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往外走的李明清听到李狗蛋这话头也没回的走了。
  没问他要治疗费还打他房子的主意。
  想屁吃呢。
  李向军带村民提前在麦场搭好了草棚子。
  四周围上油纸，遮风挡雪。
  王大柱嘲笑道：“别做白日梦了，好好地房子哪能让你折腾，之前我家屋塌了都没让我去住，你就更别提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狗蛋扶着脑袋道。
  真他妈的疼。
  倒霉到家了，喝口凉水塞牙。
  吴小宝一直盯着李小伟。
  吴立国见状拉着他往棚子外面走。
  他像条泥鳅似的跑到李小伟那里猛地把他推倒在地。
  李小伟哇哇哭嚎。
  刘香一个脑袋两个大，俩孩子不熟，没说两句话怎么打起来了。
  “小宝，你怎么打弟弟！”
  “他才不是！”
  吴小宝说完就跑了。
  刘香骂道：“吴立国是不是你教的，之前小宝和我多亲啊，你撺掇的孩子不认我，又撺掇着他打小伟，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吴立国冷笑道：“该，丢人现眼的玩意，不认你是应该的。这才是你儿子，小宝和你没关系。”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李狗蛋。
  “李狗蛋，管好你媳妇，别乱认儿子。”
  李狗蛋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了。
  等反应过来就开始骂刘香：“你不会是想和吴立国过吧？真不要脸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搭人，还是当着孩子的面，没点礼义廉耻。”
  “什么意思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刘香大声喊道，也不在乎脸面了。
  “刘香，你不会给我戴绿帽子了吧？我警告你，要是真的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李狗蛋恶狠狠地道。
  要不是失血过多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张翠花嘲笑道：“戴绿帽子多正常，你最开始不是也给吴家那小子戴绿帽子了，风水轮流转。我闺女多好啊，清清白白。放着我闺女不要，要这个破鞋，活该。”
  她说这话就是在狠狠扇李狗蛋和刘香的耳刮子。
  王大丫连忙把她拉出去。
  可别凑热闹了。
  这么多人看着说这话不好。
  刘香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太丢人了。
  李明清出去时就见吴老头和吴老婆子抬着几捆玉米杆子。
  老两口住的房子也塌了。
  虽然麦场搭了棚子但怕晚上刮大风，再在外面加一层防护。
  “明清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长时间。”
  “听向军说多亏了你把地震的消息告诉他，咱们是最先行动起来的，我们把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出去了，没什么损失。”
  “是啊，等天好了再重新盖间小屋”，王麻子挑着扁担道。
  他家的房子也塌了。
  没有李狗蛋家塌的那么严重，好歹四面墙没塌，只是有根房梁断了塌了一块。
  但不能住人。
  免得房梁落下打到人。
  李明方道：“明清，还真让你说中了。”
  “幸亏震幅比较小，不过也不能放松警觉，过两天才能安心。”
  孙佳雪和杨大丫在一旁洗生姜。
  大冷天煮些生姜红糖喝了身上暖和。
  李老婆子专门准备了两个锅，另一锅送去麦场。
  屋子塌了的乡亲们只能去麦场住。
  零下好几度，喝些姜汤保暖驱寒，要不然人真的受不住。
  李明清拎着一篮子生姜去找李明福。
  “我拿过来一些生姜，你给每家分一点，煮水喝。”
  “我替乡亲们先谢谢你。”
  村里几乎没有谁家买姜，毕竟只是调味品，舍不得花那钱。
  李水牛和赵小华道：“媳妇儿，明清的觉悟真是高，怪不得人能混的这么好。”
  “我听丽珠说他时不时的出差去大城市。”
  “是啊，虽然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但他越过越好，我只有看看眼馋的份。”
  李富文道：“我看明清一点没变，并没有混好了就看不起乡亲们，有好事时时想着村里。”
  “爹，我可没说他变了。”
  “你说说你俩吃一样的饭怎么你就没这么有出息？洪涛，洪波你们可不能和你爹一样，争取出人头地。”
  李洪涛讪讪道：“爷爷，我们努力。”
  李水牛看两兄弟局促的模样，笑着道：“爹，你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
