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厉云铮声音忽然响起。
  顾明烟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冷着一张脸停下，回头看他：“什么事？”
  厉云铮眉头微蹙，她今天的反应，和他预期中的不一样。
  他以为经历了昨晚那些事，顾明烟会对他的态度会发生改变。
  可她看起来，依旧和以前一样。
  她不看他，也不理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落到他身上。
  “你的早餐还没有吃完。”厉云铮指指她的位置，“过来先把早餐吃了，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我已经吃饱了，不用你送我，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
  不等厉云铮说话，顾明烟拔腿就出去了。
  走的很快，生怕走慢一点，他真的会送她去学校。
  厉云铮脸色沉下来。
  一抬头，发现厉明朗正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厉云铮给自己倒了咖啡，慢悠悠喝了口，才问：“怎么了？”
  厉明朗立刻收回视线，像是怕和他有眼神接触一样，也不看他，只说了句：“没事。”
  厉云铮眯了眯眼：“到底怎么了？”
  “真没事，吃你的早餐吧，别跟我说话。”
  厉云铮：“……”
  张妈端了刚做好的牛排出来，厉云铮拿起餐刀切成小块，又看向厉明朗，“刚才顾明烟跟你你，让你慎重考虑一下，什么事情要慎重考虑？”
  厉明朗本来正在低头喝着咖啡，听到他一直说话，实在忍不了了，抬头看他道：“真的，你别跟我说话……”
  厉云铮都被他气笑了：“厉明朗，你是想打架，还是想怎么的？”
  一直让他别说话，他又不是哑巴。
  还有那是什么眼神，看了就火大。
  “我现在听不得你说话，也不想看到你的脸，因为我特别不自在。”
  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他就想到顾明烟昨晚说的那些荒唐梦境。
  什么强占，铁链，囚禁……
  厉明朗实在无法想象厉云铮对顾明烟做这些事时的画面……
  太他妈炸裂了！
  他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冒出一些黑暗场景，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厉云铮面无表情，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厉明朗：“你是不是有病？跟我说话你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厉明朗低头喝咖啡，不想多聊，直接摆手，“吃菜吃菜。”
  吃个屁！
  这老小子反应太不对劲了。
  还有顾明烟，他下来时，他们在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厉云铮冷眼看着他：“厉明朗我给你一分钟把事情说清楚。”
  哟嘿。
  还威胁起他了。
  厉明朗放下手里的杯子看过去，却看到了厉云铮冷沉阴鸷的眼神。
  他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直不相信厉云铮会像顾明烟说的那样，做出那种丧失人性的混账事儿。
  但看着他此时的模样，忽然和他小时候的眼神重合，还有他10岁之前经历过的事……
  厉明朗心里止不住的往下沉，他认真起来：“咱妈去世后，你还有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吗？”
  厉云铮身形一顿，拿着餐叉的手蓦地收紧，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用叉子漫不经心戳着盘子里的肉块：“厉明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厉明朗微微一笑，“当哥哥的关心你。”
  厉云铮抿了抿嘴，突然餐叉一扔，起身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厉明朗叹了口气。
  手机响起来，是助理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到公司，厉明朗也没了胃口，起身走了。
  到了公司，开了一个长达两个小时的跨国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助理拿了一大叠文件进来让他签字。
  顺便汇报着下午的行程。
  厉明朗边签字边听着，突然想到顾明烟的话，他冷不丁的问了句：“小赵，你怎么看预知梦？”
  助理一愣：“什么意思厉总，我没明白。”
  “有人跟我说，她做了一个梦，很逼真，认为梦里的一切都会发生。”
  “……我觉得是那个人的压力太大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厉明朗皱眉：“是这样吗？可对方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梦里的内容在未来一定会发生，她精神应该没有问题，也没道理撒谎骗我，你得真的有这种吗？做的梦能成真？”
  这个问题超出了助理的知识范围之内，“呃，我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对方真的能从梦里预知到未来的一些事，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厉明朗来了兴趣，“什么小说还写这些东西？”
  “有啊，好多的，不过分种类，如果是玄幻小说，主角就会有这种预知技能的能力，要是重生小说，主角就会把上辈子的经历的一切，说成是梦里发生的事……”
  助理的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厉明朗越听觉得越不靠谱，满头黑线的打断：“行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以后少看些小说，多看看名着，提升一些情操，少一些幻想。”
  助理心想，明明是你非要问我的。
  **
  顾明烟从餐桌上离开后，去找了方楚楚的母亲。
  昨晚老黄把方楚楚住院的消息跟方母说了，今天她肯定会去医院看她女儿。
  顾明烟想着自己也要去，不如跟方母一起去。
  她给姚琳琳发消息，帮忙请了假，带着方母，坐着老黄的车，来到了医院。
  病房里，方楚楚已经醒了。
  顾明烟和方母进去的时候，方楚楚正躺在病床上发呆，听到开门声，她吓了一跳，眼里冒出恐惧。
  “楚楚！”方母到病床边坐下，心疼的摸着女儿的脸，“你好点了没？”
  “妈……”
  方楚楚愣了愣，眼泪就掉下来了，“你怎么来了？”
  “你都低血糖晕倒进医院了，我怎么能不来，早餐吃了吗？妈做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方母笑着把方楚楚扶起来，“怎么还哭上了，这么大的姑娘了，别哭了。”
  方楚楚抹掉眼泪，“谁给你说我是低血糖？”
  “不是吗？”方母扭头看向顾明烟，“你和老黄不是都说楚楚低血糖晕过去，摔了一跤，医生怕她脑震荡，让她留院观察一晚……”
  方楚楚明白过来，为了不让她妈担心，他们撒谎了，点头说：“是，我是低血糖了……妈，怎么只有小笼包，没有豆浆啊。”
  “这不是赶着来看你，忘记做了，你将就吃。”
  站在门口的顾明烟说：“阿姨，医院大门口就有卖豆浆的，既然楚楚想喝，你去给她买一杯来吧。”
  “好好，那你留下来陪着楚楚，我马上回来。”
  支走了方母，顾明烟关上病房门，来到病床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