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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佳人为君救佳人

  邢远之所以被李秋认为是个莽夫,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要他稍微动用一身神识,便可以发现眼前的李秋已是筑基境末期修为的事实,也就不会还在想着额跟李秋斗法了。

  然而他没有。

  他的飞剑被李秋压住,而周围的炼气弟子已经聚集过来了,都在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让他觉得自己的面子上,更加的挂不住。

  他见对方只是将自己的飞剑锁住,却并没有断了飞剑与自己的联系,便知晓对方在灵宝宗的地盘上,不敢拿他怎么样,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张明黄红色的符纸出现在他手中,那符纸中画着一把微小的偃月刀。顿时,一股磅礴的金五行杀气,充斥了附近的空间,周围的炼气弟子立刻被骇得如鸟兽散。

  灵宝!想不到邢远也有灵宝。

  也对,灵宝宗,怎么会缺少灵宝呢。

  当年薄恨的手中的灵宝,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灵宝符咒,一击之下竟然有金丹境初期的威力,凭借那灵宝的攻击,他与薄恨两人才堪堪抵住妖族的金丹境强者,侥幸活命。

  眼前的邢远也拥有此物,倒是有点出乎李秋的意料,不过又在情理之中。

  只是李秋与心远两人来此后,已经向灵宝宗表明了身份与原因,正等着薄恨去跟宗主禀报,这邢远见到心远后,不问青红皂白,登时就是要御剑杀人,而且现在更是连灵宝都取了出来,不由让李秋动了几分真火。

  看了看靠在他身旁的心远和尚,见他仍然是对这自己摇头,李秋便知晓对方的心思,仍是想要息事宁人,只好强行压制怒火,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邢远师弟,我们来此是为了请……”

  “罪”字还没有说出口,邢远已经大怒:“师弟也是你叫的?看我灵宝!”

  说完,便将灵宝激发。

  顿时,灵宝中封印着的偃月刀飞了出来,迎风涨为丈许大小。

  李秋皱了皱眉。

  古朴的偃月刀不大,而且也没有那种炫丽的色彩,但是上面的威势却着实骇人,看起来虽然粗陋不堪,却历经岁月的苍凉,似乎包含着天地至理。

  不好,这又是一枚金丹境威势的灵宝。

  李秋杀心已起。

  心远和尚还是摇头。

  而偃月刀携毁天灭地的威势,已经狠狠地斩落下来。

  “昂——”

  九声龙吟齐出,虚空中又一柄偃月刀现身。只是这偃月刀长约五六里,通体金光闪闪,其中的九颗星辰,更是蕴含宇宙之机。

  巨型偃月刀朝着袭来的偃月刀,狠狠地劈斩过去。

  “轰——”,一时间顿时地动山摇。

  此时,薄恨正在伏龙殿中,向宗主禀报去非的身体情形,还没等宗主厉如海示下,殿中的人便感觉宗内一阵剧烈的晃动,护宗法阵大门前的位置,更是传来了“隆隆”地巨响。

  地龙翻身?

  不像,倒像是金丹境的强者在施展神通。厉如海一想到这里,立刻便飞身出殿,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宗门的法阵大门。

  结果,他刚来到这里,便看到了原本宗门前的空地已经完全消失,一个五里长、五里宽的大洞赫然出现,这洞深约四五百丈,由于太深的缘故,打断了水脉,正有泉水在洞底汩汩冒出,不一刻便将洞底充满。

  抬眼望去,左侧的邢远此时还好,除了有点吃惊之外,并没有大碍。在他的头顶上方,那枚灵宝还在静静地悬浮着,不过明黄的纸张边缘已经有些褪色。

  厉如海便瞬间明白,邢远这是激发了灵宝,才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威势。

  而另一边几百丈外,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此时正背着另一个人,他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这人全身的衣服几乎破烂不堪,脸上也是灰黑一片,只有两只眼睛转过来看了看他,随即又转回去,紧紧盯着邢远手中的灵宝。

  李秋表面镇定,内心早已叫苦不迭。

  原来,自己颇为依仗的北斗七星大阵,虽可斩断十里龙卷风,但是刚才面对邢远的灵宝那仿佛随意的一击,还是落了下乘。不但整个阵法被那封印的偃月刀劈散,而且那刀竟然还有余威斩向自己。

