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一把好刀

  “真是一把快刀。”

  在梦境中复活的陈胜摸了摸脖子,露出一抹苦笑。

  他见少年年龄尚小,便想以力欺人。

  结果自身力量虽然比少年大,但还没大到碾压,大到一力降十会的地步。

  杖刀斩下去,只是让少年吃力后退半步,随后的快刀反击,陈胜脑子是想抵挡,但身体却跟不上了。

  也就是说,他的速度,被人家碾压了。

  “再来!”

  陈胜没有气馁,抽刀再次上前。

  长夜漫漫,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

  砍得熟了,自然就会抓住破绽。

  天见拂晓,农妇起床烧火做饭。

  陈胜缓缓张开眼眸,然后又闭上,起身。

  二十三次,整整死了二十三次!

  瞎眼大叔还可以欺他眼瞎,甩暗器声东击西,然后伺机打闷棍,能起到一点干扰效果。

  但这少年,除了力气小点,毫无破绽,每次动手,快如闪电,根本不会给陈胜一击不中便远遁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就是让他陷入持久战,靠着体能优势磨死,可这前提是我能挡住他的快刀,要不下次试试用盾挡,或者身披甲胄?”

  陈胜摩擦着下巴思考着,旋即摇头。

  “不,不对,带盾穿甲会影响我的速度,届时可就真成案板上的肉了。”

  防御性再好的甲胄,关节、脖颈等活动部位依旧薄弱。

  普通人可能做不到精准斩击,但对于少年来说,再容易不过。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出什么对敌方法了。”

  陈胜无奈苦笑。

  同时对疑似自己金手指的梦境也有些抱怨。

  想当初对战瞎眼大叔,早已可以将其斩杀,却没有摸清门路,一直仗着眼睛欺负。

  直到心血来潮闭上眼睛互砍,获得胜利后,方才明白这梦境对手也是可以换人的,只要将对手打得心服口服即可。

  真是白白浪费了几年时间。

  这恐怕是最垃圾的金手指了,连说明书都没有,就静静地躺着,让他自己动……摸索。

  “姐姐,村里有铁匠铺吗?”

  陈胜问道。

  他想再打把杖刀了。

  “村东头的刘铁匠是个老把式,平日里大家的农具坏了,都是找他打的,沿着门口的路朝左一直走就到了。”

  农妇回道,旋即她又想起陈胜的眼睛,便放下手中的柴火道:“小哥,等我烧好饭再带你前去吧。”

  昨天晚上的炊饼还剩了些,再下点野菜干,便能应付一顿早饭了。

  “不用了,姐姐尽管做饭便是,我慢慢走过去。”

  陈胜婉拒了农妇的好意,提着盲杖出门。

  “老马,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去去就来。”

  陈胜拍了拍老马的屁股叮嘱道。

  它身上的大包袱里可有着三十多两碎银子呢。

  “嗷咦嗷咦嗷。”

  老马应声表示放心去吧。

  陈胜靠着盲杖,漫步摸索到了村东头。

  刘铁匠正在打铁,做一把柴刀。

  这样的十炼刀,只消得两个时辰左右,便能锻打出来,但也就只能用来砍砍细枝,除除草了。

  并不是说他不能打一把更好的柴刀,而是没必要。

  十炼的柴刀,只要三钱银子左右,也就是三百文,寻常人家也能买得起,够应付日常生活所需。

  而一把好刀,少说也得几两银子,村子里能出得起这个价位的也没多少。

  “请问刘铁匠在吗?”

  陈胜问道。

  “我这么大个人站这儿打铁,你是瞎……”

  刘铁匠见陈胜紧闭的双眼和眉骨上的刀疤,顿时闭上了嘴。

  老汉愧疚的心里就只剩一句话——我真该死啊。

  良久,刘铁匠才从自责中走出,问道:“娃儿,你是要打农具还是修啊?”

  三钱银子一把柴刀,是正常人家能买的价,但村子里就没有几户正常的,极个别大富,绝大多数贫穷。

  所以损毁的锄头柴刀什么的,尽量能修就修,能够便宜些。

  “我要打刀,一把杖刀。”

  陈胜笑道,从怀里摸索出两块碎银子放在铸造台上,大概有三两左右。

  “这些钱够打一把好刀了吗?”

  “够够够,太够了!”

  刘铁匠的眼睛都值了,这是今年都接到最大的买卖了。

  他连忙道:“老汉我这儿有一块百炼钢,大乾边军使得制式刀便是由此打造,不知客人满意否?”

  “可,何时能打造完?”

  陈胜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村子,能打出正规军的制式武器已经很不错了。

  “明日正午,便能完工。”

  刘铁匠拍着胸脯说道。

  “好,先付一两订金与你。”

  陈胜将大的碎银子收回,转身离开。

  刘铁匠拿起铸造台上的一两左右小碎银,乐得后槽牙都快笑掉了。

  过会儿,他连忙招呼徒弟去把用来垫桌角的那块百炼钢取出。

  他也曾梦想打造一把好刀,让自己名声大噪。

  可打出百炼钢坯后,却发现在这小山村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垫桌脚吃灰。

  至于加入边军,为边军打武器……还是算了吧,兵荒马乱的,很容易把命丢了。

  “嗷咦嗷咦嗷!”

  陈胜拄着盲杖,老远就听到老马焦急的叫声,他几个跨步循声奔去。

  “这骡子不是你们的,快滚!”

  农妇提着擀面杖胡乱挥舞。

  “大妹子,这骡子不是我们的,难道还是你的?你家什么样,我们还不知吗?”

  男人哈哈大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叫牛二,是钱老爷的打手,村里有名的泼皮头头。

  本想着农妇的男人死了,地也被占了,家里定是已经揭不开锅,给两个馒头没准就能快活一晚。

  没想到她家门口居然拴着一头老骡子。

  这年月弄一顿肉食可不容易。

  钱老爷那扒皮的主儿,在他手底下混,能吃个温饱就不错啦。

  于是牛二顿时便起了心思,想要把这骡子悄悄牵走,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岂料这骡子老成精了,一牵就叫唤,把屋里做饭的农妇给引了出来。

  “你们几个狗日的,那骡子是借宿在我家的客人所有,若是敢动,老娘就跟你们拼了!”

  农妇的擀面杖直朝着牛二的脸上杵。

  没陈胜,她们家早就断炊了,所以绝不能让牛二把骡子牵走。

  牛二连忙后退闪躲,大怒道:“不知好歹的家伙,阿豹,阿虎,给我把她按住了,老子今天不但要拿骡子肉下酒,还要犒劳一下我裤裆里的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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