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能进去？”
门三奇吃惊，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奇奇怪怪，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这是我的秘密，怎么能轻易告诉你呢。
”
“好吧，那你能不能带我去？”
“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
这位妇女答应的十分痛快。
“跟我来。”
这一次，门三奇真的是十分意外。
竟然这么顺利？不会有诈吧。
妇女在走路的时候，就来搀门三奇的胳膊。
“我最近身子有点虚，你拉着我点。”
这个理由无法拒绝，助人为乐的传统还是要有的。
这位妇女拉着门三奇，居然软软的靠在身上。
“我浑身无力，你来这我点。”
“大姐，这里有人的，让别人看到不好吧。”
“这里哪有什么人，只有那个马军宝，这个混蛋。”
“马军宝会也来这里，这里是他的意识之城？”
门三奇还是想确认一下。
“当然了，这里是那个混蛋的地方。”
“但是，你怎么在这里？”
“同样的问题，你已经问了快十次了，你准备继续问下去吗？”
“因为，我希望我知道。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这个女人在门三奇的胳膊上重重地掐了一下。
“你的好奇心有点重哦，如果你想知道，你得听我讲故事。”
“大姐，你带我进去就行，不要让我听你讲故事了。”
“看看，你还叫我大姐，人家是有名字的好不好。”
门三奇耐着性子，“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芳。”
“是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小芳？”
这小芳欣喜，道：“是呀，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的辫子粗又长，你的辫子呢？”
“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两条又大又长的辫子，可好看了，要是那个时候你见到我，绝对能迷死你。”
“好好，肯定会迷死我的。”
门三奇嘴上应付，心里想，这要是让王思瑶看到了，不得闹翻天。
小芳嘴角扬起，似乎回忆起当年的美好时光，如梦韶华，还有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日子。
忽然，小芳的眼角闪过一丝怨恨。
“可惜啊，我遇到了一个禽兽不如的人。我的一辈子都毁了。”
“您遇到什么事情了？”
“那一年，我16岁，正是豆蔻花开的时候，我对未来满是期待……”
那个时候的小芳身材还很苗条，梳着两个大辫子，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小芳村里最美的姑娘，只要小芳出现的地方，小伙子们扎堆起哄，为的就是能够看小芳一眼。
小芳的追求者众多，从村头到村尾能组成一个加强排。
小伙子们的梦想就是能和小芳结婚生孩子。
但是，小芳有自己理想。
小芳要上大学。
绿树成荫的大学里，全是青年的地方。
那个时候，大学还是象牙塔，是所有年轻人梦想的桃园。
大学不仅有优美的环境，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上了大学以后好找工作。
从农村走向城市的一个跳板。
从此成为城里人。
小芳字写的好看，学习不错，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的第一名。
老师们都说小芳是块上学的料子，以后一定能够上大学。
小芳不仅漂亮，学习又好，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人。
但是这个时候小芳碰上了马军宝。
马军宝的父亲是村长，从小不学好，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偷看寡妇洗澡，什么坏事都干过。
马军宝看上了小芳，跟他爹吵着要老婆。
“爸，我就要小芳给我做老婆，你去给我提亲。”
“混小子，自己不知道几斤几两是不是？人家小芳以后可是要上大学的人，你看看你那熊样，你配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小芳给我生孩子。”
“呸，不要脸。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都臊得慌。你不要脸的，我还要。”
这个马军宝的妈说话了。
马军宝之所以是现在这样，和他妈的溺爱有着莫大的关系。
看到马军宝和他爹吵架，这女人喊道。
“我儿子想娶媳妇有错吗？这是我儿子长大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却骂他。”
“你懂个屁，儿子就是让你个惯坏了。”
“什么叫我惯坏了，这是儿子长大了。亏你还是个村长，动动嘴的是就能让小芳成为咱们家媳妇。你却在这里骂儿子。”
“你真不要脸，儿子能配上人家小芳？你真是糊涂。”
马军宝的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的妈却是一个奸诈的坏人。
既然说不通，那就私下里想办法。
借着马军宝的爹去外地开会的机会，马军宝的妈说要请小芳一家吃饭。
村长家里请客，那算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小芳一家如期赴约。
吃饭中间，马军宝各种向小芳示好，谄媚。
“看，这两个孩子相处的多好呀。”
“这两个孩子能处到一起。”
马军宝的妈各种恶心，各种铺垫。
小芳拗不过自己的家人，来这里吃饭，强忍着恶心，总算是吃完了。
“要不留下小芳帮我洗洗碗吧。”
马军宝的妈找了个借口，留下小芳。
小芳的家里没有当回事，觉得小芳的年龄也不小了，帮忙做点家务，没有问题。
但是，就是这么一次，完全改变了小芳的命运。
“小芳，累了吧，来喝点饮料。”
马军宝的妈给了小芳一瓶饮料。
“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喝这个，这是现在年轻人最时髦的饮料。”
小芳没有设防，大口喝了下去。
这是他她喜欢的味道，但是里面被加了东西。
小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等小芳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丝衣服。
马军宝满足地、用得到的眼神看着小芳。
这不是马军宝的第一次。
马军宝在娱乐场所已经尝试过多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他的妈妈以为是第一次。
还在旁边指导。
这里、应该，这样，这样才能进去。
人在昏迷的时候不痛苦。
痛苦发生在清醒以后。
在小芳醒来以后，无尽的痛苦包裹着她。
就是现在，小芳仍然不愿意回忆。
亲人的冷漠，马家人的演戏。
小芳成了马军宝的老婆。
这个便宜的老婆没有的到任何人的祝福，反而觉得她下贱。
后来，小芳在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
死掉了。
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死掉了。
为什么没有送医院？
因为，马家人觉得浪费。
恨。
无尽的恨。
小芳一直盘桓在马军宝的心头，经常折磨他。
折磨他几乎少有的良知。
“你知道怨恨是什么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人生这么辛苦。”
“没关系，我现在只是他内心的鬼魂，我不愿离开，就是为了折磨他，无论他成为什么，我都要折磨他。”
因为他深深地害了小芳。
“对不起。”
刻骨铭心的伤痛，门三奇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我刚才问你，你知道什么是怨恨吗？”
门三奇挠挠头。
“我好像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
小芳抖抖身上的肉，怨恨让我越来越胖。
哈哈。
小芳反而笑的十分洒脱。
似乎放下，但是没有放下。
“你有没有尝试放下这一切。”
“你说的是某个宗教的理念？”
“是的。”
“别人伤害了你，你却要放下，凭什么！什么狗屁逻辑。”
“我觉得也是，凭什么。”
呼。
说话的中间，小芳居然在城墙不起眼的地方打开一道小门。
“我熟悉马军宝，所以我知道他的弱点，这里有一个小门，可以进入他的城里。”
顿了一顿，小芳轻松说道：“许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谢谢你。”
“是我应该谢谢你，你给我讲了你的故事。”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去吧，做你的事情去吧，我知道你不是无缘无故来这里的。”
“你算是女鬼吗？”
门三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
“算是吧，被人说成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叫法而已。好了，你去吧，不要耽误时间。”
门三奇闪身进了小门。
“等一等。”
“什么事？”
门三奇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一开始的讨厌，现在则是可怜。
“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杀了马军宝？”
小芳重重点了点头。
“是的，让他死的痛苦一些。就如我痛苦的死掉，就如我对这个世界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