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元目光炯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颇有感触地说：

  “今天，我总算明白了，陈董为什么在短短的一年之内，给你连升两级！为什么让你坐到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去办公！”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认同与赞赏，话语中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他沉思了片刻，接着说：

  “诚然，你打赢了官司，成功地为公司挽回三千多万的损失，这无疑是最耀眼的成就，公司上下无人能及。但在这背后，更为核心且难能可贵的，是你拥有一颗始终与公司同呼吸、共命运的心。这份超越职责、心系大局的精神，正是你脱颖而出的关键所在，也是董事长对你高度认可与信赖的基石。”

  陈光元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内，左手则轻轻覆盖在右手之上，两臂环抱于胸前，形成了一个标准的抱拳礼，前后微微一顿，说：

  “佩服，佩服啊！所以，就今天发生的‘卫生纸门’事件，发自肺腑地恳请小杨经理指点迷津，我定洗耳恭听，铭记于心。”

  “陈总监，你言过其实了，谈何指点呀。咱们就是互相学习，共同提高。你再这样大张旗鼓地给我戴高帽子，我可就不管你了啊，你就等着让董事长骂你吧。”杨翊菲故意做了个要起身的动作，隔空丢过去一对白眼仁儿。

  “别，别，别呀，我是实话实说，你是当之无愧。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嘛。”陈光元笑嘻嘻地，把毛爷爷他老人家的教诲都搬出来了。

  杨翊菲结合行政部的职责，简而概之地给陈光元讲解了“全面预算管理”。说到底，就是要开展内部管理，处处精打细算，特别是针对易耗品的采购和发放要做到心中有数。

  杨翊菲提醒陈光元，必须要求行政部建立台账，省下的就是赚到的，不能一拍脑袋，毫无章法地买买买......

  她切合实际，一通灌输，说：

  “关于全面预算管理，其实正规的公司都在搞，不光是你的行政部，各职能部门、各板块都很适用。你不是还分管着处理投诉这块吗？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光元一拍大腿，兴奋地说：

  “一提起处理投诉这些事情，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就像组团中心，地接中心的老总们，一个个粘上毛比猴都精，眼睛只盯着KpI，服务意识却越来越差劲，根本不在乎客人投诉带来的负面影响，反正赔付这块的费用都是公司出，又不列入他们的考核范围。杨经理，你说，如果开展了‘全面预算管理’，这一块是不是也能省下不少的钱吧。”

  一聊到钱上，陈光元就两眼放光，来了精神。做为一名行政部总监，又是公司的“五虎上将”之一，他倒是很有责任心，处处替公司的利益考虑。

  杨翊菲见陈光元一点就透，并且虚心好学，就又和他多聊了几句，为他鼓劲。

  ”全面预算管理“肯定不单单是行政部一个部门的事情，要搞，就得全面铺开，涉及到公司的每个部门，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陈董能借“卫生纸门”事件，看清楚背后的隐情所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陈光元说：

  “我再去找其他人了解一下情况，听听他们的反映，做到心中有数，这样更有说服力。最主要的，我要去找本书好好地学习学习，搞清楚你所说的‘全面预算管理’，也为我提出的解决办法找到强有力的理论根据。过两天，等老大的气消了，我再去找她好好谈谈。”

  ......

  于春苗轻倚在柔软的床头上，目光温柔而深邃地锁定在手机里那张亲生父亲的照片上。

  回到Z市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晚上，她的心境才归于平和，得以细细地品味这份跨越时空的凝视。

  卧室里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她略带忧郁的脸庞上。她用手指缓缓地放大着照片，心头却夹杂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陌生感和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