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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后会有期

  “妈妈!你看我做得怎么样?”

  宙斯恢复了白云的形态,语气显得异常兴奋,在空中周旋了好几圈,便露出惹人怜爱的神态向玲玲的位置飞去。

  他还没飞出多少距离,“砰”的一声,撞到某个东西上,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

  “疼疼疼!”

  宙斯忍不住叫了一声,眼角挂着几滴眼泪,定睛一看,见眼前漂浮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太阳,一脸不悦地瞪视着自己。

  “宙斯,我说多少次不要鲁莽行事,要不是我及时救你,你又要给妈妈拖后腿了!”

  “可是,普罗米修斯,我也没想到敌人会用奇怪的招数啊。”宙斯可怜巴巴地解释道。

  普罗米修斯没好气地说道:“你哪次都这么说,哪一次没有大意?!再有下次我可就不管你了!”

  “嘛嘛嘛!你们两个小家伙在吵什么呢?赶快回到我身边吧!”

  “是!妈妈!”

  玲玲用力拍了拍双手,宙斯与普罗米修斯异口同声地喊道,分别飞回了她的左右两侧。

  “刚才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动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算了,不管了!”

  她伸了个懒腰,大跨步地走了过去,直到那名趴地不起的男人身前停了下来,俯视着那具微微颤抖的肉体,脸上若有所思。

  “本以为只是个走狗,到头来想为自己的信念而战吗......大海上天真的家伙还真多呢。”

  玲玲喃喃自语着,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嘛,我也不讨厌这种家伙就是了,姑且放过你一马,等老娘什么时候起兴再抽走你的灵魂吧!”

  她将视线从赫尔乔格身上移开,顺着乒乒乓乓的磕碰声向远处眺望,情不自禁地咧开嘴角:“想不到那小子能坚持到现在,蛮能干的嘛!反正现在也无所事事,老娘就过去看看情况好了......”

  时间稍稍往前回溯一些。

  “怎么了?为什么不还手?刚才你那汹涌澎湃的气势似乎荡然无存了呢!”

  坦帕兹快速挥舞着双针,连绵不绝地向前疾刺。凯多咬紧牙关,勉强避开来袭的每一下攻击,脚步不住向后退去,已是险象环生,随时都有被戳中的可能。

  为了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凯多尽可能不让自己随意消耗自己的霸气,一点一点地积蓄在体内。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狼牙棒只要触碰到任何一根银针,便会当场报废。

  幸亏坦帕兹在使出时间暂停之后,给自身提升的速度相比当初要慢了不少,因此凯多还能勉强应付。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忍耐,一直忍到最佳的反击时机来临的那刻。

  “看招!”

  坦帕兹右手的长针一抖,一道银光划过蜿蜒曲折的轨迹,带着破空之声扫向前方,疾如流星,凯多眼疾手快地向后退开,却还是慢了半拍,“嗤”的一声响,腹部的衣服登时被划破一道口子。

  凯多落回地面,低头看去,见那一针并没有触及皮肉,心里暗道一声“侥幸”,如果自己反应再慢一拍,这时多半已经被将军了。

  “时之雨!”

  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坦帕兹举起长针朝顺时针舞了一圈,一颗光芒四射的淡绿色球体从空中凝聚,中间的一条缝隙渐渐打开,露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则是一个灰色的时钟表盘,里面的分针和秒针朝着顺时针转动。

  眨眼间,时钟般的瞳孔激射出无数道光点,漫天花雨般向前方袭涌而来。

  陡然间见到这么一招,凯多一脸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别说是现在的他,就算是全盛的状态下,也无法抵御这些无穷无尽的光雨。情急之下,他用尽吃奶的力气,身子不住地向后空翻,躲过一道道袭来的光雨。当地面与光点一接触,表层形成蛛网状的裂缝向周围不断扩散,最终塌陷了进去。

  “没用的,不管你逃到哪里,时之雨会一直追踪你的位置!”

  坦帕兹缓慢地挪动着长针,那颗眼球不停地转动,密集的光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对地面进行了地毯式轰炸。顷刻间,街道中间的土地尽数崩裂,仅剩下一条深不见底的坑道。

  光点的势头丝毫未减,以快到看不见的速度朝着目标源源不断地射去。

  凯多一边躲避着飞来的光点,一边凝神观察着敌人的位置,发现尽管坦帕兹的手正做出复杂的动作,但他的脚却好像钉在地上一样,从来没有挪动过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个明显的破绽呢。

  想到此处,凯多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脚拐了一个弯,沿着街道的边缘部分,朝着屹立在原地的坦帕兹奔驰而去,与此同时,身后的光点也很快追了上来。

