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
一声轻呼唤醒了神情凝重的赛博。
他看着走到他身旁的沧海和澜绮梦，皱了皱眉，“二长老呢？！”
沧海：“二长老他说他去找这次试炼的负责人商议下，看他们是否能提供一些帮助，稍后就来！”
赛博冷眼瞟过躲在水晶宫防护罩内看热闹的众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澜绮梦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多奇形怪状的凶恶海兽，见一个族人被一只影鳞兽咬断半截身子，她浑身一个哆嗦，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虽然目前人鱼族占据了上风，可是海兽的强大攻击力和防御力还是让他们不断负伤。
赛博冰冷的目光越过战场，看向刚刚发出尖鸣的那只巨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感觉那只巨鲸猩红的眼中似乎有别样的神采。
就像是，戏谑一般。
自战斗开始，那目光就一直缠绕在他身上，一刻不曾离开！
赛博抿了抿唇，努力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蜃海剧变后，海兽失去了神智，它们不会思考，只剩下猎杀的本能。
可是心底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连向来各自为战的海兽都能被集结在一起，一只巨鲸都有了神智，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赛博和那巨鲸对视片刻后，终于移开目光。
看到又一个族人被一只海蜘蛛用两条细丝黏住，将他拉进嘴里，赛博心下一沉，眼内精光闪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他手中的枯树拐杖往地上一顿，其上明珠突然闪烁出耀眼的亮光。
与此同时，一道道水链朝着场上的海兽激射而出，将他们捆了个严严实实！
“紧！”
随着赛博一声怒叱，缠绕在海兽身上的水链顿时收紧，顷刻间就如同锋利的钢索般割裂了海兽强硬的皮肤，将它们四分五裂！
“哔！”
随着十只海兽身死，那巨鲸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一声尖鸣后，数百只海兽汹涌而出，转眼间就到了还没回过神来的人鱼族众人之前！
场上众人顿时又陷入鏖战！
赛博神色一凝，刚要故技重施，就被旁边的澜绮梦拉住了胳膊。
“大长老！你先别忙动手，我觉得这些海兽有些不对劲！”
“嗯？圣女看出了什么？”
澜绮梦抿了抿唇，“大长老，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海兽似乎都是听那只巨鲸调遣！他们明明可以一拥而上，直接将我们覆灭，可是它们却偏偏只派出十只海兽！
而且族人们与它们奋战，击杀了三只海兽也不见那巨鲸有何动静，可是您刚刚一出手，那只巨鲸便再次派遣了百只海兽出来！我感觉……”
见澜绮梦突然停住话头，旁边的沧海连忙追问，“圣女有话就赶紧说啊！生死关头了！还卖什么关子！”
澜绮梦微微仰头，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眸里盛满了忧虑，“我……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但是我觉得这些海兽它们似乎在遵循某种规则，比如，小孩子打架，大人不能插手？否则就是破坏规则……”
澜绮梦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毫无底气，似乎全是小女孩的猜测之言。
可是赛博却若有所思。
规则么？！
他与那巨鲸遥遥对望，试图从那猩红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但却一无所获。
“可是！”沧海指着眼前明显陷入劣势的众人急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族人们战死在我们眼前吗？！”
赛博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手中的枯树拐杖灵光微闪，却始终没有挥出去。
“我来！我可以……”澜绮梦上前一步，眉心之间一朵莲花般的印记若隐若现。
“不行！”赛博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澜绮梦，“不可以！”
“大长老！”澜绮梦加重语气，“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族中除了老弱妇孺，能出动的族人都在这里了！若是他们全部战死！那我就算苟活又有何意义？！”
赛博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仍是摇头，“不行！圣女在，人鱼族的希望就还在！你绝不能出事！”
沧海左右看着两人，满脸的焦躁。
这大长老和圣女到底在说什么啊！
若是有办法，那就赶紧的啊！没看族人都已经死伤大半了吗？！
就在三人僵持时，场上一条影魇巨鳗因为身上多处受伤，被激发了凶性，它不顾周遭向它捅来的三叉戟，整个身体绷直，冲着一个方向激射而出，而在它的正前方，有两条长得十分相似的人鱼。
见巨鳗袭来，其中一条浑身浴血的人鱼突然伸手将旁边的那人狠狠地推了出去。
而它自己却因为躲闪不及，被那影魇巨鳗咬了个正着！
被推出去的人鱼眼睁睁地看着那影魇巨鳗将自己的哥哥吞噬入腹，一串贝壳穿就的项链从那巨鳗的唇齿间滑落。
“哥！”
他一声嘶吼，望向那影魇巨鳗时，眼睛瞬间变成一片猩红，“我跟你拼了！”
然而，区区一只连护卫都是的人鱼，又怎么可能是发疯的影魇巨鳗的对手。
不过是顷刻间，就变成了一滩影魇巨鳗唇齿间的碎肉！
“大长老！”
看到这一幕的澜绮梦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她一把挥开赛博拉住他的手，“大长老！若你还当我是人鱼族圣女！那就不要再阻止我！”
话音落下，澜绮梦一直披散在身后的蓝色长发随风飘散，双眸之间，那朵原本若隐若现的莲花印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澜绮梦轻轻地阖上双眼，红唇轻启，一连串犹如音符般的吟唱从她嘴里倾泻而出……
“这是人鱼族圣女吧？她这是唱的什么？还怪好听的！”
“不知道！不过这人鱼族圣女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她不会以为，就靠她这么唱一首歌，这些海兽就会退吧！”
“……”
水晶宫防护罩内，众人议论纷纷。
就连澜绮梦身旁的四长老沧海也是一脸莫名，他挪动半步，靠近赛博，“大长老，圣女她这是在做什么？”
赛博没有回答沧海的问题，只是死死地望着澜绮梦，眸中满是哀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