  “没给压力，不用有压力，我知道像李明清这样出人头地的人凤毛麟角，毕竟十里八村好几十年就他混出去了。”
  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丽珠过来见他们聊得正起劲。
  “爹，大哥，说什么呢？”
  “我说让你两个侄子努力混。”
  “洪涛才多大啊，长大以后肯定差不了。”
  “二妞和三妞才差不了，初中快毕业了，还上高中吗？”
  李富文关心道。
  “姐妹俩愿意上就上，明清说上学是好事，以后肯定能走出去，明远也尊重两姐妹的想法。说真的，她们有事会先去找明清和佳雪。两人见多识广，对于孩子未来的路给了非常中肯的建议。”
  李丽珠笑着道，很感谢李明清夫妻。
  在人生的重大选择上还是应该有个领路人。
  选择对了少走一半的弯路。
  李水牛开玩笑道：“小妹，以后侄女可不能忘了我这个舅舅。”
  “哥，铁定忘不了你。”
  虽然是开玩笑，但他希望以后二妞或者三妞能拉一把洪涛和洪波。
  就这么两个儿子得给铺铺路。
  有李明清在，老李家的几个孩子肯定混不差。
  ——
  李明福把生姜分发下去。
  “乡亲们，这是明清给的，大家回去煮汤喝，喝了既预防感冒又暖和。”
  此话一出大家伙纷纷感谢。
  “明清就是大方。”
  “这么冷的天他却从县城回村，一回来就忙着治伤没停下过，转眼又给咱们分生姜。”
  “以后看谁还说他忘本。”
  “我要是他才不会回来凑热闹，在县城待着多好。”
  “是啊，还是记挂咱们。”
  ……
  周小双抱怨道：“我看未必，他就是回来显摆的。”
  杨大丫把她手里的生姜夺走。
  “那你别要了。”
  吴立国脸色不怎么好看，瞪了她一眼。
  周小双不满的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杨大丫，我又没说你的坏话这么激动干什么，平常你婆婆对明清和对你家明方完全不一样，心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
  杨大丫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样的话我隔三差五的就听一次，耳朵要起茧子了。一个两个多管闲事，自个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还有空说三道四。”
  她好歹是出去上班的人。
  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发疯。
  再说了，她婆婆天天在家给看孩子，没见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有点不一样也无伤大雅。
  总体来说李老婆子和李老头对他们四家差不多。
  李明方见杨大丫没把周小双的话放在心上松了一口气。
  他生怕她听进去了。
  “媳妇儿，我发现你脾气越来越好了。”
  “那当然，孩子学习好不用操心，你和我都有工作，根本没烦心事。我嫁给你真是嫁对了，可算过上好日子了。”
  “我早就是说过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想了想就是青红不接吃不饱的那几年你也没让我受多少苦，以前我有时候确实说话不过脑子。”
  “如今都好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忆苦思甜。
  ——
  李明清去老屋。
  “娘，还有煤炭吗？”
  “才烧了一点，还有大半袋子，千万别往家里送了。”
  “别舍不得烧。”
  “没舍不得，这两天我和你爹一直烧着的，乡亲们纷纷来咱家暖和，煤炭确实比柴火好用。”
  李明利拎着一块五花肉过来。
  看见李明清在，笑着道：“真是赶巧了，没想到咱们全歇班。”
  李老头道：“我以为你们兄弟四人说好了。”
  “纯属巧合。”
  兄弟几个凑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
  没过多长时间向东过来喊人。
  “小叔，有人来家里找你。”
  李明清出去就见闫兴国推着自行车站在大门口。
  “你怎么来了？”
  “赶紧去帮忙，隔壁县受灾严重，赶紧去救人，县医院正在清点人数去支援。”
  “既然这样的话我去干什么？”
  “你可快点和我走吧，就等你呢，你和我一块去。”
  闫兴国催促道。
  李明清有救灾经验，医术好，有统筹能力，他去非常的合适。
  主要是隔壁县城受灾严重。
  他医术那么好早去早救人。
  “你们公社的人全去？”
  “留了两个人，其他人全都去了。”
  李明清进屋和孙佳雪说明情况就推自行车往外走。
  她格外担心，跟着出去。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好歹能帮忙。”
