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既是为了李雨烟，也是为了自己。
  这段日子不断浮现在脑海中的模糊的记忆。
  还有龙风……
  齐枭龙！
  都提到了七窍玲珑心。
  他不肯相信一些事实，但也要得到一些答案。
  而听到这个问题的孙武山，则是第一时间脸色难看起来。
  “说啊！”
  关圣冷喝一声，手中的长刀微颤刀身，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压迫感。
  孙武山犹豫片刻后说道：“关于李雨烟的七窍玲珑心，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是什么作用……”
  “什么意思？”关圣质问道：“齐枭龙不是青山道门的人吗？”
  “青山道门不是你的人吗？”
  “七窍玲珑心都是从青山道门传出来的，他们难道不是从你这里知道的吗？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孙武山表情难看地回答道：“我……我……好吧！”
  “我说了，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啊！”
  “其实这次实验的计划早在前几年京都的大人物就找到过我。”
  “那时候还有一位神秘的武者前来找我接触过，他们说，只要得到李雨烟的七窍玲珑心，就能让武者脱胎换骨，尤其是对先天武者来说，更是仙丹灵药一般的存在。”
  “而得到七窍玲珑心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李雨烟爱上一个男人，让那个男人亲手挖下她的心，方能让七窍玲珑心完整地发挥效用。”
  “但是，第二天我去找那名武者的时候，无意中在外边听到，说七窍玲珑心实际上是一枚解药，专解顶级禁咒！”
  “我那时就知道，关于七窍玲珑心的秘密，对方有所隐瞒，所以我只敢让青山道门的人派人去拿李雨烟的心。”
  “……”
  “我知道就这些了。”
  孙武山在说完之后，长松了一口气，像是把隐瞒在心中多年的压抑释放了似得。
  而这个答案，也瞬间将关圣拉入了一段记忆中。
  【小酒，记住了，要七窍玲珑心。】
  （从今日起，逐你出杀手城，回龙国娶李雨烟，等你什么时候治好了你那颗心，再回来）
  师傅……
  还有记忆中的老仙人……
  李雨烟……
  七窍玲珑心！
  恍惚间，一股剧痛再次如潮水般淹没了关圣的脑海中。
  一段段模糊的记忆，宛若长满倒刺的触手，撕扯着他的心脉。
  痛……
  心痛……
  大脑也痛……
  “噗！”
  一口鲜血，也再次从关圣的口中喷洒了出来。
  “我不要！”
  “我不需要什么七窍玲珑心！”
  “如果我身上背着那么多人的命，那我会一刀一刀地讨回来，我不会挖出她的心！”
  “绝对不会……”
  “不是你让我爱上她的吗？”
  “现在又让我亲手挖出她的心！”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
  一根根青筋在这时涌现在关圣的额头上，手臂上，布满了全身！
  他嘶吼着，咆哮着，在会议室里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威压。
  孙武山只是躺在那，听着关圣那一阵阵咆哮，就觉得此间宛若寒天地狱，四处布满了冰霜！
  冷……
  深入骨髓的冷……
  是连火焰都无法驱散的冷……
  这种疯狂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会议室才渐渐安静下来。
  关圣强行将大脑的剧痛压制下去，他睁开眼，凝视着孙武山。
  那一道目光，顿时让孙武山浑身一颤。
  那无形的杀意……犹如惊雷……
  好……好冷！
  “最后一个问题！”
  关圣缓缓开口，随即收起长刀，将胸口的虎纹展现出来，摆在孙武山面前。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孙武山瞳孔一缩，在看到那黑金色的虎纹时，当即大变脸色。
  “这……”
  “这……”
  “这……”
  和那位青山道门的大长老一样的反应。
  他认出来了！
  关圣神色微冷：“你认出来了是吗？”
  “我身上的虎纹到底是什么！”
  “快告诉我！”
  孙武山嘴角颤抖起来，面色惊恐：“怎……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不对啊！”
  “你们不是死了吗？你们不应该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吗？”
  “我明明在山下看到了啊！你们应该是死了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关圣目光一紧，俯身抓住他的衣领子：“快说啊！”
  “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
  “说啊！”
  孙武山自嘲一笑：“原来我就是个笑话啊。”
  “那群人早就知道你们这群天杀的玩意儿还活着。”
  “原来……我是被利用的那个！”
  “关圣……关圣……你会死的！”
  “哈哈哈哈哈……”他再次张狂地大笑起来。
  和青山道门的大长老一样，又是一样的反应。
  关圣攥紧拳头：“你倒是说啊！”
  “信不信我把你的皮全扒了！”
  孙武山眼神阴冷下来：“你这么想扒，那就扒了吧！”
  “反正，你们这种人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是该死的。”
  “你们这种人身上罪孽，几辈子都洗不清！”
  “多我一个罪孽不多，少我一个罪孽不少。”
  “关圣，我保证，你会在不久之后下地狱来找我。”
  “只要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人还知道你活着。”
  “只要几年前的那位来杀你！”
  “你肯定得死！”
  “你必须得死！”
  “你一定……要死！！！！”
  “哈哈哈……”
  “聒噪！”关圣起身，挥刀而下。
  伴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孙武山的脑袋一分为二。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也在这一刻浓郁起来。
  结束了！
  这位江南省武术协会的会长死了！
  可关圣，却觉得心空荡荡的。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谁是他的敌人……
  他不清楚，也没有头绪！
  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我到底……该向谁复仇……”
  “我到底……该为谁复仇……”
  “我到底……我到底……是谁……”
  ——
  ——
  与此同时，青山府外不远处的一栋高楼大厦上。
  一名老者缓缓摘下来了墨镜，露出了深邃的一双眼眸。
  他身着西装，腔调十足，拄着拐杖，迎着黑夜的风，望着青山王府的方向。
  “小子啊，你到底还是犹豫了！”
  “我就知道，一旦让你那颗心融化，你就会舍不得挥刀！”
  老者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片刻后。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里是‘毒刺’，请说出你要杀的目标，你能给的价钱，还有时间地点，稍后会有专人向你联系！”
  老者轻微地咳嗽了一声，用着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
  “刺杀目标——杀神魔刃！”
  “地点，江南省苏城！”
  “给你们提个醒，现在的杀神，有了软肋！”
  “她叫——李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