  北斗七星大阵与对方的偃月刀相撞之时,李秋便已损耗了体内八成的灵力,而为了抵挡偃月刀最后的余威,李秋又耗费了最后的两成灵力,就这样还是差点挡不住,最后龙鳞甲浮现而出,才最终堪堪抵消了灵宝的一斩之威。

  李秋原本自忖丹田灵气是寻常修士的八倍有余,灵力更是充盈无比,岂料灵宝只是一击,就差点将自己击成重伤。不但灵力耗尽,丹田都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由此可见,若真是由金丹境的修士全力一击,那种威势该是多么的恐怖,恐怕李秋自己早已被当场斩杀。

  在场之中的金丹境修士,只有厉如海一人。他自然清楚地明白,邢远的灵宝封印着的偃月刀,刚才那一击该是多么的恐怖。

  就算换做是他本人亲自来接,下场估计也是颇为狼狈的。

  只是这个背着别人的高大男子,在灵宝的全力一击之下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就大出他的预料了。

  而在场中的邢远则有些发愣。他这是第一次使用灵宝,之前根本就没有动用过此物。不过他倒是听薄恨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用,而且还跟他讲述了薄恨自己在极北之地施放符宝与金丹境妖族斗法的经过,将此物夸的天花乱坠。

  可是对面那人好像颇为轻松便挡住了灵宝的全力一击,而且还安然无恙地站在飞行法器上,这让邢远有些怀疑自己的灵宝威力。不过,他看到下面的那个巨大的深坑,又觉得灵宝的威力尚可,至于眼前的那人为何能抵挡得住,他就想不出原因来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击,却又担心仍然伤不了对方,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灵宝符咒。

  却在这时,耳边想起了薄恨的怒吼声:“邢远,你疯了么,用灵宝符咒去对付上门来的客人,难道要挑起我们与青木宗的争端吗?”

  邢远这才转过头来,不过,他首先看见的是宗主厉如海一张阴沉地脸,连忙收了灵宝,对着宗主跪倒。

  厉如海冷冷地看了一眼邢远,却没有理睬他。而是冲着半空中的李秋说道:“李秋是吧,传闻你独斗十三筑基境犹能大胜而归,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来人,大开阵门,让李秋进宗。”

  李秋这才放下心来,便降下飞行法器,来到了场中。

  其实,也没有所谓的场中了,因为原本的广场此时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且再不进行填充的话,坑底涌出的泉水迟早会将深坑填满,形成了一个小湖。自然,这些不用李秋着急,自会有杂役弟子对深坑进行填埋恢复。

  李秋背着心远和尚走到厉如海跟前,躬了一下身子,由于李秋身后有人,不能施礼,只是说道:“厉宗主,李秋此来是为了……”

  厉如海一摆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秋,又看了看他背在身后的心远和尚,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人来此,目的我已尽知。且先住下,等到君舞出关再说……来人,引李秋去卧龙岗休息,一定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说罢,朝着邢远招了招手,让其跟着自己,然后回宗去了。

  于是厉如海与邢远在前,李秋紧随其后,薄恨则在一旁引路。

  说起来,八大宗门之中,说起威严霸道,灵宝宗当为第一。

  只要看各处的建筑布置,便可以略知一二。

  灵宝宗之所以选择在此处离宗,是看中了此处的山势。

  原来这处山脉,其实也并不广大,只有千里方圆,在各大宗门之中,算得上小了。

  可是这山势走向却与众不同。这山最高峰便在李秋入宗时的门前,大约千丈高,只是这里坡势较缓,没有那么突兀罢了。其后面的山脉走势便慢慢平缓,直到与地面齐平。

  说到这里,外人也不并没有太大感觉。可是自山门开始算起,到宗门的最后方不过百里的宽度,这山竟然弯曲反复打十八次之多,若是从空中向下俯瞰,整座山脉就像一条巨大的盘龙一般。

