客栈,朝着刚刚十余人离去的方向而去,客栈的老板郎带着一众店小二看着扬尘而去的许煜一众人眼皮直跳。
  人前脚刚走,这就后脚杀气腾腾的跟了上去,而且前面这十余人追寻的还是你刚刚赠了马的。
  这追上去要干什么是个人都清楚。
  “将军,我们是要?”
  一群人策马离开客栈向灵州方向进发,跑出不远后许白终于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追上那伙人,我要凑凑这个热闹。”
  将鞍上的马弓取下握在手中,许煜道。
  “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作战!”又从胡禄中取出数支箭矢握在了另一只手里,他继续说道。
  灵州城数里外的一片密林中,一场惨烈的江湖搏杀正在进行着。
  十数名名打扮各异的江湖人士正在围攻林中一位一袭黑袍手持长剑的女人,她们的周围躺着几十具装扮相同的尸体。
  “钊野,束手就擒吧,只要你能将藏宝图献上,我保证留你一具全尸!”
  与钊野再次交手几招后乌绿夏向后一跃退开数丈的距离,换了一个手握着手里的乌木短棍,将颤抖的右手背在身后乐呵呵的说道。
  “钊野,你还要做困兽之斗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乌绿夏的左侧,一个手拿单刀的女人阴测测的笑道。
  “一人之力杀了整个夜雨,你这战绩若是之后传出去足以名震江湖,剑谱前十必有你凝霜剑的一席之地,可惜可惜啊,你要死在这里了。”
  钊野的左前方,一名手握长剑看起来二十多岁面容清秀的女人。
  “乌姐、沈姐,我们何必跟她一个将死之人废话,宝图一定在她身上,杀了她拿了宝图,我们几个平分宝藏,逍遥天下岂不自在。”
  一名身穿简陋皮甲,手持狼牙棒的女人冷声说道。
  “褚姐说的不错,可是谁来接下猛虎临死前的反扑?你吗?”
  皮甲女人的对面,一名手持一长一短两把剑的矮小女人冷笑一声说道。
  “季樊说的在理,还是等等吧,等流血而死我们再上。”
  乌绿夏定下了策略,也阻止了这两人的争吵。
  半跪在地面,拿凝霜剑支撑着身体,钊野浑身上下感觉已经逐渐冰冷,体内承载内息运行的经脉也传来一阵阵撕裂的剧痛。
  我还有三剑的体力,就是不知道这三剑还能再杀几人……
  杀了这短剑的矮子,还有这个领头的乌绿夏,强行上马撤离,或许有一线生机,其她人的轻功比不上这匹马的速度……
  钊野她从来不是个会主动放弃的人,假借用袖口拂去额头鲜血,她隐藏自己观察突围路线的意图。
  “那我们就消……”提着单刀的女人话还没说完,半跪在地的钊野突然暴起,只是一瞬间就来到了女人的面前。
  不好,距离太近了……
  女人退步挥刀,可是钊野逼近的速度过快了些,而她六尺长的单刀也太长了些,挥刀已经是来不及。
  (单刀的单指的是刀太长只能单单用一把刀,不是单手刀的意思)
  女人的手腕咽喉几乎同时爆出两朵血花,而钊野看都没看女人,半空之中突然一个扭腰双脚踹在女人腰间,长剑指前直逼手持双剑的矮子。
  只是瞬息,钊野手中长剑的剑尖距离矮子的咽喉已不足一尺的距离。
  危急关头,手持一长一短双剑的女人一个铁板桥躲开钊野刺来的剑刃,长剑格挡,短剑向上斜指,只要钊野继续刺击,她定会被这短剑开膛破肚。
  剑刃向下崩点,钊野的剑直接荡在女人的长剑上向内侧滑去,划开了她的脖子后钊野躬身双脚跺在女人持着短剑的手臂上,越过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女人,踏在树冠之上向停在不远处的坐骑奔去。
  “拦住她!”
  眼前若是还不明白钊野的打算,那就真的是蠢笨如猪了。
  乌绿夏大吼一声,率先将手中前头是一节利刃的乌木短棍向半空中的钊野掷去。
  叮!
  乌绿夏扔过来的乌木短棍和被凝霜剑绞起的矮子手中的长剑撞在了一起,双双从空中落下,而钊野身体已经伏在了马的背上。
  “射马,别让她跑了!”
  一声厉喝从几人身后传来,随即数支箭矢向钊野和她身下的战马射来。
  提着一口气用丹田中剩余的最后一点内息连杀两人,击落乌绿夏扔来的武器伏到马背上本就已经是她的极限,如今数支箭矢射来,钊野确确实实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透支身体强行提着一口内息,钊野手中长剑连点,几支箭矢被她荡飞而出。
  噗……
  本就身受重伤,经脉也多处受损,如今又在内息耗尽的情况下强行提着一口气,钊野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一口鲜血喷出,她手中的凝霜剑慢了不止一星半点,飞来的七支羽箭她只来得及拦下了三支,剩下的四支全部射进了她身下战马的腹部。
  战马一声哀鸣,侧翻倒了下去。
  浑身没了力气,再无任何内息的钊野只能做到让自己不被倒地的战马压在身下,仅此而已。
  “血剑门办事,闲杂人等滚开,此人杀害我门中人,还望诸位不要阻拦!”
