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半途，温以柠的手机响了起来。可她并未接听，只是按了一下开关键，让铃声停止，随后倒扣手机，任其自动挂断。

  如此这般一连三次之后，沈奕忍不住问道：“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温以柠沉默不语，只是当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时，她按下了接听键。

  “你个逆女，你干了什么？”

  “王总说你被一个小白脸带走了。”

  “你现在马上……”

  “你见过今天的那个王总吗？”温以柠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丝毫情绪。

  温父顿了几秒回道：“见过啊？怎么了？”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

  温以柠又问道：“那以前的那些呢？你也都见过？”

  “什么？”

  温以柠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说以前和我相亲的那些人，你都见过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这次就算了，下一次……”温父还在不停地谩骂着，可温以柠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不知情的，她以为父亲还是爱她的，哪怕只是一点点。没想到……

  “你听到了没有？”温父的怒喝声传来。

  温以柠随意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消消气，以柠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刘雅慧一边帮温父顺着气，一边说道。

  “呵。”温以柠嗤笑一声。

  刘雅慧接着说道：“以柠，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听你爸的，趁年轻还能多相看几个。”

  “等年龄大了可就不好……”

  温以柠身体向前倾，大声控诉：“什么叫为了我好，不要说的那么好听。”

  “你们不过就是想着，趁我年轻好卖个好价钱。”

  温父怒喝道：“你的家教都去哪儿了，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温以柠冷冷地说：“我妈已经死了。”

  说完，温以柠挂断了电话，对方也没有再打来。

  车内一片安静，温以柠双眼空洞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送我回去吧。”

  沈奕感觉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艰难地说道：“好。”

  温以柠回到家，犹如被抽去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地脱掉鞋子，手中的包也毫无生气的落在地上，她赤着双脚走到阳台，双手紧紧环抱着蜷起的双腿，就这么呆滞的坐着。

  夜幕降临，她目光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万家灯火。

  很想哭，然而眼眶却干涩的厉害，愣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对这段关系心灰意冷，可现在还是止不住地难过，心止不住的疼。

  她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究竟还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伤痛，才能彻底死心，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手机持续不断地传来微信的提示音，温以柠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竟然在阳台坐着睡着了。

  手机亮起的屏幕，映照出温以柠苍白的脸。

  她点开叶知涵和温以柠发来的语音。

  “阿柠，中秋节快乐，愿你事业顺遂，喜乐无忧。”

  “柠柠姐姐，中秋节快乐，祝你万事如意，快乐无边。”

  温以柠笑着将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又看着她们在群里给自己分享的烟花视频。

  季云兮又发来语音：“柠柠姐姐，大嫂说，明天是我们三个的中秋节。”

  “你快想想你打算去哪里玩。”

  温以柠的眼睛越来越酸涩，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决堤如洪水般汹涌的眼泪。

  晚上 10 点，周阳把手里的资料交给沈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沈奕接过资料逐字逐句认真地翻阅。心头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击。

  纸张在他手里渐渐变形，他眉头紧锁，颤抖着点燃一支烟。

  盯着手机里与温以柠的微信聊天界面，每当屏幕即将熄灭，他就轻点一下。

  时间很快来到00 : 00

  他还是没想好要发什么。

  沈奕在办公室一直待到后半夜，直到所有的香烟都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