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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爱上夜游神

  建康的西城头坐着个白衣美人,她隐着身默默的观望建康的夜景,人来人往的街头,充斥着人间烟火。
  夜风徐徐袭来,美人发丝随风飘动,白衣飘然,仿若落入人间的仙子。微风抚平了美人纷乱的心绪,她轻轻叹口气,飞身上云头赶回洛阳。
  惠王府里丝竹鼓乐未停,舞娘歌姬轮番献艺。宾客们半数人已是酒过三旬,有的开始舞文弄墨,有的则是吹嘘拍马,惠王乐的哈哈大笑。大殿里人声嘈杂,楚钰不堪其扰,便从大殿里出来,他望着洛阳的方向,天空中一线流光闪去,他轻轻叹一口气。
  相思之苦已解,这一夜可以安然入睡。
  白清清一夜来回两千里,耗费些法力,次日睡到日上三竿还未醒,丫鬟们也不敢惊扰未来的将军夫人,就在门外候着。
  裁缝带着两丫头端着做好喜服来到楚元,李婆婆安顿她们在偏厅候着。
  “你们先稍等啊,我去看看白姑娘洗漱好没有?”李婆婆陪笑着说。她赶紧来后院叫白清清。
  她小跑步来到后院白清清房前,见到丫鬟还在门口候着,就问:“白姑娘还没有醒吗?”
  两个小丫鬟摇摇头。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喜服都送到了,就等着姑娘来试穿呢!”
  白清清呼的一下坐起来,惊喜道:
  “喜服”
  她开门出来就问李婆婆:“李婆婆,喜服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李婆婆见她如此心急,笑着的说:“白姑娘,您别着急,老身着就带人过来,你俩快帮白姑娘梳洗一下?”
  白清清梳洗打扮好,李婆婆也带着裁缝婆子来了,丫头手里捧着两套喜服,让她挑选,她选了其中一套轻纱长袍,上面精工刺绣着金鸾和鸣的图案,裙身是余杭的上等面料,穿在身上轻盈丝滑。她第一穿如此漂亮的衣服,欣喜的不得了。
  这是她与楚钰成婚的喜服,她穿着喜服在镜子照着,幻想着与楚钰牵手拜天地入洞房。
  裁缝婆婆满意的夸赞她:“姑娘真是貌美如花,这两套喜服您穿着都很漂亮。”
  “能都留下吗?”白清清问李婆婆。
  “喜服只能一生穿一次,你得选你最喜欢的那一套。”李婆婆说。
  “就选我身上这一身,我喜欢这套。”
  ……………………………
  早朝退朝后,文武百官纷纷退出大殿,楚钰正与几位同来的将军步下台阶。
  “告辞了,年底述职再见了”
  “告辞,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他们相互告别,今日他们就要离开建康,各自去驻军地履职。
  陛下身边的宦官跑出来叫住楚钰。
  “楚将军,楚将军,请留步”
  “李总管何事?”楚钰停下来,问道。
  李总管说:“陛下邀您去书房,楚将军请吧”
  李总管带着楚钰来到当朝天子的书房。年轻的晋王正在伏案批阅奏折,书房里还有惠王在那里候着。
  李总管轻声回禀:“陛下,楚将军到了”
  “恩”晋王挥手示意其余人都退下。
  楚钰跪拜:“臣,楚钰,拜见陛下。”
  晋王:“楚将军,免礼”
  楚钰:“谢陛下”
  晋王又道:“楚将军,寡人邀你来,不为朝政,就是问一问你的私事?”
  晋王对楚钰印象颇深,视为精良臣子,王叔早从数日前就给他提及赐婚之事,他一直压着,今天才得空将他们聚到一起,商议此事。
  “不知陛下所为何事?”楚钰问道。他一进来看到惠王,就觉得事儿不太妙。
  “寡人听说你至今未婚娶,便有心为你物色了个贤良闺秀,惠王二女明城郡主,才貌双全,许配与你,你可愿啊?”
  楚钰心惊,就知道这个惠王老狐狸没安好心,楚钰跪地道:
  “陛下此番美意,恕臣不能受之了!”
  惠王听后立刻起身斥责:“哦,楚将军,你这是何意,陛下赐婚你竟敢婉拒?”
  晋王说:“哎,王叔,勿急!”
  “楚爱卿,请起”
  “你难道已有婚约?”
