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
“小雇主。”
学校街对面的转角处，两人顺利汇合。
费兰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叶寻知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都不需要对方开口，费兰兹已经很有职业素养的，开始介绍当前的情况。
“我那天找过展棠妈妈了，对方一开始是不愿意松口的，说要缓一个晚上。你又让我别用太强硬的手段，我就等着这个时间过了。\"
“结果第二天，对方就收到了女儿要进局子的消息。”
费兰兹转头道:“她大概以为是你做的，强烈要求要见你一面。”
两人交流情报间，车子已经缓缓驶到了目的地老城区。
叶寻知跟在费兰兹身后，两边是商铺小贩吆喝的声音，两人走入一栋老旧的小区。
展棠妈妈住在2楼，叶寻知在敲响房门前笑道:
“那就让我看看，她要对我说什么好了。”
房子的主人似乎一直在等待来人，一分钟房门打开，露出了身后女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脸。
对方见到叶寻知，先是一愣然后局促的在围裙擦擦手，将两人迎进来:
“你好叶小姐，叶先生，先进来坐吧。”
“叶先生？”叶寻知疑惑。
【哪来的叶先生？】
展妈妈一愣:“对呀，这位叶先生不是你的哥哥吗？”
【好你个卡夫卡，无中生哥是吧。】
费兰兹笑容一僵:没想到会舞到正主面前，玩脱了。
“是的。\"叶寻知假笑:“他是我哥。”
【晚点再找你算账。】
费兰兹:虽然注定被打，但还是有点开心。
叶寻知比起拐弯抹角更喜欢开门见山，她直接问道:
“你应该很清楚我这次来的目的，当初找你的人是谁？”
展母明显没想到叶寻知会这么直接，她站在对面微微垂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许久她才缓缓道出过往的事。
当初她还是妇产科的一名小护士，因为展棠身体不好的关系，所以更加加班加点的工作，想为女儿筹集医药费。
可是尽管已经很努力，还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命运的转折就发生在，叶夫人和林夫人共同住院的那天。
展母:“我还记得她们的预产期非常接近，那天是我在值夜班，我照例要去婴儿保温室查看情况，就在换衣间我遇到了那个人。\"
“她长得很漂亮，穿着我们医院的护士装，起初我以为她是新来的，就没有太在意，然后她就拉着我进入了楼梯间。\"
“提出了只要我到时候帮忙，把林夫人和叶夫人的孩子调换，就会给我钱，不止承担我女儿的治疗费用，还有未来的学习费用。”
当时展母其实并没有立刻相信，但对方却出手豪横的，将一半治疗费用打到了展母的账上，还主动表示可以签合同，让展母不得不信。
她痛苦的抱住脑袋，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做完这件事后，我就辞职了。其实我是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棠棠需要这笔钱，不然她会死。”
展母祈求的看向叶寻知:
“对不起叶小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我求求你放过棠棠吧。”
她的眼泪落下，缓缓蹲下身体:
“是我种下的因，就应该由我来承担苦果，棠棠都是为了保护我。每当夜晚来临我总在想，如果棠棠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良久叶寻知才道:“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也是，哈哈。”展母瘫坐在地上苦笑出声，“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她看着叶寻知站起身做势要走，并没有胡搅蛮缠的追上去。
因为她知道自己也只不过是博一个奇迹，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和立场，去要求一个曾经的受害者。
“走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叶寻知再次开口，她直视着对方泪盈盈的眸子:“那个人给你的钱你都用掉了吗？”
费兰兹听到这，忽然有个惊悚的猜测。
这贪财的小雇主，不会是想从对方的手里把钱抠出来吧？
“没有。″
展母轻声道:“除了治疗的费用我都拿去捐了，上学的钱是我自己天天卖烧烤挣的。\"
叶寻知没有再问问题，她推开门，费兰兹跟在她身后。
临出门前，叶寻知却是回头看着展母一字一顿道:
“但你并不后悔不是吗。”
“你不是个好人，但你无疑是个好母亲。你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任何选择后悔过，因为你知道即使时间重来，你也仍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展棠在害我的时候，伤害了一名女同学，让对方险些丧命，现在她只是在偿还自己的苦果。”
叶寻知转身缓缓带上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客厅中回响。
“我从来都没有告她。”
房门关闭，展母怔怔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最终也只是仅仅吐出六个字——
“对不起，谢谢你。”
她靠着桌角，疲惫的缓缓闭上双眼。
............
“虽然呢从对方嘴里，没问出什么外貌特征，但咱们这次也不算一无所获。”
下小区后，费兰兹晃晃手里的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合同，上面有两个大大的签名。
分别是展母和艾琳的名字。
“怎么样小雇主要不要继续雇佣我，我能帮你从笔迹，和这份合同的细枝末节入手调查，从而帮你找到这个人。”
叶寻知的回答是直接打钱，她虽然贪财，但该用的时候还是会用。
看到金额的时候，费兰兹眼睛都亮了 心满意足的感慨:
“我真是太爱你了亲爱的小雇主，如果我的雇主都是你这种人该有多好。”
“那可不。”叶寻知双手背在身后:“遇到我是你的福气，其实我也很喜欢这种好哥哥。”
费兰兹突然沉默，在原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缓缓后退:
“嘿嘿~小雇主你说过去的事情，咱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叶寻知微笑着举起自己的拳头，上面青筋毕露，冲过去。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听我狡辩，呃不是，你听我解释，啊啊啊啊啊啊，打人不打脸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