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色轻友?

  汪曼春走后,荣夏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又把刚才藏起来的铁盒子翻了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叠信件,她数了一下,足足有五六十封。

  至于信件的内容,她只看了两三封,就被扑面而来的中二气息和青春疼痛文学风尬到不行。

  “我的天,这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写出的句子吗,而且温柔善良这种词汇能拿来形容汪曼春吗,你的滤镜究竟有多厚,还是根本就是眼睛瞎了。”荣夏萱强忍着不适一封一封翻开,边看边骂人。

  但是渐渐的,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对劲,为什么原身的笔迹跟她的笔迹非常相似,只是信件里的要稚嫩一些。

  就算是共用了一副身体,但灵魂和记忆都不同,笔迹怎么会一样呢?

  况且“荣夏萱”写下这些信件的时候,她还没穿过来呢。

  荣夏萱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怎么想都不科学,除非“荣夏萱”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她的到来。

  否则,就只能有一种解释,见鬼了。

  莫非科学的尽头真是神学?

  这种琢磨不透的事情她决定先放着,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比如真正的恩尼格码图纸,她得找机会交给老枪同志。

  给汪曼春的图纸本来就不全,就算修复了,制造出的机器也只是形似而已,远远赶不上恩尼格码的精密复杂。

  至于这个诡计会不会被拆穿,她并担心这个问题,汪曼春有脑子的话,就不会真的找人修复,或者去制造机器。

  她下楼的时候,荣妈坐在客厅里跟荣爸小声议论着什么,看见她走下来,扯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囡囡,你跟汪小姐走的很近吗?”

  荣夏萱:“我们从前关系好,她知道我回来就来看我,谈不上走得近不近啊。”

  荣妈:“那就好,汪小姐的身份不同以往,你最好不要跟她有牵扯,我们荣家就是本分的生意人。”

  荣夏萱观察着父母的脸色,开玩笑说:“你们知道她是新政府的特务头子,还对她那么客气,二叔只是在新政府当个官,妈妈天天骂他是汉奸,二叔知道了不会伤心吗?”

  荣妈有点尴尬:“她救过你,对我们也客客气气,而且……你不要觉得妈妈是欺软怕硬,二叔是家里人,我说他几句也是想提醒他别走歪路,但汪小姐……她可是个狠人,要是得罪了,我们全家都落不得好。”

  荣夏萱当然知道汪曼春得罪不得,只是荣爸和荣妈对她的态度好的离奇,仅仅是因为汪曼春救过她,又是个真敢杀人的狠角色吗?

  就算不得罪,敬而远之还是能做到的,汪曼春不至于发疯灭了荣家满门,根本不用敞开大门让她想进就进。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但是看荣爸和荣妈的脸色,他们应该是不会说的。

  “对了,你二叔说要过来吃年夜饭,我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对,对,我去给你二叔打个电话,让他带瓶好酒回来。”

  两人还分别找了借口离开,荣夏萱啧啧摇头,转移话题的手段太拙劣了。

  说起年夜饭,她突然想起来,在伪装者的剧情里,今天就是汪芙蕖的死期,可他现在去了南京见朋友,根本就不在上海,那么明台会放弃刺杀计划吗?

  这顿年夜饭他们吃得并不顺利,荣永新本来说好7点就到家,他的原配夫人去世,两个孩子都在美国念书,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按理说不会有别的应酬,但是一直到十点他的电话都打不通,荣夏萱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明台的目标变成她二叔了吧。

  虽说她对荣永新没什么感情,但真出了事,她还得声情并茂表演受害者家属,更麻烦的是,还会再次进入特高课和76号的视线,叔侄俩在不到半年时间里相继遭遇刺杀,谁都会琢磨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文章?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夜里十一点时,荣爸接到了荣永新打来的电话。

  “哥,是我……我在市政府处理紧急公务,就不回来吃饭了……电话里说不清……反正明天早上你看看报纸就晓得了……太吓人了,傅市长今晚在饭店里被人刺杀……”

  荣夏萱:“爸,二叔怎么说的,谁死了?”

  荣爸:“就是你二叔的上司,傅孝安,傅市长。”

  看来明台还是手痒,杀不了汪芙蕖,也得给新政府的汉奸们送件大礼,傅孝安的级别可是在汪芙蕖之上。

  同时荣夏萱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汪芙蕖没死,汪曼春暂时就不会发疯,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疯子,比南田还可怕。

  大年初一,按照惯例要去走亲戚,荣夏萱在明氏集团做事,明镜对她照顾有加,于情于理都要先去明家拜访。

  荣夏萱自然没意见,她还专门提醒了荣爸和荣妈,“待会到了明家,千万别提汪曼春的事,二叔也最好别提,明镜表姨是最讨厌汉奸的。”

  荣爸讷讷道:“你二叔也不容易的,现在连市长都死了,他没了后台,进退两难啊。”