  这就是灵宝宗的先人选择在此处开宗立派的原因。

  不但如此,这里所有的建筑,从大殿到道路,到楼台等等等等,都是从山势中或挖掘,或雕刻出来的。与灵宝宗下的山脉完美的融和在了一起。

  而且这里的建筑大多以“龙”为名。比如灵宝宗的议事殿,叫做“伏龙殿”,客房就叫做“卧龙岗”。

  不知道他们的洞府是不是叫做群龙谷,李秋有些无聊的猜想着。

  灵宝宗之中,金丹境修为的大能在八宗之中最少,只有三人。不过,谁也不会愚蠢的认为灵宝宗的实力最弱。相反,因为灵宝宗的弟子拥有层出不穷的灵宝符咒,在外面,基本不敢有人敢随随便岁惹一个灵宝宗的弟子。

  万一这人拿出一张灵宝符咒,给对方来上以及金丹境修为的一击,对方不死也惨了。

  因为这山脉有十八弯,因此李秋便觉得走路绕来绕去的,也幸亏有薄恨在前边引路,不然李秋被绕晕了也找不到所谓的“卧龙岗。”

  三个人一直行走了一个半时辰,这才抵达。

  所谓的卧龙岗,名字好听,其实就是在半山腰上,切削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石屋而已。这种房子,李秋在外游历的时候,经常居住。不过他突然想起了蜈蚣岭上的石屋,有些不自在。

  而薄恨也不知为何,脸上突然红了起来。

  这居所其实颇为简单,只有一个石床,石桌,石椅而已,再无其他。

  李秋将心远放到石床上,让他暂时靠着石壁,随后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衣物,折叠了一下,垫在心远身下。他现在已是凡人之躯,而且残疾,这石床对他而言,实在太硬,容易硌着。

  狭窄的石屋中,一下子进来三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于是李秋便对心远说道:“大师,我出去与薄恨商谈几句,看看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应对。”

  心远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笑着说道:“李施主故人重逢,想要叙旧,本就有诸多话说。只管去便是,和尚我颇为疲惫,这就呼呼大睡一通,养好精神也好准备灵宝宗的过堂问罪。”

  李秋知他玩笑惯了,也不放在心上,与薄恨出了石屋,沿着青石铺就得小路,向着后山走去。

  从极北之地归来之后,薄恨便再没有与李秋独处的机会,此次两人相伴,一左一右,走在山里的石路上,只听得虫响鸟鸣,又闻清风徐来,引人入胜。

  难得如此轻松惬意,薄恨便不想说话,只是这么漫无目的的散步。

  那边李秋却早已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厉宗主所说,要等莫君舞闭关出来再行处理心远和尚之事,我想问一下,莫君舞何时才能出关?”

  薄恨从一棵枯死的树上掰下一支干柴,放在手里挥了挥,随后扔掉。然后说了声:“木头。”

  李秋不解其意,不知这枯木与莫君舞的闭关有何关联,只好原地等着薄恨给他解释。

  薄恨叹了一口气,说道:“君舞师妹何时出关谁也不知道,她正在筑基呢。”

  筑基!

  李秋一听,如被人打了一闷棍。

  这个时候闭关筑基,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个月也是有的。

  不但耗时持久,而且万一莫君舞筑基不成,对方又将缘由扣在心远和尚的头上,岂不要坏事!

  心里想着,脸上的惶恐之色便显露出来。

  薄恨倒是希望李秋能够在灵宝宗多待一些日子,借这个机会,跟他在一起多说说话也是好的。

  于是她便安慰李秋道:“你也不用担心宗里会有人为难心远,宗主已经发话,此事交给莫君舞,让她自己决断。你在宗内只管安心待着,等到君舞师妹筑基成功后,自然不会再与心远计较了。”

  没人为难吗?李秋想起了邢远,那个莽撞的汉子,刚一见面就动用灵宝这样的杀器,要不是自己修为高深,又有龙鳞甲护身,只怕早就身陨当场了。

  薄恨也看出了李秋眉宇间的不以为然,无奈地说道:“邢远师弟性子就是那样的,鲁莽了些。他自幼喜欢莫君舞,这事情在宗内已不是秘密了。所以听到罪魁祸首来到此地,便发了性子,想要给君舞出气……不过,动用灵宝这样的杀器确实是有些过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秋此时已然有些心烦气躁,他没有想到与心远两个人飞了数万里来到灵宝宗,竟然正好遇到莫君舞闭关。这下子,他走也不是,想留又怕莫君舞闭关时间太久,更怕万一莫君舞筑基失败……

