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韦小宝有云：一种米养百样人，八角形的都有；所以任何群体总有个把刺头，家族之内更不泛仗着辈份充当出头鸟的，面对两族代表的公然警告，斯文流氓稳坐主席台淡定从容，质问道：“二爷，谁告诉您我要裁撤研发部了？”
“你是没说，但大伙都这么传的。”
“是嘛！”毛文忠面露轻笑，压了压麦克风道：“既然大伙都这么说，那我就以副总经理的名义表个态，最迟明年五月撤销研发部，不能驳了大伙的意思嘛。”
此言一出，王戬坐旁边险些卧槽，台下顿时炸了锅，眼看要爆发毛文忠接着道：“当然，裁撤流程须严格遵守《劳动法》，集团会发放一笔补偿金，具体多少按工龄来，届时交由总经理办公会讨论。”
“老子不同意！”徐家二爷继续冒刺。
“不同意也行，我这还有第二套方案，研发部集体降薪60%，并取消年终奖，不过都是族亲，给你们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以明年一年为限，如若你们能干出点成绩，以申请专利为标准，可逐渐恢复薪资，毕竟你们是研发部，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吧？”
难得斯文流氓讲回道理，想必方案经过深思熟虑、有备而来，怼得徐家二爷哑口无语，惊得徐鹏飞刮眼相看，真特么胆儿大有魄力，总裁更是暗生欣慰，媳妇娘家总算出了个人物，总经理接班人选对了。
见台下一个个窃窃私语，毛文忠道：“两套方案大家自己选，年后元宵节之前若无结论，我将代表集团帮你们做决定。”
副总经理开局便一把火燎了研发部，但从族亲的角度讲多少有些不留情面，毛文忠作为小辈肯定弹压不住，还得总裁放话，道：“二叔，我时才说过，如今外部形势严峻，作长远眼光看，裁撤研发部实为形势所迫，还望您老体谅。”
“康年，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但现在还没逼到那个份儿上吧？”
“真要逼到眼前就晚了我的二叔。”徐鹏飞话语顿了顿又道：“这样，在文忠的方案上我补充一条，研发部有人愿意去基层的，年前提出来，集团优先给予培养资源。”
得，高层基本全部支持，给的政策也合理，大伙都看着徐家二爷，见此硬着头到道：“既然优先给予培养，那下放基层后从哪个级别或职务干起？”
“基层普通员工，没有职务。”斯文流氓率先张嘴一口怼死。
底下人一听又炸了，徐二爷借机誓要据理力争道：“不可能，至少从车间主任开始。”
手里没筹码还敢开如此天真的条件，王戬不由自主呵呵两声嘲讽，却不知麦克风开着，全场都听见了，立马被近一百号人目光集火，徐二爷这才回过味，都是这兔崽子搓的火，改换目标一指王戬骂道：“笑个屁！自从你个狗日的进集团就没消停过一天，研发部被裁撤全是你闹的。”
王戬跟这帮人没亲戚关系，嘴上把门的自然下班，道：“徐二大爷，您这话是否太过武断？我要不在川俞折腾，生意能这么火爆？能引来华为、中兴等大集团合作的机会？今年的分红你们能拿得比去年多？”
“既然如此为什么一直跟研发部过不去？又没碍你的事。”
“可他们在妨碍集团。”
“放屁！你狗日的忽悠总裁另搞了个试验基地、又沾了徐毛两家的光身处高位还不知足。”
王戬最听不得这种话，斯文流氓想搂没搂住，气得王戬当场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徐家二爷喷道：“要是没试验基地，你们手里的股份顶多两年后就是一堆废纸！如今给你们机会还特么在这叽叽歪歪，你当集团那钱是大风刮来的！艹！”
“你……”
“诶好了好了，小戬，少说两句。”徐鹏飞连忙解劝道：“二叔，研发部裁撤你们手里至少还有股份，照样吃喝不愁，您得理解集团目前的处境。”
“一年少了十几万收入，你们就没考虑过我们的处境？”
“你们什么处境？”毛文忠反问道：“该吃的肉你们一块没少，该喝的酒也没少一两，比起社会上的其他人你们什么处境？”。
“……”徐家二爷被主席台上的几人车轮舌战，生生怼得理尽词穷，也意味着研发部裁撤进入倒计时。
事实上支持裁撤研发部的不只集团高层，其他亲族也有，为啥？没进去的呗，否则斯文流氓这个副总经理投票定然通不过，典型的借刀杀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随着徐家二爷败下阵，董事会结束，从利益上讲有喜有悲，喜的占多数，王戬尾随斯文流氓和杨坤到人事部坐会交流交流，差不多到点回家，刚关上门毛文忠一屁股瘫倒沙发，惊悚道：“妈的，好险啦！差点沟里翻船。”
“呵呵，难得你也有怕的时候。”王戬笑道。
“要不是总裁帮衬，你以为徐总会开口？小戬，有些事别光看表面。”杨坤坐下继续道：“今天晚上文忠难逃一顿打。”
“无所谓，一年能腾出一个多亿的资金，值！”
仔细想来确实挺值，这时飞升老头推门而入，后面跟着毛辉祖，两人扫了一眼盯着王戬道：“小戬，你那车待会我帮你送修理厂。”
“啊？没事进修理厂干嘛？我艹！那帮狗日的敢砸老子车。”
是的，毛家的车太贵，也没人敢砸，柿子当然专挑软的捏，再说王戬的比亚迪相对便宜，成为最佳发泄目标，想去抢救准会被连人带车一块儿揍，自然要拦着，可怜那车连遭两次大劫，哪儿说理去？
“妈的！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裁撤的？”
“呵呵。”毛辉祖没心没肺笑道：“不是送你辆辉腾吗？别舍不得开。”
“你小子就是有钱不会花。”飞升老头教训一句扭脸冲儿子道：“今晚上乖乖去祠堂，再老老实实住几天院，老爹我会下重手。”
“千万别手下留情，照死了抽！”王戬掺和道：“对了，到时候记得通知一声，我去现场观摩一下吸取点经验，准备将来对付我儿子，顺便录个像啥的，不然太对不起我那车了。”
“滚蛋！”毛文忠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