  “放心，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去县城路上。
  闫兴国把隔壁县受灾情况和李明清详细说了一遍。
  刚到公社就上车去救援。
  车上坐着的人表情严肃，不知道现场什么样。
  曹正平和王红星也在。
  “你怎么把明清带过来了？”
  “当然是去救人。”
  闫兴国理直气壮道。
  曹正平皱眉道：“万一出事怎么办，明清可是国家重要人才，你把他带到灾区太草率了。”
  别的不说，就说上次王红星举\/报他通敌的事。
  那可是从首都来人保护他。
  李明清连忙宽慰道：“我是医生，救人没危险。”
  “可是——”
  曹正平还想说话就被王红星打断。
  “正平你说的太夸张，他哪来那么大作用。”
  闫兴国难得的在一旁没说话。
  刚刚曹正平的话说的他有点心虚。
  “明清，要不你下车吧，正好还没出县城，回去吧。”
  李明清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道：“拉倒吧，别想一出整一出。”
  因为这事，闫兴国回去写了两份检讨。
  当然这是后话。
  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地震中心区。
  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倒塌，残破的玻璃窗暴露子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灰尘沙土。
  时不时的传来小孩和大人的哭声。
  幸好军队早先一步过来，撑起帐篷，遮风取暖。
  李明清去医护救援区。
  时隔多年再次遇到任钧正。
  他们和周文涛之前一起救灾，如今又在灾区碰见。
  任钧正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李医生，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现场情况怎么样？”
  “大部分人没受伤，还有一小部分受伤但没生命危险，不过有十好几个人从废墟中救出来危在旦夕，正在救治。”
  “带我过去看看。”
  李明清到搭建好的帐篷里。
  二话不说拿出银针开始挨个针灸。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看的眼花缭乱。
  任钧正介绍道：“这是李明清医生。”
  此话一出原本想要阻止的医生没再说话。
  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是李医生。
  十分钟不到，县城过来支援的医生和护士也到了。
  钱小丽也在其中。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李明清。
  经过他针灸，第一位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经醒了。
  任钧正心道，越来越厉害了。
  第二位病人需要做手术，胸腔内脏器出血。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的重伤患者再次分流。
  “李医生果然名不虚传，他看着怎么比医院里的超声影像还厉害，判断的真准。”
  “中医西医样样行。”
  “以前听别人说他多么多么厉害以为是吹得，今日一见，没有任何的虚假成分，实打实的牛逼。”
  “虽然条件艰苦但不妨碍他救人。”
  “一套银针就足够了。”
  随后，李明清和任钧正带受伤严重的伤者去医院开刀。
  钱小丽在他出去的时候趁机关切道：“李医生，路上小心。”
  “你也是。”
  他没再多说一句话上车离开。
  能少说就少说。
  主要是钱小丽对他存了别的心思，小火苗必须灭掉。
  快天黑时，他和任钧正才回来。
  闫兴国见他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
  “你不在我真的心惊胆战，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但你来确实救了好多人。”
  “别神叨了，还有伤员吗？”
  “目前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伤者，其他医生可以处理。”
  钱小丽拿着一个饭盒过来。
  “李医生，这是你的晚饭。”
  “回来时吃过了。”李明清拒绝道。
  闫兴国探究看好戏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随后他被李明清踢了一脚。
  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