  心绪乱飞,他的表情便开始凝重、阴沉下来,脚下的步子便停住了。

  而薄恨还在一边慢走,一边想着各种话题安慰他:“这几日我带你们游览一下灵宝宗,宗内山川灵秀,自有一番风光……”

  身边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薄恨这才发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没有向前走。便赶紧回转了身子,果然,看见李秋一脸的严肃,正在那里抬头朝向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薄恨顿时又羞又恼,这人真是木头,还是一块朽木,如此的愚顽不灵,真是扫兴。

  她刚要喊他赶紧跟上,便听李秋说道:“薄恨师姐,心远没有修为,凡人一个,此时又远路劳顿,想必饿了。不知哪里可以弄些饭食给他吃?”

  “这里再向前走不到三里,便是漫山的野果,他是出家人,想必对于果子是极喜爱的,你只管去摘好了。”薄恨彻底绝望了,这个呆子看来是不会开窍了。

  李秋一听,果然开心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就上了山。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李秋便用衣襟兜十几个果子下了山。

  看到薄恨还在原地等候,李秋便有些赧然,从衣襟里捡起一枚梨子,在自己身上胡乱擦了擦,就递给薄恨,让她先吃。

  薄恨白了他一眼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心里着急去……心远的身体,你且先去照顾他就是,明日我再来卧龙岗看你。”

  李秋憨憨地笑了一笑,拢着怀里的野果子,猴子一样的跑了……

  石屋中的心远和尚,见李秋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觉得有些奇怪。别看他是个和尚,可是世情通透,早已看出薄恨对李秋的情意。按理说,两人怎么也要在外边带上一两个时辰,诉完衷肠才是,可是看李秋的样子,竟然只是为了去给自己摘野果子吃。

  想必李秋一定是唐突了佳人,焚琴煮鹤了。

  他也不挑明,只顾张嘴吃李秋递过来的果子。

  而李秋则一边喂他吃果子,一边将莫君舞正在筑基闭关的事情,告诉了心远。

  心远和尚吃得很仔细,每一口都咀嚼的很细,甚至最后连果核都吃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果蒂在李秋手里。

  将最后一口果子吞下腹中,心远这才满意地说道:“既如此,和尚便在这里等候莫施主出关便是。”

  李秋想了想,发现两人除了等,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哀叹一声。盘腿坐下,开始吐纳调息。

  第二日,最早来找李秋的,并不是薄恨,而是另外一个故人。

  左丹青!

  左丹青令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两道剑眉,从眉间横空出世,仿佛要斩尽身后一切烦恼。

  他此来一为访友,而为切磋剑术。

  无论是去非,还是李秋,在诡异空间之时,他们面对共同的敌人旱魃,曾经勠力同心,一致对敌。因此他来看看故人也是应当的。

  至于那些人传言说去非差点侮辱了莫君舞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因为当时去非的所作所为他看得很清楚,也非常了解去非的为人,要说去非心生歹意,要玷污莫君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如同他看待李秋一样。

  他当时觉得李秋将来一定会筑基成功,并且修为进步极为迅速。果然又被他看中了。

  李秋看到来访之人竟是左丹青后,大喜过望。因为李秋也喜欢左丹青的为人,这人除了骄傲一些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而他之所以骄傲,则是因为他比别人更勤奋刻苦罢了。

  昨日李秋来时,他正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地方修炼剑阵,却突然听到宗门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阵闷响,便赶紧往宗门方向赶。而即至他赶到宗门,看到那处巨坑的时候,还以为是有妖邪来宗里捣乱,后来才听其他弟子说,是李秋背着一个和尚来宗里请罪,他联系到以前的传闻,便明白是李秋跟去非都来了。

  但是那时天色不早,他估计李秋与去两人都已经歇下了,这才拖到今日一早前来拜访。

  左丹青并不做作,与李秋施礼见过,便提出要进石屋中探望去非。

  李秋略微犹豫一下,便听里面的心远和尚道:“故人来访,和尚我喜不自胜。李施主,赶快请左施主进来。”

  李秋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将石屋让了出来。

  左丹青朝李秋点点头,迈步进入石屋之中。一抬眼,便见到石床上,正有一个人斜靠在石壁上,正在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

