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雨，下尽，庭院里松散的泥土散发植被枯烂的生韧腥气。
  陈萝芙没有披外套，躲在陈昱洲的怀里，小声跟他说再见。好不容易按住，他要发作的脾气，此时除了撒娇卖乖，她什么都不敢再做了。
  安分地挥手，“拜拜。”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仔细走了一遭，审视，忽然问她，“小芙，你想不想去国外生活？”
  她正挥摆的手一顿，啪，拍在他的肩膀上。刹那不知由来的犹豫，转瞬即逝，她捏住他的衣角，眼角弯成甜蜜的弧度，“只要能和哥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陈昱洲：“下个月，我们便动身。”
  既然，说服不了陈萝芙，他便g脆掐断源头，带她去一个更远的地方，让陈抒白m0不到、碰不着的地方。
  “这么快？”吃惊之余，她却没有多说什么，双臂抱住他，安静下来。
  目送黑sE的轿车，消失在拐角。汽车掀起热风，穿过她的心口，留下一些萧索的气味。
  她回到房里，偌大的公寓，无所事事。
  与陈昱洲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坦白得讲，很快乐。但是，快乐过后，消极、虚无的念头总是紧随而至。心底一个声音问她：你在高兴什么？待要再细究，又消失不见。
  诚然，他们的日常，的确是吃喝玩乐。陈萝芙偶尔觉得有一点荒废时间，她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只是单纯的享乐。可是，看见陈昱洲那样高兴，她便没有说，不当扫兴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偌大的客厅游荡一会，她突然记起报过的绘画课。
  陈昱洲拉黑了卖课的人，但她在报名时，留下了手机号码，课程链接已经发了过来。她好奇地点进去，想领会一下钓鱼网站的威力。
  并不是预想中铺天盖地的小广告弹窗。
  恰好是教师示范。
  屏幕上有几只Ga0笑滑稽的卡通猫，做出各种夸张姿势。
  似乎发现有新的同学加入，讲课的nV声一停，喊她，“陈小芙。”熟悉的称呼，一阵纷杂的光斑从脑中掠过，她愣了愣，继续听她问，“你怎么第一天就迟到？”
  她张了张嘴，打开麦：“对不起。”
  “……没事。”对面停顿片刻，才张口，“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杜。”
  “好的，杜老师。”她端着手机，走到楼上，打开电脑观看。
  拖鞋与地面接触的声响里，她听见手机传来几声杂音，像nV人发出的，又哭又笑。她停下脚步，发现教师关闭了麦克风。
  趁这个时间，她收拾齐全。
  正经坐到电脑对面，教师也重新打开麦克风，讲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萝芙才注意到，每一个人都打开了摄像头，其中，摄像头对准手部的窗口引起她的注意，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他的右手食指节贴着创口贴，其余指关节，都有程度不同的青sE淤痕。
  她霍地睁大眼睛——
  罗白？
  有他的联系方式，立即拍下来，发给他。
  陈萝芙：是你吗？
  注视着，那双手去右边拿了手机，打字。在相近发送键的位置按下，她收到了回复。
  罗白：是。
  陈萝芙：这么巧呀？
  发完，她又看向屏幕。罗白的手指悬在屏幕前，好像，这是一个极其难回答的问题。
  半晌以后，他回复：不巧，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