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问：“一天多做了多少张纸？”
两人闻声，开心的神色淡下不少。
凤老三说：“我和菜花昨天上午开始做，做到晚上。今天又早早起来，到现在一共做了100张。现在，”
他揉揉自己的腰，“我觉得比下两天地还要累。”
许菜花也点头，她又补充说，“虽然累了点，但是看着这些纸，我们就很开心。
以后咱也能跟那些读书人打上交道了。”
凤老三也连连点头。
凤玖又点头，说：“最近村里面的村民很忙，不过造纸这个事情你们亲自经历了一遍，也知道并没有那么难。
如果单单只有你们一家做，首先数量上上不来，另外雇人，你们就会觉得手艺丢了。
就算是想供应村里面所有的大人和孩子们的用纸量，你们也怕供不上。”
她眉毛动了一下，没看着凤老三，“三叔你怎么想？”
凤老三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看着凤玖。
在决定造纸之前，凤玖就跟他说过造纸的这个事情和其他的生意不一样。那个造纸秘方瞒不住，他近些天也一直想这个问题。
现在当这个问题真正的摆在眼前，他也觉得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自己也想了几个方案，正好也可以让玖丫头给他参谋一下。
凤老三抬着头看着凤玖说：“玖丫头，这个事情一开始你就跟三叔讲了，这些天三叔也在思量着，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这两天我和菜花也试验了，自己造纸，我知道这个事情一旦在村里传开，早晚有一天会有村民学去。
与其那样，不如我直接教他们怎么造。
但是我想和他们签协议，能够拿到官府去备案的那种。
他们造出来的纸必须都卖给我，由我统一再分配出去。
不过这中间应该还会遇到很多事情，我也没有想得特别细致明白。
还有具体该咋操作的事，还是想让玖丫头你帮帮忙。”
凤玖听到凤老三提出的建议，感觉应该对凤老三再次刮目相看。
这生意头脑也没谁了，一个村里面的懒汉，每天只知道吃完了就睡得一个人，脑子里面竟然是这样的？
凤玖现在也觉得凤老三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他可以为了少干点活想办法装成什么都不会，懒人一个的样子。
他也可以为了一件事情绞尽脑汁去争取。
当有了机会，他又可以没日没夜努力奋进。
当做出了成果，他又可以发散思维，做别人想不敢想，做不敢做的开怀胸襟的大事。
这个人身上的闪光点还真多。
凤玖勾唇笑了，这次的笑发自内心。
“三叔的想法很好。你不怕有些村民虽然跟你签了协议，但是却又违背了协议出卖你吗？”
凤老三郑重地点头，“想过，而且觉得这样事情发生的几率还很高。
但是我不能因为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停滞不前。
造纸就像你说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正是因为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太贵，才让村里的孩子们读不起书。
如果村民们违背了协议，把纸便宜的卖出去了。
这也是造福学子的好事儿。
虽然在我这儿来说影响了我的利益，但是在整个国家上来说还是好事一桩。
虽然我亏了，但是整体大家不亏。这样也行。”
说完了，凤老三哈哈哈笑了。
凤玖也觉得凤老三大气。突然问：“三叔认了多少字了？”
凤老三挠了挠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忙着造纸坊的事情，除了大哥教的那些，没多认识几个。”
凤玖点头，“三叔，有时间多学些字，还是有好处的。”
说完话，凤玖起身回了二房的屋。拿了一摞的纸出来又坐到了椅子上。
她没有抬头，直接对着院里的人说：“都搬个凳子坐下，”
老凤家的人现在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
几人都赶紧迈着的小碎步，拿着凳子跑过来坐好。
凤玖把她手里的一摞纸最上面的几张递给了凤老三。
她说：“上面是详细的和村里人合作造纸的协议，合作的方式方法。”
然后又拿了几张纸给他，“虽然你把造纸的方法教给了村民，但是自己还是要有核心技术。
把做最普通的白纸交到村民手里头，可以供应北山村、常平镇，甚至是县城和府城的纸张使用。
你自己可以研究做彩纸，硬卡纸，书签纸，包装纸等各种高端的纸张，这些是方法，都在纸上。”
“接着，这些是以后做纸张生意，开放销路、谈判合作时需要用到的一些细节。资料都整理好了，三叔要自己去学习认字，自己研究。”
最后凤玖看着凤老三勾勾唇，“三叔，我看好你。”
凤老三接过凤玖递过来的一摞一摞的纸，手上似有千斤重。
他和许菜花的眼眶都湿润了。没想到凤玖已经把后面的事情都给他们准备好了，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为他们思量了这么多。
凤老三不知道他说什么话能够表达他自己的感谢之意。
过了半晌，他深呼了口气说：“玖丫头，三叔一定好好做。”
忽然又想起来刚才凤玖那句“三叔，我看好你”又笑了起来，心里觉得格外的顺畅，舒坦。
笑呵呵的对凤玖说：“玖丫头，以后你得多夸夸三叔。
你一夸三叔，三叔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这感觉贼爽。”
坐在旁边的徐楚凝和凤月月以及刚刚回来的凤老大和王氏都在旁边，脸上带着笑容，默默不语。
他们心里也都在想着，凤玖虽然面上很冷，但是真正的为家里人着想的时候做得真的是细致周到。
让他们觉得家里有这样的一个人，好像生活非常有底气。而且还感觉莫名的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凤玖掀起眼皮看了看坐过来的凤老大和王氏，又看了看一边抱着最小娃儿的许楚凝，问：“五叔什么时候回来？”
刚说完话，门外就响起了声音：“玖丫头找我呢？我回来啦！”
随着声音落下，凤老五挑着个担子一颤一颤的进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