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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谢怀川,你到底在怕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做不出更过分的事,顶多像许多有情人一样,私下里默默牵住她的手,传递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待到他们二人的花灯彻底飘到看不见之处,谢琅才挪动了脚步,带温鹤绵去别处。

  说书的依旧在滔滔不绝,可能因为今日特殊,说的也不再是些奇闻异事,而是与七夕有关的小故事。

  其中经久不衰的,便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说书人将语气放得极缓,给人的代入感倒是一如既往的强,场下男男女女,或多或少有些感伤。

  不过听完,谢琅却只是嗤笑。

  温鹤绵同样笑着靠坐在椅背上,侧过头去问他:“你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谢琅嗯了声,神色嘲讽:“用下作手段只为了让女子留下来陪自己受苦,还为他诞育子嗣,无耻至极,怎能称得上良配?”

  这话属实一针见血。

  温鹤绵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她陡然话音一转,“你那时……”

  谢琅猜到她想说什么,陡然截住了话题,压低了声音:“没想着要一直困着你,我只是太害怕,冷静下来,不会强迫你的。”

  说到底,他不是原书中那个阴鸷冷血的暴君,他是温鹤绵从骨子里就教正的君主,沉郁警惕的狼崽子,也是会被温情陪伴所感染的。

  温鹤绵哼笑一声:“你做过强迫我的事,难道还算少吗?”

  哪次不是说亲就亲,根本不带预告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谢琅胆子大着呢。

  这独断专制的模样,倒真挺像一位合格的帝王,一时之间她不知是喜还是忧。

  谢琅偷偷瞥她一眼,确认只有调笑而没有责怪,唇角悄悄弯了下:“抱歉嘛。”

  看上去没有太认真悔过的意思。

  温鹤绵懒得和他计较,目光转了回去。

  七夕没有宵禁,他们听完说书的,时辰都晚了,正巧这几日准备住在宫外,直接回王府就好。

  经过上次推心置腹的聊天,青云虽还是对二人在一起的事感到别扭,可终归好多了,至少能恢复以前的态度,不然拧巴着也难受。

  回来的路上就见温鹤绵打了好些个哈欠,谢琅去了侧卧沐浴,以为能见到人在床上等他,结果却发现她着一身雪白寝衣,坐在靠窗的小榻上。

  听到脚步声,抬眼望来,满是笑意:“过来喝一杯?”

  温鹤绵抬起手,谢琅这才后知后觉,那不是茶杯,而是酒杯,对面空着的位置,同样摆着只酒杯。

  谢琅瞧着,不知怎的心跳漏了一拍,木木走过去坐下,端起酒杯抿了口。

  酒香淡淡,混合着花香,清甜可口,就是味道……嘶,有点熟悉。

  谢琅喝完一杯,惊疑不定:“这酒,太傅从何处找来的?”

  “那些年走南闯北,总有点收获,偶然从游商手中得了两壶酒,喝着味道熟悉,暂时寄存在庄子上,前几日才叫人送来。”

  温鹤绵托着下巴,不紧不慢地看向他:“从前陛下用这酒诓骗了我一次,我可记得清楚。”

  ……被秋后算账了。

  谢琅流利开口:“我错了。”

  但随即他又抓住华点,神情略有点恍惚:“那时太傅知道,我亲了你?”

  连酒的味道都记得清晰,别说旁的,谢琅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

  “陛下觉得呢?”温鹤绵似笑非笑,又给他斟了一杯。

  此情此景,别说摆在这里的是酒了,就是迷魂毒汤,谢琅也照样只能硬着头皮喝下。

  温鹤绵还真不留情,转眼就给他倒了五杯,幸而这些年锻炼出来的酒量,足够谢琅保持清醒。

  他垂着眼,虚虚捏着酒杯,问:“太傅消气了么?”

  “若我说没呢?”温鹤绵有点好奇,“你还要继续喝吗?”

  毕竟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要说有多气,现在想起来也不至于,只是想让谢琅长点教训罢了。

  “不喝了。”

  谢琅告饶,论起脸皮厚度来,谁也比不过他:“太傅行行好,饶过朕吧。”

  真要算账,就不是这几杯酒的问题了,温鹤绵明显是轻拿轻放,他们双方都知晓。

  “还当你会多坚持会儿。”

  温鹤绵笑着收回目光,自己也喝了杯酒。

  有前车之鉴在,她不敢多饮。

  谢琅松了口气,酒意挥发下,意志变得不那么稳定,他睫羽颤了颤,小声问:“那三年,我很想太傅,太傅……有想过我吗?”

  重逢时他使了偏激手段,连直视温鹤绵的眼睛都透着似有若无的心虚,哪里敢问更多的,现在旧事重提,他有了几分底气。

  “自然是想过的。”温鹤绵悠悠叹息,“每每想把东西给你,又怕漏了馅,都还攒着,回头带你去看。”

  谢琅眼底的光亮起来:“太傅真好。”

  “差不多了,歇下吧。”

  温鹤绵瞧着他一副醉猫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好玩,伸手过去牵他,很快便被抓紧。

  谢琅黏黏糊糊顺着她的手,从背后拥紧了她。

  温鹤绵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床边走,身后的人却显然不太安分,咬着她的耳朵细密亲吻,酒香中夹杂的花香扑面而来,浓郁得几乎要将人淹没。

  温鹤绵感到了一丝难捱。

  她掐了掐谢琅的手臂:“松松。”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像是怕她会跑了,每次都箍得老紧,温鹤绵快喘不过气来了。

  被疼意唤醒了几分,谢琅听话地松了点力道,埋着脑袋在她肩颈处蹭啊蹭,声音哑得不行:“难受,你要是困了,就先歇下吧,我去浴房……”

  他把温鹤绵推坐在床榻上,自己则站着,边说就想边转身往外走,随后衣摆猝不及防被人扯住。

  分明是极轻的力道,可却再也走不动半分,只能愣愣站在原地,等待着审判。

  他回过头去,几不可察地攥紧了指尖,仔细看还是能够瞅到几分颤抖。

  温鹤绵垂着眼,神色不明,耳根处还带着尚未散去的红晕,清冷中夹杂着几分魅惑,一贯柔和的声音透出些许质问:“谢怀川,你到底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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