  左丹青看着眼前这人,蓬头丐面,破衣烂衫,与那年分手时的唇红齿白的小去非判若两人,便有些激动。心绪激荡之下,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握住了小和尚的一只脏手,颤抖着,不断地上下打量,口里反复念叨着:“何故如此,何故如此……”

  心远四肢残废,不能动作,只能任由其握住脏手。他见左丹青心情激动,不能自已,便安慰道:“左施主,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我虽修为尽毁,但观施主气色红润,看来剑阵又有所精进了。”

  左丹青赶紧回道:“去……心远小师傅,莫要再说这些,莫要再说。我虽为灵宝宗弟子,但是却万难相信阁下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来。到底事出何因,还请心远小师傅诚心告知,我定要为你在宗主面前辩上一辩……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哎……”他一边说,一边用灵气在去非的身体里反复游走,直到确认除了修为尽失以外,他的身体目前还算稳定,便撤出了灵气。

  看来,一路上,李秋将他照顾的很好。

  李秋也立刻进了石屋,当下便将他在路上才明白过来的“睡”与玷污的区别告知了左丹青。

  “哎呀”,只听门外一声惊呼,薄恨也来了,而且恰好听到了这番对话。

  “这么说来,当时和尚你只是想在床上“睡”一晚,并没有想要对君舞师妹动手?”

  心远奇道:“和尚也想问问左施主与薄恨施主,这与女子睡一觉,难道不就是躺在床上睡么?难道还要做什么事情不成?”

  一句话说得薄恨脸色潮红,赶紧退出了石屋。不过,心远这么一问,恰好证明他并不懂男女情事,当时他对莫君舞做的事情,虽然荒唐,但也不是为了毁人家清白。

  不过如此以来,左丹青与薄恨就觉得佛宗的处罚,实在是太过了。他们两人的同情心已经在不经意间转到了心远这边。

  却听心远说道:“无论如何,我确实禁锢了莫施主的法力,让她动弹不得。哎,一切因果,都是和尚来承担吧。和尚并不想逃避,正是为此才来贵宗请罪。和尚还是那句话,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左丹青哈哈一笑,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好和尚,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放心,我一定要跟宗主求情,让他不要继续为难与你。”说完,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了李秋。

  “这是断续丹,对于筋骨的恢复有神效。不过,我刚才试探过了,心远四肢受伤太久了,而且好像还中了冰寒之毒,因此,此丹的效力可能会大大折扣……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一番心意,心远小师傅,一定不要推辞。”

  李秋虽然接过了瓷瓶,但是眼神还是望向了心远。

  自从心远向李秋袒露了自己的远大志向之后,李秋对心远便颇为敬重,将其当做自己的朋友来对待了。因此,只要事关心远,他总要征询一下心远的意思。

  心远惊喜道:“正苦于四肢残废,无法动弹,左施主此时送药,和尚我就如久旱逢甘露,喜不自胜啊。多谢,多谢。”

  左丹青见自己赠送的断续丹正中去非下怀,他自己也开心起来。不过,他是坐起立行之人,既然说了要为去非辩明原委,便立刻起身,与李秋告辞。

  李秋没想到左丹青还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便也起身相送,却被左丹青一把拦住,道:“我就去宗主那里说情……与你比剑的事情,等我回来再继续!”

  说完便踏上飞行法器,破空而走。

  李秋此时还在朝他挥手,只是突然间,他才转过神来:我何时答应过于你比剑的事情了?

  薄恨笑着说道:“左师兄就是这样的急脾气,不过这样也好,有他求情,想来宗主也要考虑一下的。走,你背上和尚,我带你们四处逛一逛。”

  于是李秋背着心远,随着薄恨,在灵宝宗中散步漫游起来。

  一连几日,两人都是随着薄恨在宗内游玩,本来李秋还担心邢远再来寻衅滋事,薄恨告诉他,说邢远那天动用灵宝之后,便被宗主惩罚面壁三个月,因此现在不可能遇到他。

  虽然如此,可是薄恨却从来不提莫君舞出关的时间,心远对此倒是平静的很。只是李秋觉得有些心浮气躁了。

  薄恨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愚笨地要命。君舞师妹闭关筑基,到时自然有异常天象显露虚空,大家都能看得到。便知道她要出关了。你在此着急又有何用。就连宗主也不知晓莫君舞何时会筑基成功,更不可能知晓她何时出关了。”

  这个道理,李秋自然知道。可他就是觉得心烦意乱。等到后来,他背着心远,不断地朝着四方躬身行礼,嘴里念叨着:“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莫君舞尽快筑基成功,然后了结心远的因果。”

  走了一路,也念叨了一路。

  薄恨被他惹得也笑了一路。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日。

  这一日,夜!

