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月念头急速转动，迅速想到了两种可能。
但无论是哪一种，几乎都是天方夜谭般。
且说纯阳之魂。
按照乾坤道院的记载，正常可都是得靠雷劫才能转化出来，要不然就是天生。
虽然也有些天材地宝，可以改变魂魄。
但那种逆天的存在，已经很久没有现世了。
连她师尊都推测，这一类奇物已经绝迹，只见于古籍之中。
至于天生的纯阳之魂，当然也不止妖族有，人族其实亦有。
比如大炎王朝的皇室便是如此，太阳真体，先天纯阳，十分逆天。
这种人还在娘胎的时候，灵魂刚刚成形，就已经没有半分阴气。
但也只限于皇室嫡系而已，并非皆是如此。
只有部分觉醒了体质的人才有，就如同妖族血脉返祖。
“难不成……他是大炎皇族的人？李牧只是化名？”
“大炎皇族已经这么穷了吗？四阶法衣，三阶灵剑……绝不可能！”
洛明月想不通，若是元神道兵那也不对啊。
还是一样的问题，你都用得起元神道兵了，怎么身上还穿着这些破烂？
要知道每一件元神道兵的价值都是天价，一般的神游都用不起呢！
一时间，她越看越觉得李牧神秘起来，仿佛笼罩着一层谜团，更多了些忌惮。
反倒是洛明思心中微喜，在心中为自己眼光感到得意。
“我的直觉是对的，他的身上果然有秘密……”
“或许，有他帮忙，真能深入内围也说不定！”
当然，眼下绝非是走神的时候。
若不能解决这头朱雀，他们别说继续前进，能不能安全出去都是个问题。
白色的浓雾中，三色旌旗放光，定住了狂乱的妖将。
它们被其他灵魂趁虚而入，意识一片混乱，体内的力量四溢出来，并不集中，完全无法挣脱。
相对来说，目前这些妖将们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可言。
反而朱雀乃是纯阳之魂，身为妖圣返祖血脉，尽管陨落时自身不过凝丹二重的修为。
可灵魂之力却分外的强大。
最重要的是其本身现在是灵魂状态，可以直接对几人的识海发动进攻。
李牧虽然站起身来，可眼前却有金星止不住的在转。
他灵魂本就被妖王灼伤，受到重创，一直不曾恢复多少。
虽然遭到撞击时，他将精神紧紧聚在一起，可依旧险些失去意识，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开始在他意识中闪烁，诸多人影、妖兽在眼前晃荡。
甚至耳畔也响起了许多毫无意义的杂音，在干扰他的判断。
但都被他强行忽视了。
洛明思第一时间靠了过来，围在李牧身旁，警惕的看着朱雀，充满了防备。
洛明月也不曾犹豫，迅速跟进。
虽说她对李牧有些戒备，可到底也不想眼见他死去。
毕竟，两方确实没什么仇怨，名义上也是同伴。
然而两人却见它死死地盯住李牧，仿佛有什么滔天大仇。
它略显虚幻的眸子仿佛在燃烧，明黄的鸟喙不断张合，似在鸣叫，身躯明灭闪烁。
洛明思有些不明所以，但洛明月很快明白过来，这一人一妖必有过节。
“该不会……这朱雀就是他杀的吧？”
一个荒诞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朱雀浴火而生，可不断涅盘，堪称不死。
一头返祖的纯血朱雀，想要杀之，可以说比登天还难。
这一点看当初沐流风追杀朱雀妖圣便可知道。
几乎都击杀百次了，结果硬生生被其逃出海外。
同阶之中，能杀得了朱雀，简直可以说是神话了。
“多半是有什么仇吧……莫要多想，还是专心应敌！”
洛明月在心中告诫自己，牢牢盯住朱雀。
手中掌印变幻，灵力化作流光飞出，带着玄妙的轨迹飞出。
流光所过，便是周遭的雾气都为之避退。
这是师尊特意授予她的秘术，可引动部分精神之光混入灵力中，从而伤到幽魂。
然而这一点流光落在幽魂朱雀身上，却仿佛一枚石子落入大江中，仅激起一片涟漪。
幽魂朱雀的身躯波动了一阵，却并不见气息减弱。
它身上燃起幽幽火焰，赤光绽放，对着洛明月直冲而来。
“明月小心！”
洛明思手上储物戒微闪，便取出一枚金黄的铃铛来。
他轻轻摇动铃铛，只听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铃铛底部跳出一个金黄色的音符。
这音符升腾之间，几乎是瞬息便落到朱雀身上，将其身上的红光压制下去。
但仅仅是片刻，这枚金黄的音符便破碎开来，洛明思手上的铃铛也是跟着暗淡了些许。
“纯阳……纯阳……唉！怎么如此难对付！”
“师傅给的法宝，可都是对付阴魂所用啊……”
洛明思感到棘手起来。
但凡这不是一个纯阳之魂，就算是凝丹巅峰的灵魂他都能应付！
可偏偏好死不死，竟然来的是个纯血的朱雀。
“这遭瘟的朱雀，不好好待在荒芜平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在心中怨怒，可朱雀仿佛被这一击激怒了，身上赤光盛烈起来。
洛明思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见那朱雀朝他直冲而来。
“兄长退后！”洛明月轻呼一声，招了招手。
插在地上的旌旗飞起，拦住在洛明思身前。
同一时间，一道略显淡薄的剑气毫无征兆的从朱雀身后斩出。
李牧右手紧握断灭，咬着牙，似乎忍受着莫大的疼苦，盯着朱雀。
灵魂受创的状态下，每一份心念的动用，对他来说都无异于是种酷刑。
但他深知，眼下的情况绝对不能犹豫。
朱雀一头撞上旌旗，速度稍缓，可依旧凶悍。
但奈何身后又挨了一击，身上的光华黯淡下来，只能暂且退走。
李牧正欲追击，然而脑海中却忽而涌出无数的念头，纷乱无比。
“死了还要作怪……阴魂不散，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下该入怎么办？要死了吗？”
“杀！杀！杀！必须杀了它！”
他一阵摇晃，左手捂着额头，面部抽动。
只不过是以剑气斩了一击而已，他就已经有些压制不住灵魂中纷乱的念头了。
下一刻，他奋力凝神，于心中怒叱一声，以心念化剑，斩尽一切杂念。
刹那间，他的心间清净了那么一瞬。
李牧抓住机会，维持着这种清净，强行镇压了灵魂的异动。
原本已经飘摇将散的剑气再次稳定下来。
洛思明和洛明月余光对视一眼，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
“道兄，你灵魂受创了？！”
两人之前就隐隐有所察觉，李牧在通道中时，偶尔总会停歇一二，闭目调神。
那时，兄妹俩只是猜测，他或许受了什么伤。
可万万没想到，竟是灵魂受创！
“难怪……他问我们谷中有没有滋补灵魂的奇物，原来如此！”
洛明思瞬间理清了一切，但同时心中也涌起更大的担忧。
“这下坏了！那东西本就拘魂夺魄，他灵魂更是不稳，还有一个纯阳之魂的朱雀虎视眈眈……”
“该不会害他陨落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