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家宴

  一点半,季澜裹着被子坐起身,浴室里传来哗哗流水声。

  季澜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黑色定制款手机上。

  指尖微动,想拿起一看究竟。

  倘若季明宗跟明宗是同一个人,那他们的这场关系,便有得说了。

  法律层面没关系,但道德层面兴许会被人拎出来指摘。

  季澜刚想伸出手,浴室的流水声嘎然而止。

  “季澜,”季明宗隔着玻璃门喊她:“去门口拿衣服。”

  季澜披上睡袍,系上带子,脚步虚软的打开大门。

  严会提着袋子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将东西递给她:“季小姐,这是先生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季澜恩了声,伸手接过东西突兀开口:“你们家先生姓什么?”

  “季.............”严会近乎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季澜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啊:“小姐为什么这么问呢?”

  季澜眉头微挑:“姓季?”

  “姓明,我刚刚是问季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严会将自己的失误圆回来。

  心里擂着鼓,突然觉得张应有句话说的很对「季澜这人,精明!」

  季明宗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齐出来,修长的指尖一颗颗的扣着衬衫扣,季澜坐在卧室贵妃榻上望着他。

  欣赏着男人的身段和容颜。

  这人的每一帧动作都像是教科书里走出来的典范。

  极具代表性。

  “考不考虑搬到兰庭别墅?”

  这是?同居的意思?

  “进度条太快了点,”季澜如实回应。

  “怕什么?”男人漫不经心浅笑了声:“我会阴你?”

  “你不会?”季澜反问。

  季明宗扯了扯唇瓣:“季澜,你有待成长。”

  得跟他平起平坐才能担的上阴这个字,季澜?

  呵————

  .................

  黑色的迈巴赫一路驶出金茂府。

  严会驱车,握着方向盘的手冷汗涔涔,他抬手在裤缝上擦了把汗,看了眼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先生。”

  “季小姐刚刚试探性的问我,你姓什么。”

  季明宗眼皮轻掀。

  难怪!

  难怪这人今晚主动撩她,原来是有所怀疑。

  “防着点。”

  “是。”

  车子一路开回丰明资本。

  刚进办公室,张应拿着文件进来递给他:“这是恒立那边传来的数据,据说季二爷也看上了五环的那块地,正在动用关系。”

  “且向恒立那边投了贷款申请。”

  季明宗接过文件,翻了翻,目光落在他们的数字上时,冷不丁笑了声:“130亿?”

  张应点了点头:“是,他们准备向恒立银行要100个亿。”

  也不知是说季明达心大还是说恒立将他们喂的胃口太大了。

  这跟拿银行储户的钱出去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杠杆开那么大,万一赔了,兜底的又是谁?

  真出了事儿,恒立银行第一个跑不掉。

  “到是有本事,”季明宗冷肃的笑意泛着森冷的杀意:“跟黎桢说,周旋着。”

  “明白,”张应点头:“准备的礼物今晚都已经送到位了。”

  “周日母亲节............”张应欲言又止:“我需要定什么吗?”

  季明宗跟季家人的关系远不如表面看起来和谐,甚至是可以用仇人来诠释。

  豪门里,儿子多了,难免会有顾及不暇的时候,而往往总有一个人要吃大亏。

  而好巧不巧,季家吃大亏的就是季明宗。

  老太太临近五十生下他,正事业起步阶段,从小阿姨带大,临了到读书阶段需要花费更多的心血去关注他的成长,可偏偏公司如日中天,无心关注,夫妻二人在经过漫长的争吵之后他成了牺牲品。

  不征求他的意见,不关心他是否愿意,直接将他送出国。

  无心力时送走他,如今人到老年,需要子孙绕膝颐养天年了又来亲近他。

  他是什么血包吗?

  “订束花,超过一百块钱你自己贴。”

  张应:.............一个身价千亿的富绅,属实有些践踏人了。

  五月第一个周日,母亲节。

  季澜原也不过这个节日,但下午临近下班时,季宏义秘书孙骆来接,说是老太太要求大家一起聚聚吃顿饭。

  联络一下家人感情。

  季澜望着眼前人,一时间有些错愕:“孙秘书确定,要请我上去?”

  “大小姐,季总让我来的,不会有错,”孙骆回应季澜的话。

  说实在的,听到季宏义的话时,他也是震惊的,以前的这种家族聚餐,哪里会请季澜上去?

  季老夫人骨子里带着传统思想,养女这种身份,连祖宅大门都进不去。

  这次又怎么会破天荒的请她上去?

  季澜心里盘算着,总觉得这是场鸿门宴:“我能不去吗?”

  “孙秘书就说没见到我人?”

  “这————”孙骆有些问难。

  季澜这人,心里门清,不会傻到明知是鸿门宴还羊入虎口,微低头间隙,在抬眸时,眼珠子里波光潋滟:“孙秘书也知道,我在季家身份尴尬,这么些年,我连季家祖宅大门都没进去过,贸贸然让我回去.............”

  “大小姐,我也是有令在身,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啊!”孙骆见人低头示弱,心胸动荡。

  “季总下了一定要将您带回去的命令,还说让您不要多想,就是一顿饭,吃不出什么花儿来,”孙骆将季宏义的话原封不动告知。

  季澜心里存疑。

  但这人不带走她誓不罢休。

  无可奈何,上了车,一路往金茂湾的山顶庄园去。

  六点半,季澜进庄园,邓宜带着季柔柔已经到了。

  季柔柔见她来,娇俏着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跟她上演姐妹情深。

  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季澜一愣一愣的。

  屋子里,老太太正端坐在沙发上,八十来岁的人了,一头半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画眉描红,宽松的旗袍在身,颇有一种上海大小姐的风情。

  季澜望向人,礼貌打招呼:“老太太。”

  老夫人听到这句老太太,落在拐杖上的手微微紧了紧,精明的眸子含着不悦:“不会叫奶奶?”

  季澜乖巧改口:“奶奶。”

  “过来坐。”

  舒文有眼见力的请季澜入座,且到了杯茶递给她。

  季澜身姿挺拔坐在椅子上,目光从茶杯上移开,只听老太太问了句:“给老三打个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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