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你会死的
见到这一幕，陈黎对姜玄通此刻的实力有了大概判断。
毫无疑问，姜玄通是陈黎目前见过的最强鬼物，哪怕是身为十天鬼之三的剑魑，也远远不及。
就在刀光即将砍中陈黎之时，陈黎却微微侧身，与之擦肩而过。
见到陈黎轻松躲过自己的攻击，姜玄通也不意外。
要是随手一刀就能把陈黎杀死，那他才会不可思议。
躲过这一刀，陈黎的情绪反倒彻底平静下来。
大雨，也在此刻停下。
“你会死的，姜玄通。”
陈黎眼帘低垂，左手已然搭在刀鞘上。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答应不会杀你没错。”
“可我还说过，若是伱想杀我吃我，那我也会把你杀死。”
左手轻握刀鞘，陈黎气息依旧如凡人那般，他摇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要自大，陈黎。”
姜玄通摇头：“我曾教导过你，无论天赋多么绝世，实力比同龄人高出多少，都不要陷入自傲的泥沼。”
他知道陈黎很强。
他所见过的人类或鬼物，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陈黎。
但这又如何？
还是人类时的他，面对陈黎甘拜下风。
可他已经舍弃人性成为鬼物，这两年来吃过的人类强者不计其数，以此得到的力量可不是区区人类能够比肩的！
哪怕那个人类是陈黎！
闻言，陈黎回道：“自大的是你。”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说着，他的右手缓缓搭上刀柄，而后将之握住。
“你放弃了活着的机会。”
陈黎抽刀出鞘。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剑宗跟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你让我下次遇到你时，不要手软。”
两人刀刃相向。
一方眼中杀意强烈，一方神色平静。
“当然。”姜玄通笑道：“哪怕是现在，我也希望你不要手软——那是对我现在实力的不尊重。”
话音落下，两人再无言语，身形一动。
刹那间，刀光一闪。
嗡——
这道红色刀光横亘视线一切所及，宛若将世界横劈成上下两个部分，分出天地界线。
姜玄通还站在原地维持着挥砍的姿势。
陈黎已然来到他身后，两人背对背站立。
姜玄通内心震惊。
刚才……他居然连挥刀的时间都没有，便被陈黎瞬间斩过。
只是……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姜玄通发现刚才陈黎完全斩空，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他不禁摇头道：“你终究还是手软了。”
陈黎却是收刀入鞘，背离姜玄通，眼帘低垂，脸上无悲无喜。
“我没有手软。”
话音一落，听到陈黎收刀入鞘的声音，姜玄通立马转身。
却发现，他已然失去了力量，瞬间跌倒在地。
“什……”
姜玄通瞪大眼睛，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外伤或内伤。
刚才那一刀，看似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实则……已经将他的生机一刀斩尽。
死亡的感觉，第二次袭上心头。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真的躲不过去了。
最让他惧怕的死亡来临，姜玄通本以为自己会歇斯里的挣扎，只余愤怒与怨恨。
出乎意料的是，这股死亡气息，竟是将他的嗜血本能尽数驱赶。
这一刻，姜玄通的眼中恢复了清明。
陈黎熟悉的那个姜玄通，在此时短暂复苏。
“一刀斩断我的生机…原来……你已是天人……”
姜玄通力量尽散，覆盖天空的黑色结界也像被撕碎的布幕那般消散。
阳光洒落，驱散黑暗，姜玄通的身体也开始如纸屑般燃烧。
“人类之躯，真的可以成就天人……”
他仰躺在地上，看着澄澈的天空，说道：“不过，我不会因此后悔变成鬼物的决定。”
“因为陈黎……你只是个例。”
下一刻，姜玄通露出蕴含解脱之意，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
“我现在才知道，死亡……也并非不可接受……”
“对不起啊……我杀了那么多人……”
当最后一个字说出，姜玄通的身体也已完全化作灰烬飘散空中。
“我从未怨恨过你。”
陈黎抬头看向太阳，漆黑的瞳孔泛着金色的光，呢喃道：
“道歉的话，你下去再跟他们好好说吧。”
……
一天后。
陈黎出关，于一日内将鬼城尽数收复的消息已经开始传播。
人类反攻的号角已经彻底吹响。
这时，人们也才意识到，以一人之力，直接带领人类反转劣势的陈黎已经成就天人。
也只有天人，才能造就如此伟绩！
正当黎明组织各成员都等待着首领凯旋时，陈黎却在野外的某个山洞内感悟着此行收获。
不到一天时间，他消灭的鬼物已经超过他此前杀过的所有鬼物之和。
天人境界，也已经大致稳固，渐渐适应。
只是，众人皆知陈黎已是天人，却不知陈黎还有一个底牌尚未暴露。
他的修仙境界已是筑基后期。
哪怕未入天人，突破到筑基后期的陈黎实力也丝毫不输天人。
此刻两者相加，陈黎的实力也早已超脱天人的范畴。
正是如此，陈黎才对消灭鬼王有了把握。
毕竟，他始终都是将鬼王视作天人看待，如果自己不能战胜天人，那前去讨伐鬼王可能也会无功而返。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值得说道。
陈黎闭上眼睛，脑海中有一道画卷徐徐展开。
星河刀意观想图。
自从梦境开始，他便从未停下过对星河刀意的感悟。
可是，哪怕他拥有天才悟性，如今已成天人，又历经六年参悟，却也仅仅只是学到一点皮毛。
也是这时，陈黎才越发知晓画卷中那个仙人少年时期的恐怖。
修仙世界的“意”，真当是陈黎见过的学习难度最高的东西。
不过，无论星河刀意是否参悟完成，想来应该都不会影响到他消灭鬼王的任务。
他如今的实力已然足够。
该去找鬼王了。
……
与此同时。
南洲。
秋山城。
城内街道人群沸沸扬扬，纷纷聚集在一家宅邸大门前看着热闹。
有刚来凑热闹的人问道：“发生什么了？”
“唉。”听到些许传闻的女人悄悄道：“
“听说啊，陆家老爷，在自己的床上暴毙而亡了！”
“陆家老爷？”
那人一愣，小声道：“他都过百岁了，暴毙不是很正常吗？”
“哪里正常了！”女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似是有些惊惧：“陆家老爷，只剩一身皮在床上了！”
“啊？！”
……
城外，身材娇小的黑袍人在漫天黄沙中行走。
柳爱脸上泪痕已干，稳步前行。
伪装成陆家老爷的隐士，已然被她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