  “想让吾辈自食其果吗?动机未免太单纯了。”

  坦帕兹右边的胡子随着嘴角的上扬而翘了起来,左手短针顿时喷出五道细长的光线,凯多左闪右避,将所有光线尽数躲过,双手将狼牙棒置于右肩,脚往墙壁上重重一踏,利用反作用力,整个人跨过长长的坑道,向对方箭射而去。

  眼看凯多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坦帕兹的脸凝重了起来,整个人高高跳起,使凯多的棒击挥了个空。

  与此同时,停留在半空中的球体开始变得透明,逐渐淡了下去消失不见。

  “虽然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吾辈干脆将计就计好了。”

  说话间,坦帕兹头下脚上,不断加快自己的速度,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俯冲而下,准备在即将落到凯多身上的一刻,将能力转移到双针上,给予他最后一击。

  然而坦帕兹的行动几乎全在凯多的预料之中,他双脚踏碎地面,身形微微一晃,骤然消失在原地,使坦帕兹扑了个空。

  同时,凯多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敌人的上方,双手紧握狼牙棒高速旋转,棒身表面窜动着粗长的电流,拖动着长长的紫色闪电凌空砸落。

  “降三世引奈落!”

  耀眼的光芒以铁棒为中心扩散至四周,照亮了坦帕兹的面庞,使他那副惊讶的神情显露无遗。

  就在狼牙棒离坦帕兹的脸近在咫尺时,他的嘴角有意无意地露出阴沉的笑容,站在原地伫立不动。

  凯多似乎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就要将自己体内剩余的霸气一点不剩地输送到狼牙棒上。忽然间,上空骤然间被阴影笼罩,还没等凯多反应过来,一个庞大的黑影掠至上空,一把将凯多如老鹰抓小鸡般提起,将他猛甩过去。

  “什么?!”

  他惊疑不定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朝着前方冲去。就在他即将撞到地面之际,一朵白云突如而至,稳稳地接住了他。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擅自插手别人战斗!我都差点要解决他了!混蛋老太婆!”凯多趴在云朵上,已看清将自己扔出去的人是玲玲,气得暴跳如雷。

  玲玲一声不响地骑着普罗米修斯飞到他身边,抡起一拳砸在他的头顶,凯多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你这个蠢货!空有一身蛮力的牛角猩猩!竟然连那种招数都看不出来!”

  玲玲一顿破口大骂,只把凯多骂得找不着北,他一头雾水地挠挠后脑勺,呆呆地问道:“你刚才说是什么招数?”

  玲玲似乎骂累了,坐在普罗米修斯身上喘着粗气,手往身后一指:“呼......呼......你自己往那边看!”

  凯多不禁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霍然瞪大了双眼,脸上充满了惊愕之色。不知何时,坦帕兹的身上泛着淡淡的绿光,密密麻麻的数字出现在他周身一刻不停地流转,身边的空气中漂浮着大量的石屑,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它们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下降落。

  “那个混蛋......什么时候......”

  “时之轮。凡是踏入吾辈周围三米的范围的任何物质,速度将会变得异常缓慢。”

  坦帕兹慢条斯理地说道,略微抬动了一下手指,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往外扩散,空气被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周围的石屑被这股冲击震得四处纷飞,一部分落到地上撞出密密麻麻的坑洞。与此同时,围绕着他的数字也消失无踪,“当吾辈不再保持静止不动,可以将施加能力的对象以原来力量的两倍反弹回去,并且时间的流速也将恢复正常。至于之前为什么一直没用这招,是因为吾辈很讨厌身体没法动的感觉。”

  “怪物!”凯多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想到自己刚才的全力一击会被返还回去,心里对这个深藏不露的对手感到由衷的敬畏。

  “话说回来......”

  坦帕兹朝着远处看了一眼,说道,“既然这位女士能来到这里,就表示赫尔乔格老弟已经倒下了......唔,好像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息。本来想让他帮我拖一下的,终究还是失败了吗?要是吾辈快点解决凯多就不至于这样呢。”

  凯多紧咬下唇,握住狼牙棒的右手微微发抖,就在他对此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感受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随之而来的是低沉有力的女性声音。

  “就用那招吧。”

  “咦?你是说......?”

  “老娘实在不想承认,那家伙能力诡异多端,即使破解了那口破钟,凭我们任何一人,也没法单独战胜他!”

  玲玲苦笑了一声,转而正色说道,“你刚才没有完全释放出的霸气,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这是目前能打败他的唯一办法!”

  难怪你刚才会阻止我,在这节骨眼上,要讲究所谓的荣誉也没什么意义了。”

  凯多踌躇片刻,随即咧嘴一笑,“这次我就破例听你的一次,记得回头给我买十桶最上等的美酒!”

