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严凡一向是谨慎且心思缜密的人，确定黑幕没在附近，这才看向阿莫和苏玥，斟酌着讲：
  “事实上，情况比我刚才的陈述糟糕许多，初代灵王彻底堕入黑暗，获得了旧日终焉的一些力量，距离我想象中的旧日应该只差一步之遥，哪怕我联合暗月女神和上帝，胜算依旧不超过三成。”
  “只差一步之遥？”苏玥坐在丈夫身旁，半思索半猜测，“所以灵王封锁了灵界，打算韬光养晦，等待踏入旧日支配者的时候？”
  严凡轻轻点头，“八九不离十，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祂没有被旧日终焉控制，只是被污染，变得狂暴和嗜杀，灵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灵被屠杀殆尽，祂似乎在融合灵界核心，我的到来令祂愤怒和充满恶意，总之，你们明天小心点，不要靠近灵王宫。”
  屠杀了这么多生灵！真疯狂，记得我最后一次去灵界，还有一千二百亿灵魂......苏玥暗自叹息，无论什么时代，“屠杀”二字一直代表残忍和丧心病狂，那些灵魂是灵王的子民，无数子民守护灵王，换来的却是王的“背叛”。
  听了两人的言辞高论，阿莫提醒，“殿下，我和小玥对付一尊四皇轻而易举，杀不死也能压制，可你还是小心点，上帝和暗月女神不能信。”
  “我知道，暗月女神比较中立，不会偏向上帝，也不会对我太和善，上帝这个二五仔，一旦见状不妙，肯定要‘卖我’。”严凡伸手轻抚妻子后背，意味深长低语，“上帝必定会去拉拢暗月女神，准备在我与灵王两败俱伤后捡漏。”
  苏玥最了解丈夫，笑靥如花：
  “你其实根本不想和祂们平分‘神源’与‘灵界’，你们签署的契约毫无约束力，你也打算去找暗月女神二次联盟。”
  “知我者，莫过于老婆大人。”严凡亲吻妻子额头，语气无比温和，“老婆，法爷，你们先回去，小丫头们到赵氏集团了，我去一趟月亮之上，嘲讽上帝。”
  “玩手段，谁怕谁。”
  话音一落，严凡收起太阳神钟，消失在宫殿内。
  白云飘渺，辉煌的宫殿化为一团能量体，随风消散。
  ......
  月球阴暗面。
  一间客厅里，五神星聚在一起。
  红发男火星手持一柄长刀，正在用一块骨头磨刀，鼻梁上架着一副无度数的红框眼镜作为装饰品，嗓音醇厚富有磁性：
  “这次联盟，我与水星去就行，你们守护暗夜神国。”
  单人沙发上，温柔似水的女子拿着剪刀修剪花瓣，微微一笑很倾城，声音甜而不腻：
  “好的，我也几千万年没有与谁战斗过了，传闻灵王麾下的四皇个个都是怪物。”
  土星老者双手叠加在拐杖上，目光沉稳如山，出声叮嘱：
  “谨慎亚当和阿莫，这两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上苍的儿子，一个是曾经天上天的帝王，位格不低，或许会对你们出手。”
  “那不是更好，通通杀了，为女神获取更多神格与神权，培养新的神灵，壮大我暗夜神国。”水星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瘆人的话。
  她嘴角的甜美笑容看得金星和木星背脊发寒。
  倏然间，一扇黄金门显现，五神星同时望去，如临大敌。
  哒踏，哒踏，哒踏。
  手持黄金权杖的上帝走出，扫视一眼五人，随和表示：
  “不用紧张，我来找暗月女神商量一些事。”
  “紧张？”火星扶了一下眼镜，口吻平淡，“你太高看自己了。”
  水星收回视线，继续修剪花瓣。
  金星和木星站在窗户边，品尝从人间带来的红茶。
  吱的一声，里间的大门缓缓开启，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你的来意我知道，送你两个字，免谈。”
  上帝看向门内，加重语气：
  “你要明白，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只要成功，灵王的神源和灵界归你，太阳神的神源和太阳神国归我，我们将是最大的赢家。”
  “滚！”
  一阵狂风袭来，上帝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冷哼一声，离开了月球。
  十分钟后，面容和蔼可亲的男子凭空出现。
  身穿黑色毛衣的严凡右手梳理前额发丝，对惊愕的五神星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里间房门。
  “站住！”土星老者疾言厉色呵斥。
  水星妹子眨了眨眼睛，“真想尝一尝他的滋味，一定很美妙。”
  火星、金星、木星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砰！砰！砰！
  三道身影飞出窗外，砸向远处的陨石坑。
  水星收敛笑意，暗自咂舌：
  真离谱，火星哥哥连抵挡的资格都没有，这竟是不完整状态下的太阳神，如果巅峰时期该有多强？怪不得上苍和全天尊不敢轻易招惹他，女神也吩咐我们不要与太阳神国的家伙发生冲突......
