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过气的头牌

  黄再胜八卦起来向来是吐沫横飞,既是天性亦是职业习惯。

  “那是武安侯府庶出的一个女儿,庶出的多了也分不清是哪一个,但传言那庶出的侯府小姐未嫁之前与彭夫人感情极好,分别嫁人以后也常有往来,还经常住在兵部尚书府上。而实际上则是跟彭尚书私相……,啊,也不知是真是假。”一口气下来,黄再胜津津乐道,都不带卡壳的。

  周敞亦终于将彭派府上之事给脑补齐了。

  可惜马飞虎已经命归黄泉,还真是帮彭派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可也未必,”黄再胜还在口如悬河,“但若是真的,依着彭夫人的性子,早该闹翻天的……倒是彭夫人对夫君管得那样严,对儿子则是有求必应。彭公子花钱如流水……”

  “端王常来吗?”周敞已经不感兴趣彭派的事情了。

  黄再胜就突然警惕。

  周敞差点儿忘了,端王如今才是邀月坊真正的老板。

  一想到这个,心里难免心痛。

  掏出一百两银票给了黄再胜,干脆打发他下去。

  黄再胜千恩万谢:“若是殿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小的,一会儿下面例行的夜间舞场表演就要开始了,到时候飞花仙子柳娥姑娘的表演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柳娥?

  周敞对这个名字还十分有印象,一下子将回忆拉回了船上。

  没想到杨姣已经不在人世,而柳娥还留在这里。

  还有细巧,她该是跟着李掌柜身边才是,却怎么未曾在李掌事身边瞧见过?

  周敞不能再问下去,否则没完没了。

  不过她心中暗下决心,只在这里看上一眼,绝不下场也不参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身为奕王,她现在要应付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黄再胜退去,没用多久,却又送了两个姑娘坐陪。

  其中一人竟也是“旧识”——菡萏姑娘。

  吓,黄再胜这是多热情,竟然将邀月坊的头牌送过来。

  实在是太看得起奕王了。

  不过,这得多少银子?奕王怎么消受得起啊。

  “这位姑娘相貌如此姣好,犹如出水芙蓉,莫不是这里的头牌姑娘吧?”周敞装个不认识。

  至于菡萏旁边的另一位,看起来才就逊色不少,根本不必提。

  不等黄三掌柜开口,菡萏一声轻笑:“殿下谬赞了,邀月坊新人辈出,菡萏如今可算不上什么头牌了。”

  “是、是,怎么不是,殿下慧眼独具,若非好的,小的怎么敢送来侍候殿下。”黄三掌柜赔笑。

  “那就好。”周敞反而松口气,押在柜台的五千两银子,那只是抵押,她可没想全部花光啊。

  菡萏虽然还是那般

  周敞这才发觉,菡萏虽然如原来一般袅袅婷婷,但眼中已没了先前那般高傲,估计是真如她刚才所说,来了新人换旧人,头牌位置已不保。

  但不管怎么说,她亦没想“消受”,待要拒绝,又顾及场合。

  所谓入乡随俗,也就向二人招招手:“二位过来坐吧。”

  两人就一左一右分别坐了周敞左右。

  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等待表演开始。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包厢一开,有些银子也是退不了的。

  周敞亦没忘了瘦猴和高远:“今晚我们不走了,不如给你们也另外开个房间,叫上一桌酒席?”

  邀月坊内的一切是既豪华又舒服,她也想让瘦猴和高远跟着见识见识。

  瘦猴倒也罢了,高远立刻决绝。

  瘦猴也就不愿意浪费,只说在这里跟着王爷,吃什么也都好。

  结果瘦猴连吃带喝,将桌上两壶酒,一红一白都喝个干净,然后就嚷嚷着又困又难受。

  周敞还是叫人在下面开了房间,高远将人扶下去。

  高远再回来时,就只愿守在门口。

  周敞劝道:“他睡过去也好,这里也无他的用武之地,倒是你,要不要也叫两姑娘?”

  高远一只手臂猛摇,整个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拒绝:“王爷,这里鱼龙混杂,属下还是在外间守着就好。”

  “若是你在此拘谨,就再开个房间睡觉也行。”周敞内心觉着,高远实际上更应该见识见识。

  高远就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一般,往外就躲。

  周敞也只好作罢,有些事情勉强不得:“别呀,你也吃一些,漫漫长夜,一会儿你要是困了就去找猴子,要是饿了,就让他们再上酒菜,都算在我的账上。”

  高远摇头,不再多言,只管躲出去。

  屋中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坐在周敞一左一右,弄得他哪哪都不舒服。

  酒足饭饱,周敞就坐去包间内窗的围栏处,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簇拥在侧。

  一楼大堂之中,一曲琵琶弹唱刚好结束。

  舞蹈、技艺表演正式开始。

  从圆形的场地四周奔舞而出十几个身穿流彩单纱的女子,单纱轻薄,单纱下的身子也若隐若现。

  她们随鼓乐起舞,动作不大,但极为温柔。

  周敞就觉舞蹈风格很是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此时,菡萏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晕大盛,依偎到周敞肩上探头,颇为不屑:“殿下,这些女子都是蜃国的战俘,坊中新来的,一般客人都看着新鲜。可惜,她们跳舞就只会扭身体,像身上爬了虫子一般,想必入不了殿下的眼。”

  “你见过女子上战场的吗?”周敞也才认出,这不是年夜宴上那些蜃国舞姬,“她们不是战俘,最多是战争的牺牲品。”

  难怪,估计跟年夜宴上那一批是同一批人,动作也像,只不过镣铐换成了纱绫。

  菡萏就摇头:“不知道,这些舞姬是年后才送过来的,一来就抢尽风头。”

  周敞余光瞄一眼菡萏醉眼熏熏的脸上满是落寞,心下感叹。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在哪里都是如此。

  如菡萏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没想到短短不到两年间也就被淘汰了下来,这个世界是何等残酷。

  舞蹈完毕,蜃国女子退下舞台。

  鼓乐不停,刚才绵软的调子变得轻快,众人似乎都在凝神屏气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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