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数十人着了魔似的，他们红着眼，绿着睛，阴着脸，沉着面，相互厮杀。
有变化本相原身的，有人形的，也有半人半妖模样的，他们或挥刀，或弄枪，或抡棍，或舞剑，各使浑身解数，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不仅在祖龙脉这条华龙道上，其他龙脉的华龙道上也是同样情景。
不过，好似其他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唯独刚刚醒来的柳惊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他终于明白为何祖龙脉会讲那样的话。
这些人死后的骨血精髓，元力和妖力，甚至转化到半的仙力，全都被华龙道吸收。
一个开宗立派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苛嘛？
一个开宗立派而已，有必要搞得死人那种吗？
……
柳惊鸿曾以为体术考核院碰见阵灵就够危险，结果名字看起来最简单，最安全的灵脉亲和度考核，反而更加危险。
不仅真的会死人，而且还是身殒道消那种。
柳惊鸿探出灵识遍布整个龙宫宝境，他咕噜咽咽口水，尽管战斗已经见血，伤亡在上升，但是还是不断有人前仆后继踏上华龙道。
一个曾在体术考核院见过柳惊鸿的熊妖尤君昊，来到柳惊鸿身边蹲下，“他竟然真的还活着？我还以为他早死在其他考核上了，可以啊，竟然来到最后一关。”
他蹲下身子，用手在柳惊鸿身上，东戳戳几下，西戳戳几下，“他是被哪尊妖仙拍成这副模样？跟一滩烂泥人似的。”
同行的白鹤少年余飞翩，斜眼瞥柳惊鸿一眼，淡淡然，“人一旦过于得意忘形的结果，就是这个下场。”
尤君昊啧啧怪笑，“华龙道考验的只是心境而已，难道说因为他龙雕全红，所以与众不同？”
他似乎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看华龙道中段血腥场面。
似乎，华龙道的重力威压和元力消耗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走吧，中段那么多灵食，你再不快点，就不新鲜了。”白鹤少年双手背负在后，嘴角微微上扬，竟然露出邪气诡笑。
熊妖从腰间掏出一枚成人拇指大小的药丸，“他若不是因一时善念，放弃在体术考核院对阵灵下死手，也不会还需要通过其他考核。”
一边说着，一边将药丸塞进柳惊鸿的嘴巴里，“我这熊屎丸因吞食不同灵草仙药和灵食，虽然味道腥臭，药力混杂，但是重塑碎骨之效了得。”
柳惊鸿怒目圆睁，“好你个妖怪，竟敢给本座喂屎？”
他奋力运转周天，欲要将嘴巴里的药丸震出。
结果元力扩散之时，药丸散开，随着元力沁入身体各条血脉之中。
见到药力沁入柳惊鸿身体各处，熊妖当即起身，大步迈开步伐。
他憨实脸上露出与白鹤少年一样的邪气诡笑，“本座也是一时善念兴起。”
“妖力？”柳惊鸿感受体内力量流转。
此刻，他体内有天鹅宝血的仙力，熊屎丸的妖力，还有自身本身的元力，在丹田中婴灵的掌控下，全都转化为他可用的本元之力。
柳惊鸿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是不是可以借道修妖者了？
如果成功的话，那岂不是用同样的方法，借道修魔者，修佛者？
方才，他还在想如何在吸收华龙道蕴含力量时，转化那庞杂的力量来提高效率。
说做就做，他当即闭眼念诵鲲经，运转周天，彻底大开灵台，将自己融入华龙道。
不知过了多久，柳惊鸿忽然感觉自己处在一个汹涌澎湃河流上。
此刻，他正处于最前滩，若再进一步，就会被滚滚洪流卷走。
“外部动作要快，内心一定要给自己更多时间，保持耐心……”柳惊鸿施展吞天食地功，开始汲取河流驳杂的力量。
嗯哼，第一波力量，涌入他的身体里，就像被灌入水泥似的，顿感窒息，无法畅快呼吸。
本就疼痛的身体，变得更加疼痛，妖力激活熊屎丸、元力激活柳惊鸿本体、以及少量仙力激活天鹅宝血和三羊开泰祝由术。
毁灭与新生在他体内不断上演，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与天门洞空间中，一模一样的痛苦。
“习惯就好，以后要穿越回到另一个世界，也得再经历一遍……”柳惊鸿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却早已将整个心神注入到丹田中的婴灵，此刻他就是婴灵本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明显感觉自己汲取力量的速度，再也无法跟上消耗。
明明身体骨骼已经愈合，依然让他无法使出一丝力量，更别提站起来。
“我得到河里，但又不能太进入洪流中心。”他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像蠕虫一样动一下，羞耻与喜悦一起涌上心头。
“动了，动了，竟然动了一点点。”柳惊鸿明显感觉到鲲鲸的吞天食地功，能够继续更多力量了。
还不够，远远不够，柳惊鸿故技重施，用尽身体全部力量，身体弯弓成虾，要往前再进一步。
一个大乘期大圆满的蛟龙大步跨入华龙道，看见柳惊鸿正贴着地面，犹如蛆虫一样弯弓着腰，一副要前进的模样。
“什么玩意儿？”他脸上不加掩饰，紧皱眉头，满是厌恶。
他大步流星的离开，相较于华龙道中段血流成河的战场，他觉得柳惊鸿这样子更让他浑身难受，起鸡皮疙瘩。
“你就是那不知死活的水妖？”一个老者颤巍巍拄一根紫金竹节拐杖踏入华龙道，看到柳惊鸿这怪异羞耻的姿势，满是皱纹的脸面凝成一朵菊花。
“你都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性，还要继续前进？”他嘴巴微微开合，就跟他苍老的身体一样颤抖，“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话刚落，就见他来到柳惊鸿身后，抬脚用力一蹬，柳惊鸿身体如同炮弹似的飞向华龙道中段。
噗，柳惊鸿在华龙道中段附近摔落停下，还来不及喊疼，来不及骂那老者，差点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柳惊鸿已经被无比庞杂的力量洪流吞没，整个身体就像是蛤蟆鼓气似的，一下子膨胀，一下子消气。
天鹅宝血霸道，熊屎丸妖力蛮横，三羊开泰祝由术无法钳制，以至于吞天食地功，完全不受柳惊鸿控制在疯狂汲取力量。
“看，他真的是癞蛤蟆？”
“好丑的模样。”
“这癞蛤蟆真想吃天鹅肉……”
“……”
庞杂的力量冲击下，柳惊鸿的皮肤病再度发作，如同泥人遇到水似的，拉胯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