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人数过百形形色(shai)色，人过一千必有内奸，人过一万必有坏蛋，何况峰利集团三万多人，大年下的瞎特么问候别人家长辈容易惹事，本是句随口脏言，不想扎了马蜂窝。
  今儿初四，又是晚上，飞升老头那大别墅肯定一屋子人，饭后一家人难得凑一起，在客厅端茶醒酒聊大天，王戬的一句“好你大爷”被那贼耳朵给听见了，孰不知捅了蒌子。
  毛家老大，也是集团工艺总监毛辉祖，理论上、事实上就是毛家大爷，闻言眉毛一挑，人老成精的长辈自然不会跟个小辈呈口舌之争，随口提了句便要了亲命：“等芯片破解设备回来，让It部的小姜给他当助手。
  “……”毛文忠。
  “嗯，这主意不错，关键技术不能老让那小子拿捏。”飞升老头大赞。
  说句实在话，毛家的家风确实不咋滴，不在琢磨人就在琢磨人的路上，斯文流氓更是下一代的佼佼者，对这类人王戬最为反感，否则怎么会老防着他。
  现在倒好，不光得防着姓毛的，还得防着姓孙的，也不知王戬上辈子造什么孽，惹这么些奇葩家庭。
  撂了电话总算清静，窝好被子拿着本线装古书，书名《缀术·卷三》，阅读过程时快时慢，没辙，尽特么文言文，且并非读得快，而是确如葛燕说的那般，知识老得能闻着腥味，貌似全篇在描述圆周率发现的过程和意义及算法，直至翻到最后两页还看到朝思暮想的内容，缀术的思想和概念。
  两页纸精华忒少，想来最经典的部分应该在卷四，可惜这辈子怕是无缘一见，合上书闷头睡觉，脑子里开始酝酿并理解内容。
  ……
  翌日八九点起床，继续超市帮忙，巧的是老纪掺汤馆开门，啥也甭说，新年第一碗造了再说，怎知被陈叔瞧见骂了一顿，没吃早餐就不知道发个微信说一声，大过年的用得你花钱？王戬听着心里挺暖和。
  胖子在家闭门思过暂时没出窝，风风火火忙了一天，因下午有约，早早打过招呼奔了对面公交站。
  过年期间车次不多，也很少有人乘公交，独自一人站了没两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跟前，司机主动招呼：“哥们，要车不？”
  王戬正扒拉手机，抬脸一瞧愣了：“卧槽！你特么……”
  “不要我走啦！”司机抢断独白。
  “要要要要，免费的凭什么不要。”生怕跑了，王戬拉门上了副驾，待走远了才道：“黄队，听我媳妇说，公职人员开出租是违规的。”
  “要不为了你谁愿意大年下的出来。”说着话，打兜里掏出半盒高档香烟和一个老旧打火机，继续道：“先点一根润润，别让人看出来。”
  “什么意思？”
  “你是叶教授的关门弟，怎么可能不抽烟。”
  “也对。”王戬一琢磨是这道理，手法熟练掏烟点火一气呵成，抽罢一口：“咳咳咳~~”
  “哈哈哈~~~过瘾吧？”
  “我可跟你说，葛燕要知道哥们很可能睡客厅，我家没沙发。”
  “放心吧，替你请示过了，放心抽。”
  “早说嘛。”懿旨在手王戬撒了野，勉强抽完一根又点一根，肺部适应相当快。
  同时黄中林讲述一段鲜为人知的间谍故事，这话得从孙小玲突然移情别恋开始，事实上孙小玲的任务目标就是斯文流氓，况且手底下控制着一只草狗，俩人都在北监蹲过，接近二人借机旁敲打听叶教授的近况，从而推测北斗建设项目的进展，怎知王戬横空出世，起初并未留意这类社会屌丝，但偶然至二叔孙副总嘴里得知，这兔崽子每到周未便玩失踪，而且也在北监服过刑，刚放出来没多久。
  间谍的直觉向来敏锐，抽空跟踪过一次，便猜测王戬每个周末必到北监，还出入自由，这才变换目标缠上王戬，当得知屌丝准备考大学，立马断定必与叶教授相关，于是施展浑身媚术疯狂勾搭。
  但人算不如天算，第一次打电话到北监便让周政委起了疑，后面的剧情便顺理成章，不过有件事黄中林没敢说，王戬与葛燕相亲其实另有内情，只为守护好这位百年难得一遇的数学奇才，考虑到王戬江湖义气深重，又刚出监狱心性不稳难免为生计铤而走险，稍有不慎便会折损，身边必须有人时刻警钟长鸣，恰巧警队葛燕神女有意，于是顺水推舟，方才成就俩人的一段逆世奇缘。
  当然，做为间谍，孙小玲是不合格的，连王先齐都看得出来，更何况在国安干了多年的周政委，依仗的无非是那张颜值超高的脸蛋。
  听完大概叙述，王戬倒是另有心得，道：“黄队，叶教授的身份这么重要，身边肯定有国安贴身保护，你肯定知道。”
  “你小子确实挺贼，也不瞒你，是你们周政委，小半辈子的老国安。”
  “我就说嘛，一个普通监狱政委怎么可能连开飞机这种事都能搞定。”
  聊罢正事，黄中林扭脸问道：“怎么样？朱日和谁赢了？”
  “唉，红军运气差了点，就差那么一丢丢。”
  “等哪天去北监告诉我一声，我去听听过程，肯定过瘾，呵呵~”
  “还过瘾！一天一宿没闭眼，天寒地冻的大部分时间在跑路，险些冻死！”
  “别得了便宜卖乖，多少人想去去不了，行啦，就这，小心点。”
  离好客来还有一站路，王戬示意收到，机会难得还不忘点上一根，身形矫健推门下车，关上车门嘚瑟道：“好歹在特种部队待过，小场面，你就等哥们得胜还巢吧。”
  瞅那模样黄中林真想揍他，可又一想也对，麻溜调转车头与大部队汇合静待佳音，见车走远王戬随之泄了气，大过年出这种事，还不如当个屌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醒来手把妹，何其快哉。
  一个人双手插兜溜马路，老远瞧见峰利大厦楼顶的霓虹灯，没啥感觉，六点差十分身处好客来门前，才琢磨明白，敢情这家老板是本地人，不然不会开门。
  近距离靠近门口，孙小玲等候多时，穿着打扮依旧靓丽，过肩长发透过灯光丝滑柔顺，踮起脚尖脸上洋溢摄人心魄的笑意，招手喊道：“小戬。”
  三两步蹦哒身边，毫不客气挽上王戬胳膊甚是亲昵，偶尔路过的单独身狗无不痛心疾首：多好的一棵腊白菜又让猪拱了，哪儿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