  荣妈说:“那就干脆辞职,回家做个生意人,掺和这些事情,早晚要倒霉的。”

  荣爸叹气:“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一家人愁云惨淡的,连新年的喜庆都冲淡了不少,别看荣妈平时对小叔子喊打喊杀,实际还是为他的小命担心,一直到进了明家,才重新扬起了笑脸。

  “表哥、表嫂来了,应该是我去府上拜年,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先过来呢。”明镜热情地把荣家一家三口迎进了屋。

  荣妈爽朗地笑道:“亲戚家本来就该互相走动,谁先谁后不是都一样嘛,再说夏萱给你找了不少麻烦,我们也是来道谢的。”

  “表嫂说哪儿的话,一家人嘛,夏萱帮了我不少忙,她能干得很呢。”

  荣夏萱乖巧腼腆地跟在父母后面,亦步亦趋像个闺阁淑女,明楼、明诚、明台三兄弟听见说话声,也依次走下楼,这是荣夏萱第一次见到三位男主角。

  “表姨,表舅好。”

  “夏萱都长成大姑娘了,自从巴黎一别,咱们有四年没见了吧。”明楼望着她温和地笑了笑。

  明台则凑过来做了个鬼脸:“你就喊了一声表舅,谁知道你喊得是谁呀。”

  荣夏萱回了个假笑:“您要是不满意,我抽时间到香港大学,拿个大喇叭在学校里喊一百声表舅,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你这个小丫头,几年不见还是没大没小的。”明台朝她哼了声。

  大人们对他俩的吵吵闹闹早就习以为常,明镜还白了明台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夏萱,人家夏萱虽然是晚辈,但是比你懂事多了,在公司里已经能独当一面的。”

  明台嘟囔道:“我也可以啊,是你们非要我继续读书嘛,我要是出来工作,一定做得更出色。”

  明楼:“你还怪我跟大姐,你好好在法国念书,不要上蹿下跳,一会儿要换导师,一会儿要换专业,后来连学校都挑三拣四,早就已经毕业了。”

  “好啦,好啦,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明台缩着脖子,不敢让大哥再讲他的黑历史,不然他这个新年都过不安宁了。

  明镜对荣夏萱那是真心喜欢,尤其是知道了她的另一层身份,又多了几分怜爱,一个女孩子从事地下工作,多危险啊。

  本来在明家拜了年之后,荣夏萱一家三口就要告辞了,荣家亲戚多,一家一家走完一天时间根本不够,但明镜硬是安排了午饭,非要留他们吃完饭再走。

  宴席上,明台一直和荣夏萱斗嘴,明里暗里都在打听她回国之后的事,荣夏萱很清楚,明台是不放心她待在明镜身边,生怕她是汪曼春安排的奸细。

  某种意义上讲,荣夏萱确实是被安插进来的人,而且还是个多面间谍,但明镜不在意,明楼、明诚多半也晓得了她的身份,只有明台被蒙在鼓里,于是就出现了诡异的局面。

  明台找茬挑刺,逼荣夏萱出招,想找出她的破绽。

  明楼、明镜每次都向着荣夏萱说话,把明台的招数给挡了回去。

  “不公平,为什么大哥、大姐总向着表侄女,明明是她笑话我大学读了七八年还没毕业,她自己还不是从法国转学去了德国,哼,说不定也没毕业呢。”

  明楼白了他一眼:“夏萱是哥廷根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不仅有理学学士学位,还在数学研究所担任过助教,人家的学识比你强多了。”

  荣夏萱腼腆地笑了笑:“表舅过奖了。”

  看来明楼专门查过她的底细,不知道对原身有多少了解呢,“老枪”肯定不会跟他完全交底,那么他对荣夏萱的了解,就仅限于调查出的资料。

  荣爸早就给荣夏萱使了眼色,让她别得理不饶人,人家明台怎么说也是长辈,胡闹过头可不好,但荣夏萱就当没看见,哼哼,谁让明台先找茬的,要是不怼回去,她心里不舒服。

  但是她对明台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爽,确实存在个人偏见,至于是什么偏见,她也很疑惑。

  送走了荣家人,明楼把阿诚叫到了书房。

  明楼:“明台回房间了?”

  阿诚:“嗯,他锁了门,可能在房间里鼓捣什么吧。”

  明楼:“他今天一直在试探荣夏萱,看来是起了疑心。”

  阿诚苦笑:“别说他了,我对荣小姐也是一头雾水,她的身份太神秘了。”

  明楼:“上次老枪不惜违反纪律约见我,安排了调查恩尼格码的任务,我这里刚有点眉目,他又突然叫停了这件事,说是任务已完成,我就推测可能是他在荣夏萱身上找到了突破口,后来大姐又带着她去苏州调取炸药,我想她应该是我们的人。”

  这个“我们”是地下党,而非军统。

  阿诚很困惑:“但是,她和汪曼春走的很近,我看汪曼春也挺信任她的。”

  明楼:“就像大姐说的,我跟汪曼春走得更近呢,她接近汪曼春应该是为了获取情报,我担心的是她的另一层身份。”

  阿诚:“她不可能是军统的人,还能有什么身份?”