  灵宝宗北部的天空中,电闪雷鸣,李秋出得石屋,看到那处地方时不时的闪亮一下,随后雷声隆隆,便知道,此时有人正在筑基。

  看来,此人就是莫君舞了。

  由于离的实在太远,除了不时闪动的光芒和雷声,他也看不到具体的情形。而因为身处灵宝宗,他与心远的身份又实在尴尬,就更不能抵近观看了。

  但是李秋还是在原地衷心的祈祷,希望莫君舞可以筑基成功,那样的话,心远的问题便会更容易化解了。

  他祈祷着,而那雷声震动了三个时辰有余,这才慢慢退却,北边的天空也恢复了平静。

  李秋这才回到石屋之中,准备休息。毕竟明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他此时只需要等待即可。

  而心远的眼睛则炯炯有神,想来也是为明日即将到来的审判有些担心。

  都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用。李秋也不去劝他,自顾自地打坐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

  李秋并没有等来莫君舞的消息,薄恨也没有过来,这让李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下午,薄恨才姗姗来迟。不过看她躲闪的眼神,李秋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君舞师妹她……筑基失败了!”

  李秋听闻此言,如同炸雷一般。

  “难道你们没有给她筑基丹么?”李秋急切地问道,他很想知道莫君舞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师傅给了她筑基丹,本来筑基时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最后一道雷劫袭来时,君舞师妹被打的吐血,瞬间昏了过去,修为也从九层回落到了七层,确实筑基失败了。”

  薄恨解释道,她初闻这个消息时,也是不敢相信。但是她真的是看到了昏迷的莫君舞,也感受到了她修为的退步,知道筑基确实失败了。

  这下可完了,莫君舞筑基失败,而且昏迷不醒,看来心远和尚的事情又要拖延了。

  “莫君舞此刻身体如何了?”李秋急切的问道。

  “丹田与经脉受损,修为跌落,昏迷不醒。”薄恨赶紧回道,她分明从李秋的声音中,听到了不耐与某种决定。

  李秋点点头。回到石屋之中跟心远和尚交代了几句,然后走出了石屋,对薄恨说道:“你在这里守着心远,一定不要让他出事。我这就去长春宗,讨几颗大还魂丹来。”

  薄恨有些不解,问道:“宗主已然给莫君舞喂了丹药,想必身体应该无碍。长春宗虽说离这里不远,区区不到万里之遥,但是你一去一回,少说也要二三十天,那时君舞只怕也醒过来了。”

  李秋摇头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在这里守着,万万不敢让心远出一点差错。”

  薄恨见他郑重,只好点头应下了。

  随后李秋也不顾身在外宗的诸多顾忌,直接取出虚天梭,对薄恨点头示意了一下,薄恨道:“你只管去,我自会传信给前面值守的弟子为你打开法阵。”

  李秋再点头,驭使虚天梭疾飞而来。

  来到法阵大门,那里果然已经打开,李秋便掠了出去。

  这时,他发现门前的那个巨坑已经被灵宝宗填满,而且重新铺上了青石,根本看不出几日前这里曾有一个大洞。

  他冲着天空吹了一声号子,等待了大约半刻钟时间,便看见独角龙羚振翅来到跟前,又在众多值守弟子的震惊目光中,上了独角龙羚的脊背,向着东北方疾速飞去。

  二十日时间很快过去。

  薄恨信守诺言,始终在石屋这里打坐吐纳,不曾离开半分。但是她从其他弟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极为不好:莫君舞并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不仅如此,她的修为还在继续跌落,已经跌至到了炼气五层。

  宗内与莫君舞交好的姐妹也有不少,仰慕者更多。眼看莫君舞如此模样,不知怎的,就有人讲莫君舞筑基失败的原因,跟之前在佛宗受辱联系了起来。话传得有鼻子有眼:一定是筑基时,莫君舞回想起此事,产生了心魔,这才让她的筑基功亏一篑。

