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能看见。
“不要说出去噢，我都还记得，记得很清楚。你们快拉电闸吧，我累了。”
小男孩闭上眼，小丑哭着抱住他，不停啜泣，冲着他们大吼：
“你们快出去！快出去！”
扎西拉下电闸，随着设施的电源被关闭，公园陷入黑暗。
电源都被拔掉，怪物们也开始慢慢消失。
“罢了，罢了，又有什么可活的呢，活着也是苦。”
“走了，这次真要走了。”
外面驻守的后援队见规则异闻被解决了，赶忙开始起了搜救行动。
安忱她们也被拉着去做了检查。
乐园里，死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尸体。
但通过仔细地寻找，最终发现，在一处空地里，都被埋葬在了里面。
探员跟幸存者都表示不清楚，有人死了以后尸体就不见了，以为是规则异闻里面自动会吸收人的尸体。
安忱则是不停在想那个小男孩。
“干什么呢，回来休息两天，郁郁寡欢的。”
保姆一号给安忱热了牛奶，见她还是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开口。
“保姆一号，你说，怪物有善良的吗？有不愿意吃人的吗？”
“那肯定啊，我不就是吗？”
保姆一号奇怪的挠头。
“不是，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吃人。要不是因为我限制你，你都吃几个了。”
安忱给了他一拳头，保姆一号挠挠头。
“好像是哈。但是，在规则异闻里面，怪物之间是弱肉强食的。想要不被其他怪物吃掉或者欺负，就只能不停吃人提升自己的实力。”
“我说的宁愿被欺负被吃掉也不愿意吃人的怪物。”
“唔…有…吧？我也不确定，但我觉得，这种严格来说，并不算是怪物。”
“嗯？为什么？”
“它都压抑住自己怪物的天性了，还能算是怪物吗？！”
“跟你说不通。”
安忱拿出手机，拒绝了和保姆一号的交流。
手机弹出来的新闻，便是悼念那名去世的队长。
去世了？？
那名队长去世了？
明明还正值壮年。
安忱点开，慢慢翻阅了起来。
过度操劳猝死了…
又去翻了翻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忍不住震怒。
“操，什么叫异闻管理局不作为？探员一年除了那点点休假时间，其他时候二十四小时待命啊！”
这都已经有人猝死了。
这么说真的不会伤探员们的心吗？
但在看到还是有很多人帮着探员说话，心中才忍不住暖了一些。
【探员们很努力了，每次任务都是生死未卜，都是为了谁？一个月工资高，但要是出一次意外那可就是人都没了。】
【找不到怪的真的是，每次看到这种抹黑探员的就来气，统统当成敌特抓起来。】
【规则异闻生成也要怪探员。我靠现在天气预报都不能说百分百预测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预测对的时候怎么不夸，预测错了就要逮着骂，有些人过不上好日子真是活该。】
想起那名死去的老队长，安忱不禁心中难过。
唉。
手机里“叮咚”响了一声，安忱看了一眼，是霜降。
同意好友后，对方给自己发消息：
“要不要去参加晨晖的追悼会？”
“晨晖？”
“就是这次因公去世的队长。”
“……好。”
又坐上了前往惠阳的飞机，安忱看着窗外，神色晦暗不明。
这次要不是晨晖去世，惠阳市异闻管理局的公关是做不好的。
因为他的死，网上的风评才逐渐开始了一边倒。
什么时候网上的人戾气都那么重呢？
“赤忱？”
熟悉的声音响起，安忱抬头望去。
“霜降，你也订的这班飞机啊。”
“是啊，好巧。”
霜降也没想到。
两个人真是有缘分。
参加完追悼会，安忱回单庆的第一时间就是买杯奶茶还有麻辣烫去墓地。
别人都是鲜花，就她带这些。
墓园管理员奇怪的看着安忱。
这是什么猎奇吃播博主吗？要来墓地开吃播。
来到陈叔墓前，安忱放下奶茶，还有麻辣烫。拿出火机开始烧着冥币。
“陈叔啊，别说我不想你。你看，带了你最爱的全糖珍珠奶茶，还有麻辣烫。这次的麻辣烫可是一点素菜都没有，全是肉，我搞了个全肉全家福给你。之前怕你三高，不准你吃这些喝这些，现在放开吃吧！别亏待自己。
我多给你烧点纸钱，你在下边吃好点穿好点，听到没有。别老是抠兮兮的，我现在可是有钱了，一个月好几万。放心，正经工作，还有编制，这辈子可是有铁饭碗咯。”
碎碎念的说完，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
擦了一把，安忱起身。
“放这里了啊，记得趁热吃，一次吃完，别剩着囤着，到时候又坏了。”
转身离开，身后枯黄的银杏林被吹的沙沙作响。
大片大片的银杏叶随风飘散，撒在墓园。
这次的规则异闻重新排了一下，等级排到c+级。
因为规则并不凶险，且怪物杀伤力不高。
虽然受困人数多，但也算有惊无险。
幸存者们都得到了十万的抚恤金，很多人都在闹，嫌少。
但有什么用，闹呗。
钱就这么多。
而枯鸦也结束了在外国的一个交流会，回来继续对安忱特训。
安忱拿起瓶矿泉水猛灌，枯鸦一边摘下拳套，随口问道：
“陈明…是你父亲？”
听到这个名字，安忱一顿，有些迷茫的看着枯鸦，
“是，你看我的资料了？”
“嗯。”
“他确实是我的养父，但我都是喊他叔叔。”
“我认识他。”
“噗——”
安忱刚灌下的一口水喷了出来，捂了捂嘴。
“不好意思。”
“没事，他应该没对你说过以前的事情吧。”
枯鸦一脸淡定，递了张纸给她。
安忱没接，微低着头。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其他意思。陈明…是我以前的武术老师，并且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他确实没对我说过他的以前，我也不想问，怕提起他的伤心事。”
“确实是伤心事。”
枯鸦坐在一边，忍不住叹气。
“那…可以和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