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女娲造人以来，历经无数王朝也难出一位像王戬这类在精神上的残次品，理工科方面聪明绝顶，艺术上十窍通九窍，还有一窍不通，曲子倒弹的娴熟，兴趣分毫未减，对普通人来说煞是惊艳，但在行家眼里更像流水线上的产物，用句老话讲：不过手熟尔。
脑袋顶着警告，不能再到喷水池那边浪了，只好将场地搬到宿舍门口，这地方靠近食堂远离车间，应该影响不到但是……
中午吃饭，不止王戬，N多员工投诉食堂大师傅，今儿的菜齁咸，咸到吃两口菜能下二两饭地高度，否则舌头准被腌上。
实在吃不下全扔了，回宿舍等着肖杰查明真相，不想被当面吐了槽，肖杰拿手指头点了半天才道：“你在宿舍门口弹琵琶了吧？”
“菜咸了跟我弹琵琶有关系？”
“食堂老蔡跟我说了，听你的《霸王卸甲》有点上头，多搁了两斤盐。”
“两斤！”王戬大惊。
“这是大锅饭，不是私房小炒；我说……我说你能不能别在厂里弹那玩意，多耽误事啊。”
“行吧，唉~艺术的荒漠啊！”王戬没辙，长叹一声拉着一起去厂门口踅摸点吃的。
走了没十米又回来了，后面孙小玲拎着两盒盒饭三步两步赶上扯住王戬：“跑什么呀，听到今天食堂的菜有问题，看，我给你买了盒饭，你爱吃的蕃茄炒蛋。”
“不许挑拨领导关系，咱们仨人，你就买两盒，居心何在？”
王戬话音刚落，肖杰连忙道：“我想起来了，我宿舍有泡面，你们俩慢聊，回见。”
在川俞熬了近一年，肖杰就差这点不义气，撂下俩惹不起的抽身跑路，王戬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理由，只好回宿舍小客厅，两人在鲜花丛中吃午饭颇有情调，孙小玲嘴还不闲着。
“昨天听我二叔(孙副总)说，瑶瑶姐要来川俞当行政经理，集团正在走流程。”
“瑶瑶姐谁？等会，来这当行政经理？”王戬停下筷子问道。
“是啊，采购部副总的女儿，从法国留学回来的，不过你放心，人家有男朋友，不会像我这样死缠着你，我也是上辈子欠你的，哼！”
“这个不重要。”貌似踩了王戬腰子，撂下筷子火速拨通斯文流氓的电话，那厮好像也在吃饭，发音含糊：“歪，傻事？”
“传说有个叫瑶瑶的要来川俞当行政经理？”
“嚯，消息挺灵啊！差不多快定了，有什么问题？”
“我这么说吧，整个川俞分公司，除了贴片车间和行政经理，其他职位你们随便玩儿。”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对了，还有个事，下个月11号开始我要请三个月假……”
话没说完斯文流氓挂了，按家族内部人的说法，王戬的这种不道德行为叫登鼻子上脸，刚带薪歇了半年，上班还没两月又tm三个月，你是生活不能自理还tm是拿峰利集团当冤大头？
不过按王戬一贯的尿性，斯文流氓想拧巴了，上次歇半年搞掉了位生产总监，这次歇三个月又憋着对付谁？毛文忠想了一圈也没琢磨明白，吃了口菜感觉有些发凉，把火给撩上来了，泥人也有三分怒，我tm惯你毛病，抓起手机发了条微信：“爱干干，不爱干回川北摆地摊去。”
收到消息王戬没当回事，呵呵两声继续吃蕃茄炒蛋，斯文流氓则满脑袋问号，那狗曰的到底想干神马？回办公室心情甚觉烦燥，背着手来回绕圈跟黄鼠狼似的也没啥头绪，只好找个信得过的问问，微信目标直指杨坤。
财务总监中午后很少待在办公室，等了半个多钟头才回复：“可能是去北监找那位高手寻求破解芯片的方法吧。”
“那也用不着三个月吧？一个学期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毛文忠回复道。
“所以才给他配个副总监嘛。”
提到副总监斯文流氓更火，喷道：“那狗曰的宁可让肖杰兼任行政经理，也不让集团调人过去，他想干什么？自立山头揭竿起义？”
杨坤沉默了，整整两根烟的功夫才回复：“你确定他是这个意思？”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怎么？你想到了？”
“最近川俞有什么大动作没？比如项目之类的？”
“没有，有的话你应该比我先知道，你是批钱的啊……不过，你说会不会跟他弹琵琶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这兔崽子现在越来越精了，依我估计，川俞未来的规划全在他脑子里。”说到规划，杨坤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有没有可能和冯磊有关？”
“嗯，很有可能。”毛文忠非常赞同：“没准行政经理是留给冯磊的。”
“不对，冯磊是搞技术的，以我对小戬的了解，他绝不会将技术人才往行政岗位上放，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先等等看吧，过几天应该会有点动作。”
“行，行政经理的人选我继续走流程，容得着他反对？”
不得不说杨坤真不愧智多星的绰号，这么点信息能分析出大概内容，给斯文流氓的感觉是：这厮又在憋大招，三个月后指不定谁倒霉。
即便知道也拿王戬没辙，超级项目快要进入第二阶段，关键在于破解设备啥时候回来，想来想去又给徐家大伯、顶流巨贪徐康健打电话询问进度。
如果是一般常用设备，最多一个来月，但芯片破解设备属于技术领域的禁脔，不光买家小心，卖家更小心，谁都知道这玩意买回去多半是搞技术破解，所以价格高无算，更需要资格，比如学校、芯片制造企业等，想凑齐这些条件，花钱不说，光跑门路走关系那是旷日持久，还不能惊动小日本，三个月也未必能搞定。
过程复杂如厮，注定毛文忠问不到啥有用信息，直至又星期一，杨坤早上在办公室收到龙方靳递来的一封来自川俞的项目书。
“封装车间意向计划书。”杨坤眉毛拧了，翻至最后一页，正副总监签字没问题
“杨总，封装车间可比贴片更复杂，不是一般企业能干的。”
“所以小戬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