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帅。”

  高合内心却是得意地笑了：“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

  拍马屁的效果，都是杠杠滴。”

  “宗翰这货，这一战，就是人生巅峰。

  后面，功高震主，又被恩将仇报，马放南山。

  多年后，在狱中愤然而死。”

  “本少幸运穿越而来。

  肯定不能一直跟着那样的倒霉蛋。”

  “老子现在就是故意刺激你。

  你要有野心。

  老子就帮你改变命运。

  你要朽木不可雕。

  哼哼。

  老子随时换主公，哦，不，是随时换扶持的对象。”

  “新时代的少年们，别再纠结小爷死前的狼狈不堪。

  看我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喷子，在这北宋末世，如何统一地球——

  怎么把西方和小日子彻底踩在脚下——

  怎么改写历史——

  怎么成就无上丰功伟业——”

  “羡慕吧，还在现代社会愤愤不平，整天这喷那喷浪费青春的少年们——！”

  “哥这一来。

  一番唇舌功夫。

  就已成为最强大金国的高官——！”

  “嘿嘿……可惜没有微信和抖音。

  不然在下一定要发个朋友圈和短视频让尔等看看：

  王侯将相真的没有另种。

  欧元那种人，就是啥也不是！”

  “哈哈……”

  高伙在心里一阵舒畅地得瑟。

  这样的结果。

  高合的来福多金顺德三位小厮，也是差点乐疯。

  纷纷在心中重新认识和定位自家三公子：

  “没想到三哥儿竟然藏得这么深！

  平时的纨绔相，竟然都是装的！”

  “我家三公子，真的是千古大才！”

  “没想到我们这么好命，跟上这样的主人；以后要发达了，哈哈……”

  封赏之后。

  完颜宗翰命令后勤给高合和他的跟班换掉湿衣服，请高合到军帐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以及，继续听他，在嘴上跑马车，讲述：

  “地球是圆的。

  月亮上都是泥巴。

  太阳比地球大无数倍。

  北方草原的蒙古鞑子，才是金国和中原，最大的威胁；他们最后灭了金国，宋国和其他所有国家……”

  他们边愉快地聊天，喝酒，吃肉。

  边等中原最肥美的羔羊主动送上门来谈——在羊身上割多少肉合适……

  金人虽然是来自边疆的野蛮鞑子。

  但该有的智慧。

  一点也不落下，甚至可以说是聪慧无比。

  尤其开国太祖完颜阿骨打创建的勃极烈制度，那简直就是现代民主集中的早期版本。

  皇帝是都勃极烈，董事长。

  储君是谙（an）班勃极烈（大勃极烈），副董事长。

  国论勃极烈，总经理。

  阿买勃极烈，副总经理。

  昊勃极烈，董事会秘书长。

  这个制度最优异的地方就是：

  皇权并不能为所欲为——老虎被几根绳子拴着！

  ——来自国家内部的最大人祸灾难，被一定程度遏制……

  此时的金军，就像钓鱼勾住鱼儿后，不能急着强行拉杆。

  得等鱼儿游累，把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乖乖翻起白肚皮，任人拿捏。

  他们拿下宣化门。

  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剩下的事情。

  宋国上下，都该懂。

  不进一步行动。

  已经是金人给宋人最大的，和谈诚意。

  等宋廷挣扎够。

  彻底老实下来。

  才是他们最佳收线时机。

  现在金军意外得高合这个奇葩人才，知道一些杀伤性武器的制造原理。

  还听到某些可能的未来预见。

  西路军主帅完颜宗翰，更是信心满满；他越来越觉得，整个大宋，对他来说，已经是探囊取物。

  他还真着人向东向西探索，去证实高合口中的新东方和西方罗马文明的真实性。

  得知拿下宣化门。

  金军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右军师刘彦宗，右副军师董才，右副元帅完颜宗弼等主要文臣武将，匆匆赶到西路军大营道贺。

  一起喝酒吃肉，庆祝伟大胜利。

  宗翰得意地向二殿下宗望介绍高合这个怪才。

  有意无意地劝他：

  “别信什么佛，都是那些懒汉骗子和别有用心的人弄出来，专门忽悠傻子的迷惑性强一点的鬼话。”

  其实完颜宗望并没那么菩萨心肠，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他实际是相对更成熟和理性一些。

  他会想得更远，更宽。

  他知道佛的好处，也知道他的不足。

  他说到底，只是更务实——已经学会物尽其用，没有那么多先入为主的偏见。

  佛教可以让他冷静，减少躁动不安，学会平静思考；也可以帮他加强部队管理和封地统治。

  所以他并不排斥佛教。

  但这并不等于他真的是“菩萨太子”。

  辽国叛将，先投靠宋国，后又投靠他的郭药师。

  在去年第一次跟着他攻到汴京时，这些降卒；并不能很好地贯彻他的指令。

  在回去的路上。

  宗望勒令郭药师解散部队，然后又在半路上伏击；直接把郭药师这些没那么听他话的降卒，干掉！

  让郭药师最后成为一个老实听话的光杆司令，安心帮他守燕京。

  这个狠辣或者说理性程度。

  非一般人，不能及。

  郭药师那五万兵卒。

  还是宋徽宗赵佶出钱给他招募的。

  郭药师原本是辽国小官。

  看到辽国无可救药。

  就趁着出使宋国的机会。

  怂恿童贯和宋徽宗出兵联金灭辽。

  后来真如愿。

  又看到宋国也不行。

  便再叛宋投金，反过来又成为攻宋急先锋。

  灭方腊，剿水泊梁山的宋徽宗；要是再狠一点。

  当时顺手就把郭药师灭了。

  至少把他调到中原后方去。

  不让这个能反自己母国的辽国小官帮大宋守东北燕山门户。

  说不定，历史；又是另外一种，可能。

  燕山门户稍微拖延一下。

  双方打成僵局。

  或者多留点时间给宋廷南迁。

  历史改写的可能性，便，很大。

  可惜。

  历史没有假设。

  修道的（宋徽宗），终究是没有修佛的（完颜宗望）狠。

  嗯。

  应该说是，没有修佛的理性。

  完颜宗望见到高合这个奇葩。

  很快就喜欢上，对他问东问西，并没有那么多情绪偏见。

  尤其高合说：

  “北方的草原鞑子，才是大金国最大的威胁。”

  二太子（女真社会管理，用的是原始部落民主制度；强者为尊，兄终弟及；对中原这些称呼，缺少基本的敬畏和认真，主事者的儿子，都是太子）宗望，深以为然。

  他主张对宋国徐徐图之。

  一方面，是因为宋国太大，金国人口太少。

  另一方面，就是想先解决北方的草原后顾之忧。

  宗望并未去纠结高合选择首先投靠宗翰，而不是去投靠他。

  高合投宗翰。

  也完全是意外。

  不管是现代的他，还是古代的他。

  都搞不清楚东京城外的金军大营中，谁是谁。

  他只是就近找金军大官投靠。

  误打误撞。

  就投到了宗翰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