  楚钰起来,回道:“回陛下,臣已有婚约在身,下月初便要迎娶妻室过门,这是臣的婚书,请陛下过目。”
  楚钰从怀中取出婚书呈给晋王过目。
  楚钰早就将写好婚书带在身边,本想思念白清清时就取出来看看,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用场了。
  朱砂洒金的帛书上洋洋洒洒写着婚聘之词。落款是两个人的名字。
  “白清清”晋王念道。
  他疑惑的问:“是哪个家族的贵女,白氏,寡人怎么没听说过呢?”
  “吾妻只是蛾眉山寻常百姓家儿女!”楚钰解释道。
  惠王吃惊,顿觉颜面扫地。怒斥道:
  “平民之女,楚钰你好歹也是当朝二品将领,怎对婚姻如此儿戏,且不说建康城里各个家族的贵女,连本王的明城郡主也配不上你吗?娶个平民之女,于你有何好处?”惠王顿时不悦道。
  楚钰对惠王鞠身深感歉意的说:“惠王美意楚钰领会,只是郡主身份贵重,楚家家族单薄,不及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且我已年过三十,是我配不上郡主,请惠王见谅!”
  “陛下,你看他,如此冥顽不灵。”惠王来气了,回头给晋王抱委屈。
  晋王笑了笑说:“王叔稍安勿躁,婚姻之事,不可强求,你不如回去问问明城妹妹,看看她的意愿,如今优秀的青年才俊众多,总有合适她的人选。”
  惠王怒视楚钰道:“哼,不识抬举”
  惠王不悦的甩手离开了书房。
  楚钰跪谢晋王:“臣谢谢陛下,成全臣的良缘。”
  晋王慢条斯理的说:“楚爱卿,免礼,明城郡主自幼骄横,与你并非良配,让她自己选去吧!说不定遇到喜欢的人,性子就收敛些了!”
  “陛下英明!”
  楚钰辞别晋王,速速回到入住的客栈,命店家将马儿喂饱,他们下午就出发,回洛阳。
  未时,楚钰一行人在客栈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建康,绍剑之带人抬来一箱贺礼相送。陛下也派人送来一大箱贺礼。
  楚钰送李总管离开,李总管说:“楚将军留步,提前给您贺喜了”
  “谢谢李总管,待我谢过陛下!”
  待宫里的人离开,绍剑之便问:“三哥,陛下怎么也知道你的婚讯了?”
  “今日,陛下想给我赐婚,我婉拒了”楚钰说。
  “呵,三哥,陛下赐婚你也敢拒绝。“绍剑之佩服的说。
  “是明城郡主,我可没胆量娶!”楚钰苦笑道。
  “哦”
  绍剑之听罢惊出一身冷汗,他隐隐觉得自己要摊上事儿了。
  楚钰一行人离开后,绍剑之也赶紧回客栈收拾东西,想快点离开建康。
  他带着随从们出来客栈,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骑着马在街口堵着他们,她还带着行囊。
  “绍剑之,你去哪儿啊?”明城郡主问他。
  绍剑之紧张的解释道:“哦,我去鲁地履职,郡主特来相送,绍某感激不尽!”
  “能用感激我,我是来跟着你走的,我父王不同意你我的婚事,可是我同意,走吧!我跟你去鲁地。”明城郡主直爽的说。
  “啊·····”绍剑之被她的直白震惊的一时未回过神来。
  “将军怎么就招惹上这个难缠的主儿。”身后的随从们都震惊不已,小声说。明城郡主斜眼瞟一眼他们,大家都不敢再言语,纷纷向绍剑之投去同情的目光。
  “走啊”明城郡主在前面催促道。
  一行人跟着明城郡主出城门。明城郡主对绍剑之开门见山的说:
  “下个月十八是好日子,咱们就把事儿办了,生米煮成熟饭他就没门了”
  “明城郡主,我没同意呢?你也太会强人所难了!”绍剑之反对道。
  明城郡主斜棱他一眼,笑道:“没关系,我看上你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哎····”
  绍剑之烦闷的一路不想言语,他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就被这个刁蛮郡主给缠上了。
  此时,京城的贵公子们都在感谢他,赞这位英勇帅气的将军,魅力超然竟把那个难缠的明城郡主给拐走了。
  就是这个不怎如意的缘分,支撑着绍剑之走出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
  ……第二次夜游……
  白清清在楚园里数着时辰等天黑,夜幕降临后,她隐身踏上云头,一路东行寻着楚钰的气息而去。
  戌时过半,楚钰一行人进到客栈歇脚,楚钰站在西窗前望着洛阳方向。
  突然,西北方天空闪过一线流光,楚钰嘴角微微扬起。