  到底是不是这个缘故,其实只要莫君舞醒转过来,便可解释清楚。可要命的是,莫君舞没有醒过来,不但昏迷不醒,而且修为在快速的跌落。

  所以不少人便想到了那个欲行不轨的和尚:去非。这人此时正好就在灵宝宗内。

  有人鼓噪煽动,便立刻有人响应。

  不多功夫,便有四五十人结成了队伍,朝着卧龙岗这里扑了过来。

  这一切,竟真的被李秋料中了。

  薄恨自然看到众多弟子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涌来,便觉不妙。不过她毕竟答应了李秋,万万不能让小和尚有一点闪失——他现在是凡人之躯,这些弟子中,哪怕是炼气修为之人,也能轻易结果了和尚的性命。

  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邢远的拥趸,之前就听邢远说过,“迟早有一天要结果了那和尚的性命”之类的气话,现在邢远被禁足,他们便想要“替天行道”,杀了那花和尚,为莫君舞报仇。

  薄恨见眼前人潮汹涌,群情激奋,便劝解众人道:“宗主已有明令,和尚的事要等到莫君舞师妹清醒以后,再做决断。你们这样过来,是要违抗宗主的法旨么。”

  其中一个邢远支持者站出来说道:“薄恨师姐,我们自然不敢违抗宗主的命令。但是你也看到了,莫君舞师妹此时因为筑基失败,丹田受损,境界跌落,其状惨不忍睹。这都是那花和尚的罪过,如果不是他欲行不轨之事,让师妹心神受了创伤,又怎会在筑基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所以,那个花和尚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薄恨自然不会让他们冲过来,为了将他们拦在石屋外面,薄恨甚至取出了陨天枪,横在身前。

  众人一看薄恨师姐毫不退让,一时也没法冲过去。便有好事者喊道:“秃驴,你自己做过的丑事,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让我们师姐替你挡灾。如今莫君舞已然重伤不起,皆是你引起的因果,你的因果,难道还要牵连别人么?如此做,岂是真佛所为?我看你分明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假佛,恶佛,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扑通”一声,薄恨便听到身后的石屋中,好像是什么物事掉下来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便看到心远和尚正拼命的蠕动着身体,从石屋中爬了出来。

  心远好容易从石屋中探出半个身体,望着眼前众人,突然正色说道:“莫施主筑基失败,我心甚不安。诸位刚才所言,我也听到了,确实跟我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和尚便出来,了了这段因果吧。”

  说完,便狠狠地一咬。

  却不料,他的下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制住了,不能动弹分毫,而心远和尚想要咬舌自尽的愿望,便只好落空了。

  “你的因果,不是这么了的。”

  只见空中,李秋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石屋跟前。

  李秋朝着薄恨点点头,又来到石屋跟前,将心远背了起来。这才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带路,我们这就去莫君舞那里,了了这段因果。”

  众人便有些迟疑,不知道此人意欲何为。幸亏薄恨明白过来,带着李秋,快速飞到了莫君舞的卧房。

  此时的莫君舞躺在床榻上,气息极为紊乱,她的身边正站着宗主厉如海。只见厉如海脸色肃然,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救人。

  李秋见到厉宗主也在,赶紧行了一礼,然后赶快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个白玉瓷瓶,递给了薄恨,让薄恨赶紧给莫君舞服用。

  薄恨打开瓷瓶,到处一粒丹丸,见果然是大还魂丹,顿时大喜。同样的丹丸还有两颗,不知李秋是怎么弄来的。

  薄恨赶紧给莫君舞服下,谁料,就在此时莫君舞口中一口腥血喷出,连同那大还魂丹也喷吐出来。

  随后,莫君舞口中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喷出,她的脸色也极快地变成了惨白色。

  众人顿时都慌了,这般吐血,不到一时半刻,就会血尽而亡。

  薄恨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大还魂丹,也不去擦拭上面沾染的鲜血与灰尘,将大还魂丹含在嘴中,嘴对着嘴喂给了莫君舞。

  一开始两人的嘴巴中间,还有些许的鲜血溢出来,不过很快,大还魂丹的药力开始发散出来,而莫君舞逐渐停止了吐血,脸色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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