  明楼:“日本间谍。”

  “什么?”阿诚差点激动地站起来,“她是日本间谍,你和大姐就危险了。”

  明楼瞪了他一眼:“坐下,一惊一乍的,我说她是日本间谍,不代表她会危害我们,这是我从老枪提供的情报里推测出来的,如果她不是日本间谍,根本没机会接触到恩尼格码。”

  阿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哥的意思是……她和我们一样,在扮演双面间谍?”

  明楼叹了口气:“夏萱的年纪和明台差不多大,性子也是一样的跳脱,才二十多岁就做了双面间谍,实在让人意外。”

  阿诚知道他是在担心荣夏萱的安全,安慰道:“到目前为止,她的扮演很成功,日本人没有对她起疑心。”

  明楼却没那么乐观,“不,如果日本人没有对她起疑心,为什么会安排她在大姐身边工作,以她的才干,完全是大材小用,我想这是日本人对她的试探。”

  走亲戚是件极其无聊的事情,荣爸和荣妈就没指望荣夏萱能一直乖乖跟着他们,去了亲近的两家之后,就放她自由行动,上海的新年气氛很浓厚,只是昨天市长遭遇刺杀,达官显贵们人人自危,舞厅、酒吧、剧院这些招摇的地方都不敢去了,高档场所门可罗雀,碰见荣夏萱这种衣着光鲜的大客户简直热情地不得了。

  “小姐,今天的包间半价,您需要舞伴的话,也能帮您安排。”舞厅的经理满脸堆笑,虽然女客人少见,但也不是没有,马上就准备打电话给电影公司,让他们推荐个小明星来。

  “免了,我就是来听歌的。”荣夏萱嫌疑地推开经理,找了个卡座坐下。

  见鬼,要不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一个小报童送了张纸条给她,她才不会发神经到舞厅来。

  “速来新世界舞厅,顾晓梦。”

  她坐下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侍者递给她一张条子,上面写着二楼百花厅。

  到底搞什么呀。

  荣夏萱按图索骥,找到百花厅,刚一推开门,就被人猛地拽了进去,接着就是单方面殴打……

  “停!你谁呀?”荣夏萱捂着腮帮子,准备还手了,因为面前这家伙又黑又瘦,戴着一顶破毡帽,看起来就像逃难的。

  “瞎了你的狗眼,连姑奶奶都不认识了!”

  “不是……顾晓梦?”

  “除了我还有谁,明明都看到我给你的条子,还装不认识我?”

  “你,你照照镜子嘛,跟个要饭的一样,我敢信你是船王千金?”

  “滚!”顾晓梦怒吼一声,再次扑上去试图行凶,但这回荣夏萱可不让着她,两人打得你来我往,谁也没占到便宜。

  最后打得精疲力尽,不得不休战。

  “你干嘛朝我发疯呀。”荣夏萱很困惑,顾晓梦不是被老顾送到杭州去上什么特训班了吗。

  “耍我很好玩吗?你,还有我爸爸,都把我当傻子!”

  “我什么时候……”

  “还跟我装,我爸爸已经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虽然他没说你是什么人,但是他听说我要拉你进军统,就百般阻挠,还把我骗进剿总的特训班天天受折磨,我冥思苦想了几个月,终于想明白,他是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要保护你,所以才对把我送走的。”顾晓梦气的破口大骂,还翻起了旧账,把荣夏萱以前干的坏事都数落了一遍。

  荣夏萱弱弱地举手:“我说跟我没关系你肯定不信,但是顾伯伯不会害你嘛……那个剿总要是魔窟的话,你干脆跑路吧。”

  “谁说我要跑路了,我就是不服气那个姓李的教官,老是针对我,同样的成绩给其他人打甲等,到我这里就乙下,我就顶撞了她几句,她竟然利用教官的特权增加三倍的体能训练,你瞧瞧我这张脸,都毁容了。”

  荣夏萱眨了眨眼:“然后呢,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报仇,我们两个一起去刺杀你的教官?”

  顾晓梦冷哼:“我要光明正大赢她,找你是为了揍你一顿出口恶气!”

  荣夏萱啧啧道:“重色轻友。”

  “胡说八道,乱用成语!”顾晓梦那张黑了两个度的脸瞬间通红,她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什么,那个姓李的女人有“色”吗?

  凭良心说,还真有。顾晓梦别别扭扭不想承认。

  “好好好,是我重色轻友行了吧。”荣夏萱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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