  他回到房间换下盔甲,将婚书展开放到桌子上,就进到屏风后沐浴。
  白清清隐身落到楚钰的房间里,她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她见轻纱屏风后楚钰正在沐浴,就未再上前。
  之前在军营里楚钰沐浴时,她都是借故跑出去避开。
  现在她的法力提升不少,隐身术可以维持三四个时辰。她悄无声息的坐到桌前,桌上的红色婚书吸引了她注意力,她仔仔细细观阅楚钰为她写的婚书,幸福的喜色溢于言表。
  她拖着小脸坐在桌前,默默的欣赏未来夫君,结实的胸口上那个贯穿伤还很明显,肩上手臂上几处刀剑伤,虽然已经愈合,但是人可以看出是极深的伤口。看着就令她十分心疼,心想他是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较量才活下来,一定很辛苦。
  楚钰准备起身穿衣服,白清清赶紧捂脸,不敢再看了,转身逃出房间,摸着自己羞红的脸,恋恋不舍的离开客栈,一路飞向洛阳。
  楚钰穿好衣服开门出来,望向西北的天空,淡淡的笑容挂上他的俊颜。
  白清清悄悄落回楚园,她躲在被子里窃喜,心想这样夜夜飞到他身边,偷偷看几眼以解相思之苦,也不错。
  如此她就更加期待天色渐暗时,她便可以千里夜游,去看自己的心上人。
  楚钰一行人清早就出发,一路飞驰三百里,戌时一刻他们落脚在淮州城,这里热闹繁华,楚钰特意买了些特产,想着带回去给白清清。
  ……第三次夜游……
  夜幕降临,白清清又一次隐身踏上云头,去千里外看心上人。
  这一次他们的距离比昨天更近了些,她寻到淮州,他就在城西的客栈。
  她飘然而入,见楚钰已经睡下,便悄悄的趴在床头看了他许久,睡俊美的睡颜,高挺的鼻梁下润泽的唇,她附身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偷吻得逞后美人笑意盈盈,转身悄悄离开。
  ……第四次夜游……
  这一次白清清飞速格外快,眉梢都沾上一层雾水。亥时过半,就寻到了楚钰。
  楚钰正在书案上写文书,白清清又一次飘然而至,她悄无声息生息的趴在案头,目不转睛的看他写文书。
  秋夜安然,窗外虫声起伏,美人托着脑袋如痴如醉地望着心上人,直至深夜,她看够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白天楚钰带着随从赶路,夜晚入住在沿途的客栈里,他总是选择朝西的房间,这样就能望到西北的方向。
  一夜一城,他们的距离一天比一天近。
  早上,吴伯和李婆婆商量:
  “老婆子,你看看那白姑娘啥也不懂,婚礼现场可不能丢将军的人,你给她教礼仪。”
  李婆婆说;“好,我也这么想呢!一会儿她起来就带她学学。”
  两人很是纳闷,李婆婆说:“这几天她是怎么了,如此贪睡,莫不是……?”
  两人相视眼里放光,立刻安排下人炖些滋补的汤备着。
  白清清蒙头大睡,直到中午才起来。丰盛的午膳吃的她很欢畅,李婆婆很是欣喜的看着她吃饭。
  李婆婆说:“白姑娘,吃完午膳,你就跟着我学学婚礼的礼仪!”
  “好”
  白清清爽快地答应。
  吴伯和李婆婆给她安排了婚俗礼教课程。
  白清清顶着一个苹果,从门口走到正堂前,慢慢踏上台阶。李婆婆跟在后面指导她:
  “往前走的时候,能不能走太快”
  “肩膀不能晃动,挺直腰板”
  “先踏右脚”
  白清清好不容易走到厅堂里,她拿下头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撅着嘴说:“哎,成个婚怎么这么麻烦!”
  “姑娘,这是得练好,婚礼当天洛阳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会来,咱可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份,就当是为了楚钰的面子昂!”李婆婆耐心地说。
  “也是,我得好好练”
  白清清不执拗,想到学礼仪是为了和楚钰风风光光成婚,就认真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李婆婆心想:这孩子不执拗,性子好,对楚钰是一心一意,是个好姑娘,好媳妇!
  她很是满意的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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