  严凡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推门而入，还不忘关上门。
  目之所及，一百平的卧室内，一张三米长宽的软床，一排挂着长裙和内衣的柜子，两个巨大的玻璃柜装满各种手办。
  角路里的梳妆台更夸张，珠宝首饰凌乱堆积。
  此时此刻，黑发黑眸的暗月女神躺在床上，左手拿着最新款平板电脑追剧，右手拿着一杯奶茶，与之前高冷、高贵的形象截然不同。
  喝了口奶茶，她余光一瞥，嗓音懒洋洋：
  “你礼貌吗？随便进入异性的卧室，眼睛还乱瞄。”
  严凡走到床铺边缘，将黑色蕾丝内衣扔到远处，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这才坐下，凝视着女子：
  “果然，我没有猜错，你是穿越者，比玥姐更早的穿越者。”
  一语惊人，暗月女神点了暂停，将平板电脑放在一旁，故作迷茫反问，“不懂你的意思，我又不是一直待在月亮上，难道喜欢手办、买点珠宝首饰、追剧看电影都不行？”
  “还有，你敢嫌弃我！这件内衣我不要了，你拿走！”
  严凡接住甩过来的内衣，随手扔到地毯上，单刀直入问：
  “上帝来找过你？”
  “呵呵。”暗月女神皮笑肉不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沉吟片刻，严凡慢条斯理阐述：
  “祂想联合你，等我与灵王两败俱伤，置我于死地，然后许诺给你灵王的神源和灵界。”
  “我们也算老朋友，你不会得罪我，所以拒绝了祂的联盟。”
  暗月女神翻了翻白眼，“明知故问，有病吗？”
  “上次你对着月亮说了一百遍‘我爱你’，还变赞美我，弄得我恶心好几天，赶紧滚蛋！”
  “同感，我也被自己恶心了好几天，谁有病才会爱上你。”严凡不甘示弱反怼。
  “我......”暗月女神拿起枕头，重重砸过去，“你个二百五，当年要不是我暗中出手，你早就死了一万遍！”
  严凡不惯着，抢过枕头，一连暴击：
  “你好意思吗？我特喵十次遇难，九次是你的杰作！当年还想拆散我跟苏玥，经常对苏玥说我的各种不好，你是真狗！”
  “我狗？你个混蛋！你当年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要颜值没颜值，没有一点配得上苏玥，还暗恋过帝国皇女......我等苏玥成为太阳神，却被你捷足先登，你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懂个屁！我和玥姐是真爱！”
  “真爱？呵呵，看人家洗澡，死皮赖脸追求，送花不成，大半夜在楼下唱歌示爱......你才是真狗！”
  两大古神拿着枕头互殴，打得如火如荼。
  门口，水星耳朵贴近房门，一双海蓝色眼睛发光，激动道：
  “打起来了！好像在说什么狗，什么洗澡，什么示爱！”
  狗？洗澡？示爱？
  火星、金星、木头三男满头雾水，没听懂什么意思。
  土星老者咳嗽一声，稳如泰山坐着，沉凝道：
  “别太放肆，偷听古神密谈，当心女神惩罚你！”
  “老古董，思维死板！”水星哼唧，吐了吐舌头。
  很快，卧室里的吵架声逐渐平息。
  暗月女神衣裳褴褛，披头散发瞪着男子。
  严凡手臂被对方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
  实锤了，这娘们绝对是穿越者，打架打不赢就抓人咬人，各种大夏的国粹张口就来......严凡双手牢牢按住暗月女神，一阵头大：
  “我放开你，不准咬我！”
  “好。”暗月女神爽快答应。
  谁知，严凡刚松手，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露出锋利的牙齿，猛地咬住，还不忘喝一口太阳神的血。
  “爽！你的血真好喝！”暗月女神一跃下床，防止对方反击，嘴角残留金色血液。
  “我终于明白你是什么种族的生物了，比狗还要狗！”严凡低头看了眼伤口，血肉蠕动，一秒恢复如初。
  暗月女神撩了撩长发，单手叉腰，玩味浅笑：
  “错！我是人狼一族，更准确一点，我是大夏人。”
  人狼？月亮？
  严凡脑海浮现月圆之夜狼人变身的画面。
  “不装了？”他冷笑反问。
  暗月女神捡起地毯上的内衣，拍了拍，放入柜子，又缓步穿衣镜前，对着镜子整理黑色长裙。
  想想，她坦言告知：
  “我早就想告诉苏玥这件事，可惜，当年你的出现打乱我的计划，我怀疑你与苏玥相遇是命运女神的安排。”
  “没错，我是第一位穿越者。”
  “我姓苏，名星月，我死在2021年的疫情里，那时候我二十三岁，北大研究生，我对死亡并不恐惧，也没什么遗憾，因为我的父母对我不好，用我的奖学金去给弟弟买房子，在家里，我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被隔离期间，没谁照顾我，死前，我觉得解脱了，终于不用继续面对恶心的人和事。”
  整理好衣服，暗月女神一招手，奶茶飞到嘴边，吸了一大口。
  她吧唧嘴，没有伤心的表情，反而莞尔笑道：
  “等我醒来，发现在一片森林里，成为了人狼一族的成员。”
  “安稳过了三十年，我习惯了人狼的生活，直到某一天，一尊天使降临，屠杀了人狼一族，我潜力最高，族长和大家为了掩护我，被天使大卸八块，我趁机钻入密道逃走。”
  “那场屠杀让我深刻明白世界的残酷，我发誓要复仇，用尽一切办法和手段变强，在我非凡五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人......”
  暗月女神顿了一秒，眼神落寞：
  “他是第二位穿越者，是第二代太阳神，是我的挚友。”
  “挚友？难不成你们见面就知道对方是穿越者？”严凡疑惑。
  暗月女神摇头，姿态优美地坐到床铺边，娓娓述说：
  “很简单，我们要去同一个地方，一路上，察觉彼此的言行举止不对劲，便开始试探。”
  讲到这时，她回想起当年一幕。
  【白一二，问你个问题，奇变偶不变。】
  【我靠！你，你......符号看象限！】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呜呜！亲人呀！苏星月，不，星月姐，小白以后跟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