  “嘛嘛嘛!你小子这次开窍了嘛!老娘会牢牢记住的!前提是一切顺利!”

  玲玲大笑着高高举起长刀,凯多从宙斯身上跳下,跑过去与她并肩而立,同样举起狼牙棒,两把武器上同时闪烁着大量的漆黑闪电,“噼啪”声连绵不断地响起。

  “霸......”

  “吾辈不打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钻入耳边,让即将挥出武器的二人目瞪口呆,顿时将霸气收敛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问道:“哈?!你刚才在说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吾辈向你们认输了。”

  坦帕兹收回双针,缓缓举起双手,慢悠悠地解释道,“从王宫里亲睹那个冲击波起,吾辈就知道自己即使全力以赴也无法应对那招,所以想让赫尔乔格老弟帮吾辈拖住你们其中一人。既然现在成了一对二的局势,战斗的意义就已经不存在了。”

  “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凯多用狼牙棒指着他,大惑不解地问道,“赏金猎人落到海贼手上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况且你就不管你雇主的死活了吗?”

  “吾辈可没说要任由你们处置。”

  坦帕兹摇摇脑袋,否定了凯多的想法,“高级别的赏金猎人拥有随意取消委托的权利,也就是说,你们已经不是吾辈的目标了。”

  话音刚落,他从长袍内侧取出一个电话虫,对着话筒用毫无情感的声音说道:“万分抱歉,佩库尼亚陛下。吾辈不打算接这份委托了,钱全部退给您,请您另请高明吧。”

  “什么?!”

  电话虫那边响起急躁而慌张的声音,“你在搞什么,坦帕兹?!不是说有你在就可以帮本王解决一切吗?还有赫尔乔格呢?那家伙该不会败了吧?!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吾辈也有自己的原则,可没打算一直当您的打手。”

  坦帕兹脸上笼罩了一片寒霜,语气变得异常冰冷,“另外,您还过于欠缺人品上的修养呢,没有任何本事只会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蠢货。”

  “你这混蛋!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和本王......”

  他的话还未说完,坦帕兹就关闭了电话虫的开关,“唰”的一声消失在原地,没多久,又是“唰”的一声回到原来的位置,手中提着一个浑身焦黑的男子。

  “在离开之前,吾辈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

  坦帕兹说道,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名海贼,“一,你们打算将这个国家怎么样,仅仅是抢走黄金吗?”

  玲玲不假思索地大笑着回答:“嘛嘛嘛!要不然怎么会来这个国家呢?”

  “唔,是吗......”

  坦帕兹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二,如果遇到幸存的平民,你们会怎么处理?”

  “这个嘛,就要取决于他们的态度了。”

  玲玲似笑非笑地咧开大嘴,“愿意跟我们走的就带他们当海贼,不愿意的也随他们,但如果敢反抗嘛......嘛嘛嘛!”

  “以这个国家受到的遭遇而言,吾辈想他们不会与你们作对的吧。”

  坦帕兹嘀咕了一句,忽然,他目光如电地瞪视着玲玲,一字一句地问道,“吾辈听说洛克斯海贼团行事激进的同时,又处处透露着诡异,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恐怕不是金钱这种与时间无法相提并论的东西吧?”

  “统治世界。”

  一旁的凯多开口回答道,“用最少的字来概括,就是这样吧。”

  坦帕兹一双熊猫眼陡然间瞪得大大的,站着一动不动。过了一炷香时间,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说道:“竟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东西,要完成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不过如果是你们,或许能给吾辈意外之喜呢。”

  他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但比起从前似乎多了几分情感。

  玲玲笑着说道:“老娘也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有意思的人,如果我们立场不是敌对,还真想和你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呢!”

  “放过吾辈吧......吾辈最讨厌的就是宴会......”

  坦帕兹垂着双手,脸上一时变得有些消沉,很快他调整了心情,指着远处说道,“吾辈和赫尔乔格老弟事先挖出了一条地道,让所有市民提前躲到里面避难,吾辈想可以将他们放心地交给你们了。这个大海,唯有反抗者才能有资格生存呢。”

  他转过身正要离去,一时又想起了某事,撇过头,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与自己大战一场的少年身上,“吾辈很期待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再和你决一胜负,在那之前变得更强吧,凯多小弟~”

  “小弟?!”凯多听了这个称呼感到一阵肉麻,浑身不禁冒出冷汗。

  “那么诸位,后会有期!”

  抛下这句话,坦帕兹和赫尔乔格的身形同时在当地消失,转眼间不知去向,只留下钟鸣声在空中回荡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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