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不会另有心上人吧

  徐满枝拍了拍凌筠野的肩膀,赞叹了一声:“好样儿的。”
  她被电击,也是喊过的。
  凌筠野是条柔弱的汉子。
  于是,她拉动了柴油机,让凌母先出门,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为防止中途出意外,徐满枝特意搬来一张大桌子堵住了门。
  不多时,凌筠野只穿裤衩子进了桶中。
  电路通了。
  徐满枝从角落里搬出泥巴桶,然后双手将掺杂了料的泥,糊满凌筠野全身,连脚指头也没放过。
  然后,她道:“你一旦出来,不仅治不好病,还会电解分离你的肌体,不会死,但一夜白头是分分钟的。”
  凌筠野翻白眼。
  他身体残破,但意志力绝对刚强,面对徐满枝的不信任,他拧头不看她。
  徐满枝颔首。
  她走到底下的扶手前,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开始手摇把手。
  末世治疗器械,全是用废铜烂铁改造的。
  没有电路,引雷入体。
  这年头至少有电。
  随时可以开启机械。
  电流顺着滚筒一波接一波进入。
  酥麻。
  凌筠野被电击时,还冷嗤道:“就这?”
  徐满枝摇头。
  前期不能太快,电流太大,引发不规则共振,直接让他的心脏爆了。
  前期准备差不多了。
  徐满枝开始加速。
  一点,一点,再多一点。
  凌筠野看见一堵白光,像墙壁,狠狠撞击在身上,一点点袭击着他身上的泥土。
  这泥也很古怪,像是长出了手脚,竟然往他皮肉里钻。
  他额头冒着冷汗。
  “好了,正式开始了,一会儿可别喊我——”徐满枝道。
  啊?
  凌筠野心头一紧。
  这这,才开始?
  噗嗤。
  一堵墙,两堵,三堵……他被包裹了,被一次又一次鞭挞,电流无情席卷全身,张牙舞爪地吞噬了他。
  一次又一次。
  每次感觉快要坚持到顶点,他又面临更强的袭击。
  忍耐,忍耐,再忍耐。
  是男人,就不要叫——
  泥土仿佛长出了小小的触手,钻入他的皮肉,啃噬着他的骨,痛得他“嗷”了一声。
  太痛了。
  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彻骨的痛。
  原来之前所见不过是毛毛雨。
  “去踏马的,老子忍得住,老子,啊啊啊啊,卖批的,我是个汉子,¥6@¥%&%……&……&……”
  一波又一波的骂声不绝于耳。
  窗户外的凌母吓坏了。
  她疯狂叫喊着,让徐满枝把门打开,但没有回应。
  “徐满枝,你出来,你把我儿子弄成什么样了,你快开门啊——”
  凌母吓得腿肚子发软。
  阿野性子内敛,涓绝中带着桀骜,他宁愿拿刀子刺自己,也不会轻易开口说脏话的……从没发生过。
  “阿姨,发生什么事儿了?”
  凌家帮工的人全出来了,一个个都凑来问。
  他们认识的凌筠野,长年生病,再生气也是苍白着脸,带着一丝薄薄的红潮,用眼神吓人。
  像这样的野话,无法想象是从凌筠野嘴里输出的。
  嘭,嘭,嘭。
  一道道撞击声传来。
  眼看着门框就要被撞开时,一条黄狗骤然飞奔而来,冲着众人龇牙,不许靠近门边。
  “这是跟着徐满枝一起来的狗……”
  狗子的叫声惊醒了凌母。
  她一下拉住众人,侧耳倾听:“好像骂声小了。”
  众人一听,果然如此。
  屋内只听到呼呼声,再没有吵闹的脏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在一个小时后,门被打开了。
  徐满枝卷着袖子,裤腿儿,大汗淋漓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她对凌母道:“阿姨,你们把他抬出来,但一个月不能洗掉他身上的泥土,不然这遭的罪就白受了。”
  凌母一下冲进屋里。
  凌筠野软倒在铁桶里,眼神虚弱地望着母亲,嗓音嘶哑道:“妈,我再也不想……求死了,死够了……”
  千百次的痛击,千百次的濒死。
  太可怕了。
  饶是意志力再强大的汉子,也会被徐满枝整破防的。
  他心里生出一丝幸灾乐祸。
  对严凛的。
  徐满枝就不是人。
  她的手段太吓人了,钢丝也能绕着盘软咯。
  严凛嫁她,不,不,娶了她,以后还不知道会被调教成什么德性……
  徐满枝累瘫了。
  她力气大归大,但要一个人持续摇拖拉机把手,摇个两小时,也得虚吧。
  在凌家匆匆冲洗一番后,她就回了姜家。
  一回去,姜捧月就拿着软皮尺要给她量体裁衣。
  “干啥?”徐满枝问。
  “当然是做婚服。”姜捧月。
  婚服?
  婚期定了?
  徐满枝动了动鼻子。
  她在姜捧月身上嗅到雄激素的气息。
  呀。
  这女人怀孕了。
  啧啧啧。
  孩子该不会是周向群的吧。
  一想到这里,徐满枝就不动声色道:“你真的不后悔?万一所嫁非人,按你们的想法,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姜捧月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沉浸在大喜中,面对徐满枝,态度出奇地好,温柔道:“我当然不后悔,从遇见他第一次,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嫁给他。”
  总算如愿以偿了。
  她为什么要后悔?
  “好吧。”徐满枝淡淡一笑。
  在姜捧月离开后,她被姜明达喊进书房。
  “满枝,月月要跟向群结婚了,你可一定要帮这个忙,等你姐姐嫁入周家,你们姐妹俩还能互相帮衬,女孩家家的,没有娘家这个依仗,婚姻终是浮萍。”他洗脑道。
  徐满枝一脸无语。
  她翘起二郎腿,摸着姜明达桌面上狼毫,幽幽道:“我这人不见鱼儿不撒鹰,大饼这种东西,谁都会画,吃不到嘴里都不算事儿。”
  “徐满枝——”
  姜明达猛地拍桌子。
  “我又没聋,你叫什么?”徐满枝掏了掏耳朵道,“反正结婚的又不是我,随你便,毕竟是帮着你们骗人,天打雷劈的行当。”
  霎时,姜明达白了脸。
  他咬牙道:“好,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大不了送你三百块钱。”
  杏花村的村民,可是拿闺女替儿子换媳妇。
  一分钱嫁妆没有。
  “不,不,你麻溜儿换个字眼儿,不然我现在就走了,反正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你们也不念什么血脉亲情。”徐满枝道。
  姜家想堵悠悠众口,才把原主接回来的。
  顾脸就顾不了屁股。
  她总要一头的。
  “好,好,好你个徐满枝,算计到你爹头上了,我答应你,这几天给你三千,事后再给你拿三千。总行了吧?”姜明达心肝儿疼。
  徐满枝眼神亮了。
  一出手就是三千,又三千。
  姜家底线在哪里?
  啊啊啊啊——
  莫非还有别的小金库?
  徐满枝暗自高兴。
  她定要掏空一整个姜家。
  最后,徐满枝握着一沓钱,满意地出了书房。
  临出门前,她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幽幽道:“老姜同志,姜家三子只剩一根独苗了,他死活不答应结婚,该不会是有病吧。”
  “你给滚我出去——”
  姜明达看不了她一点点。
  尤其她飞扬跋扈的神情,与姜家人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他都怀疑徐满枝是不是他亲生的。
  但徐满枝的话,令他心中生出一股疑惑。
  说起来,老大姜和军性子温良,从未在一件事儿执拗太久,但对他安排的婚事,出奇地抵抗。
  他该不会有心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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