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落下空间却荡起一道道如水波一般的涟漪。
轻柔却轻易不可改变。
如流光一般的长剑也在此刻被改变了下落的方向。
禹都扬了扬眉毛，有些好奇的说道：“现在出手干嘛？是生怕我杀不掉你吗？”
“我杀了这个女人就走，你也能在尸体的旁边多活一段日子，以图后期的大业，何必现在出手呢？”
一道年轻的声音，透过岩石巨茧嗡声嗡气的传出。
“你早已知道答案，何必多问？”
洛白月暗黯的浅茶色眼眸一亮，起身一脚兔子蹬鹰，随后立刻跑到了那岩石巨茧一旁。
禹都微微一个侧身躲开那凌厉的一脚，略带无奈的调侃一句，“逃跑就逃跑，搞什么小动作？”
岩石巨茧裂开一道裂缝，岩石坚硬却透露出婉转搭建成直连地面的楼梯。
高云景浑身染血，手上拽着一具沉重的身体，一步步缓步走下，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双眼眸黯淡，却又潜藏着扭曲燃烧的火焰，如无尽的黑夜，让人猜不透，却又透露着让人恐惧的气息。
砰的一声，司空龙骧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被他随意的扔在地面。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一脸从容淡定的禹都，声音低沉，森然又带着让人难以直视的威严。
“你也想试试吗？”
“龙神的权柄在你的手中吧？”禹都不答反问。
“已经知道的东西就没必要再问了。”
“那我知道了。”禹都轻笑的拍了拍手，“我们改日再会，时间不会很长，我等你。”
说着忽然之间禹都华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没有一点踪迹如同根本不曾存在，只留下满身伤痕的高云景和洛白月。
在确认禹都已经彻底离开后，高云景止不住的吐出口鲜血，刚刚还恐怖强大的气息，瞬间萎靡。
洛白月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高云景，一脸关切，“别说话了，我们回家。”
高云景任由少女搀扶，一路上脸上是明媚阳光的笑。
阳光也终于划破黑夜慷慨的将晨曦挥洒在饱受灾难的城市与人类。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路上高云景乖乖的听洛白月的话，一言不发，只有洛白月搀扶着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的少年。
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天上的晨曦，明晃晃又让人感觉暖洋洋。
洛白月看着高云景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灿烂的阳光正适合青春的少年。
他本就该有这样的笑。
恍惚间洛白月看到了曾经在风神围城下一身风尘仆仆握着一杆长枪赶来的少年。
那日的少年和今日的少年都格外的让人心动。
她轻轻的靠在少年的脑袋旁，声音小小的似乎怕让别人知去一般，对着自已道：“高云景你知道吗？你有让我心动一次。”
“是吗？”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如勾人的音乐，美酒无孔不入。
洛白月的脸微微羞红准备迎接少年接下来的调侃。
可这次不同，少年那不着调的调侃没有传来，传来的语气反而很郑重，甚至有些祈求。
就像是卑微者向冰冷的世界许下了最大的愿望。
在那一刹那洛白月什么都听不到了，天地之间从未有过如此的寂静。
风停止了永恒的呼啸。
草放弃了基因中生长的命令。
火摇摇头对着残破的城市转身离开。
空旷的世界中只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声音从远方飘来，速度不慢，却也从未停止。
他说：“洛白月回去就嫁给我，好吗？”
少女笑笑，她听清了，那人让她嫁给他。
“哼！看在你都这副模样了，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嫁给你了！”
洛白月露出小虎牙，清冷的声音一反常态奶里奶气，毫无威胁的警告。
“我告诉你！本小姐只是可怜你才答应的！可不是喜欢你到非你不可了。”
“嗯。”
高云景靠在洛白月带着幽幽暗香的身子上，眼前一片模糊，脸上是未曾经过改变的笑。
她答应了……真好。
沉重的眼睛缓缓闭上。
……
“小子，你果然不一般，那万文修看似不弱于你分毫，但实则却要远远落后于你。”
高云景静静的坐在天与水相同一色，云在水中漂浮，雨又在天空之上静静游荡的空间。
这是他的脑海，一切的景象皆由他做主。
他就这样静默的端坐在这里，一言不发，深沉的目光投向远方，但那里却又在他的感知之中。
那道声音似如影随形的悠然厉鬼，再次在少年的耳边响起？
“没用的，你又能挣扎多久呢？”
“人类终究是人类，您的基因给你们上了锁，你们的极限永远就是那些，超脱的，不过是你们的认知，可不是这个世界的认知。”
高云景的目光突然从远方撤回，天地之间悠然的水底瞬间化为冰层，在天空游荡的鱼群身上散发着清冷的光华，聚集在一起化为半轮残月。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语气懒散带着无所谓的意味，悠然道：“我回去结婚了，你就继续呆在这个囚笼里吧！”
……
月华洒落，房间的阴影有了具现。
安静，静谧。
月光如水在房间里缓缓流淌不惊起一丝波澜。
少年静静的躺在床上，白色的天鹅绒被子柔软的将少年覆盖，少女坐在床边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看着脸色已经摆脱惨白，透露着丝丝红润的少年，洛白月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默的坐在一旁。
直到许久之后，少女的手才覆盖在少年天鹅绒被子之下骨节分明的大手。
在沉默的空间中喃喃自语，像是对自己说着，又像是对着这天地许着愿望。
“醒来吧，高云景。”
“我真的非你不。”
“真的？”
那都打破寂静，忽然出现的声音明明是那么虚弱，又是试探的语气，但却又偏偏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满满自信。
洛白月这才恍惚过来，抬起头盯着高云景？
那双幽黑如星空的眼眸再一次睁开，散发着让人着迷的魔力，如同一切尽在掌握的智者。
那双眼眸的主人轻笑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醒来，和你结为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