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宋倾羽越睡不着。
一直到凌晨。
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随手接通电话：“喂？”
“……”
手机那边没有人说话。
宋倾羽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来电显示，和她预料的一样，的确是沈时安。
“早点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她打破沉默。
手机那边，沈时安轻笑一声，没有说话，挂断了电话。
或许。
这就是最直接的告别方式。
第二天。
宋倾羽换了身职业装，她的气色不好，还特意涂上了口红，但是因为怀着孩子，她穿着的都是王妈给她特意准备的平底鞋。
看上去气场不如其他的职业女性那么强，但透露出更多女性的婉约和内秀。
她开车前往瑞兴。
刚出电梯，就看到小柳站在门口。
见到她，小柳脸上的笑容马上散了，和她对视都不敢，匆匆喊了一句：“宋总。”
“嗯。”
宋倾羽笑笑。
“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她问的。
自然就是之前和她在病房里说的事情。
小柳不敢看宋倾羽的眼睛，“我不知道宋总对我有什么误会，如果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宋总对我有意见，你直接说就是了，没必要这么为难我想要逼我离职。”
小柳的声音不算小。
这个似乎，刚好上班的人也很多。
一开口，就有很多人听到了。
全部齐齐的看了过来，带着探究和不解。
那些异样的眼神，更多的是落在宋倾羽身上的，好像她是什么逼人离职的坏上司似的。
宋倾羽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小柳。
“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她说道。
小柳这才装模作样的擦干净眼泪，去忙自己的事情。
宋倾羽把东西放在位置上，没有一丝犹豫，马上给王景明打了个电话。
不到十分钟。
王景明来了。
“王叔叔。”
宋倾羽亲自泡了茶，递给王景明。
王景明一脸受宠若惊，茶还没递到他的面前，他就站起来来接：“使不得，宋总，你这样让我太不好意思了。”
话是这么说。
茶倒是接得稳稳当当。
宋倾羽没在意，直奔主题：“小柳是王叔叔招进来的人吧？小姑娘挺机灵，也很漂亮。”
王景明眼镜后眼神闪烁。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是，小柳这个孩子的确不错。”
“我决定开除她。”
他刚说完，宋倾羽直接说道。
王景明愣了。
他以为，宋倾羽多多少少会顾忌自己的名声，暂时不会动小柳，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说开除就开除……
“她做错什么事了？”
“身为总经理秘书，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王叔叔，看在她是你招进来的人的面子上，我才先和您打声招呼。”
王景明脸上笑容僵了僵。
马上表态：“哎呀，你这话说的就折煞我了，你想要开除谁，不需要问我的。”
“好的，那王叔叔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王景明尴尬的推了推眼镜。
又转移话题。
“周氏那边现在没有办法给我们供应原材料，现在公司的生产线还没开始动工，您觉得这……”
“我在想办法。”
宋倾羽安抚他，“像周暮那样的人，和他继续合作，那也是个定时炸弹，刚好趁这个机会重新找合作商。”
“但能找到能给我们供应那么多原材料的……太难了，小羽，你上次不该在会议上说那样的话，要是你真的让公司亏损离开公司，我怎么对得起你爸爸？”
王景明叹了口气。
满脸愁容。
像是为宋倾羽担心得不行。
宋倾羽也没发现他的异样：“我不会用公司来赌气的，王叔叔，您先别担心了。”
“嗯……那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好的。”
离开办公室。
王景明朝秘书处看了一眼。
小柳放下手里的活，见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找了个没什么人来的会议室。
王景明和小柳先后进去。
“王哥……”
一进去。
小柳就靠在了王景明怀里。
一脸娇羞。
完全没注意王景明冰冷的神色。
“宋倾羽要把你开除。”
“啊？”
小柳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
“你不是说，我只要今天早上来这么一出，宋倾羽为了面子，绝对不会开除我吗？怎么现在——”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管自己的面子。”
王景明一脸难受，在小柳脸上捏了捏，“你放心，你是我的人，我怎么会亏待你，我都和宋倾羽据理力争了，她还是要把你开除，不过你放心，该有的赔偿，我一定不会少你的，听话。”
小柳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我——”
“好了，就这么说好了，开除也好，让你在她手底下做事，我心里也不舒服。”
王景明故作难受，果然哄得小柳高高兴兴的。
“知道啦，都怪那个宋倾羽，等她被赶出去，你一定要让我回来哦。”
“放心，肯定会的。”
又给小柳转了点钱。
哄得小姑娘高高兴兴的，王景明才离开。
下午，小柳就被开除了。
她被开除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早上的小柳闹到那一出，弄得公司里人心惶惶。
“这个宋总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惹嘛。”
“当然了，人家是孕妇，不知道孕妇脾气暴躁啊？”
“那还是专心干活吧，啧，小柳不离职还好，一离职怎么发现她手里一堆烂摊子？”
“可不是么，整理的文件也乱七八糟的……”
宋倾羽从工位旁边路过，听到这里，唇角浮现一丝笑意。
她猜到小柳的选择会是这样。
也刚好，能够让她杀鸡儆猴。
本来就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人物，开除就开除了。
秘书处的人很机灵。
下午又很快送了个新招的秘书过来。
看起来外貌不出色，但是特别机灵，叫周琳，第一直觉上，宋倾羽还挺喜欢她。
“把这些文件整理好，明天要用，不用特意加班，下午五点之前整理好就行。”
“好的。”
周琳抱着文件，乖乖点头。
“嗯，下班吧。”
宋倾羽道。
周琳一脸诧异：“这么快吗……”
“不然呢？”
宋倾羽觉得好笑。
“才上班没多久，没那么多事情要忙，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