  十余骑冲入林中,领头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到三十,手握硬弓,骑在马上看着乌绿夏几人阴测测的说道。
  她的身后十余人也都是手握硬弓,目露凶光的看着乌绿夏几人。
  “诸位误会了,我等也是和这恶贼有着深仇大恨,绝没有阻拦诸位的意图。”
  手持狼牙棒的女人呵呵笑着回答道。
  江湖女儿,能屈能伸。
  “这样么?”为首的女人冷哼一声,“既然诸位没有阻拦之意,还请就此离去,免得我们误会。此人与我门有血海深仇,我门上一任门主就是被她刺杀,她落在我们手上定是十死无生,还请几位放心离去。”
  “怎么,诸位是要感谢我血剑门为你们诛杀此恶贼?”
  女人等了一会儿,看到乌绿夏几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再次说道,同时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马鞍上挂着的羽箭上。
  “没有没有。”
  乌绿夏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来到持双剑矮子的旁边拿起自己的棍刀说道。
  “那就尽快离去,免得我们误会。”为首的女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好。”乌绿夏满口答应着带着剩下几人面对血剑门众人缓步后退,一点点退出了树林。
  看乌绿夏几人退到远处,带队的女人收回目光,看向倒在马匹身侧的钊野。
  “大名鼎鼎的寒霜剑主,你可是让我们好找啊!杀我门主,盗我门宝图,居然连跨两国逃到了这燕地,若是让你再跑下去,我是不是就要在齐国找你了?”
  “你现在继续给我跑啊!”女人厉喝着抽出一支羽箭瞄准了钊野的一只腿,就要撒弦放箭。
  嗖……
  一支四尾羽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出,直接将女人持弓的左手射了个对穿,女人惨呼一声向箭矢来的方向看去,一名锦袍带着面具的骑士端坐在马上保持着持弓的姿势。
  那名骑士的后面,三十余名精骑奔驰而来,瞬息之间就将她们十余人包围在了中间。
  “大师姐,你没事吧?”
  血剑门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几人策马靠近被一箭射穿手掌的文琪,她的几个师妹靠在文琪身边问道。
  “我没事。”死死盯着包围她们的众骑后策马而来的许煜,文琪俯身拔出靴中短刀,在马鞍上死死咬牙一声闷哼切断箭杆,忍着痛将断箭从手掌里拔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拦我血剑门办事?”
  虽然是质问,但是眼下形势所迫,文琪的语气比起刚刚威逼乌绿夏的时候已经软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也配问我的身份?”乘马来到女人身前,许煜冷笑一声:
  “你们血剑门好大的威风啊!敢在我燕地杀人越货?”
  “这位公子,我们追杀此人是因为她杀我我门门主,我们到现在也只是射杀了这贼人的一匹马,这里死伤众人实在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感觉对面这位带着面具的公子哥马上就要让手下发难,文琪再也傲气不起来连忙出言解释道。
  “我问的是这些人?”许煜看了眼横躺在地上的诸多尸体,“异国江湖人相互厮杀,已经选了这条路死了也就是死了。本将军让人安葬她们不落个死无葬身之地已是仁慈,怎会去追究其它?”
  “我问你的,是你血剑门竟敢射杀我燕军战马!”
  许煜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严厉,可以说是厉声呵斥。
  燕军战马?
  燕军战马!!
  还有将军?!
  文琪回头看向倒毙战马,又转头细细看了许煜等人的坐骑,在发现这些战马上相同样式的马鞍笼头后,眼皮已是直跳。
  再细细琢磨了下眼前男子自称的将军,文琪怎会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大名鼎鼎的许煜许清秋,一骑定万军,五千大破三十万的燕军悍将,如今燕国神武军的主将!
  这个男人的故事,她在她们乾国都是听到过的。虽然当时和一众师妹们言语间多有轻慢调戏,但如今到了真人的面前,她是一点其它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文琪无知,误杀将军营中战马,请将军恕罪。”
  当机立断从马上下来,文琪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双膝同时跪地,手掌也一起落在地面,额头叩在手背,向许煜行了这世界这个时代最正式的大礼。
  血剑门众人看到自己的大师姐都已经如此了,怎么会还不明白现在该做什么,一个个全都学着她们大师姐文琪的样子跪地请罪。
  “说说吧,你们是为何追杀她到此处,这些又是什么人?
  实话说了,我若心情好了还会放你们一马,不然不光你们要死?你所谓血剑门上上下下我也不会留一个活口!”
  “许将军,我们是……”
  一个很是俗套的江湖故事被文琪缓缓讲来,大概意思就是被她们追杀的寒霜剑剑主乃是杀手组织夜雨的成员,在刺杀了血剑门门主拿到两方争夺的宝藏图后,不知道为何本能成为夜雨下一任继承人的钊野带着宝藏图私自叛逃,一路上被夜雨、血剑门和得知了藏宝图消息众多江湖人士赵地追杀到此。
  “原来如此,这个人我要带走。你和她有杀师之仇,算本将军欠你一个人情,断箭拿好了,以后若是有事相求,就拿着这支断箭来找我!”
  “现在,滚吧!”
  说完,许煜再看都不看文琪,从侧边绕到了躺在地上的钊野旁边,翻身下马。
  跪在地上的时候,文琪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许煜单单只追究她射马,却决口不提战马是骑在钊野胯下时,她对眼前这个结果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是!”
  文琪扣头答应,抓起地上的断箭,带着师妹们起身,牵着马在许煜一众亲卫的注视中离去。
  “师姐,钊野,还有宝图就这样拱手让人,让那个许煜轻飘飘一句话就拿过去吗?”走出了数里远,刚才的林子都模糊成了一个看不清的小色块后,文琪身边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恨恨的问道。
  “这个结果已经是不错了,这位许将军还是存了一点男人之仁,没有找个借口将我们诛杀在那里。”
  拿出水囊清洗着创口,文琪看了眼自己说话的师妹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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