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捏到了主动权，但乔明却犯了难。

  第一难，是那40万美刀的处置权。

  当然，到国内以后，美刀就被强制收走了，现在王洛账户里的是348万华元。

  之前这笔钱说好是省协调小组来统一调配使用，全省一盘棋嘛，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但现在，这笔钱变成买地钱了，纠纷也就产生了……江城市政府肯定不乐意，地是我的出的，这笔钱理所当然应该给我，你省协调小组啥都没出，凭啥给你？

  省协调小组也恼火，没有这笔启动资金，我咋调配生产？因为有些厂子已经困难到别说干部职工的工资了，就连原材料都没钱进货了，不拨付预付款，根本就没法开展生产。

  如果临到生产了，再协调分配比例，那等于之前准备好的生产计划都要改……那改动可就大了去了，对士气的打击更是无法估量。

  现在这笔钱，说是牵动全局也不为过。

  所以，王洛是结结实实地给省里出了一个难题。

  但乔明也怪不到王洛头上，人家孩子又是捐钱，又是拉订单，又是垫资，这么一大笔生意愣是没过手，直接就交了，省里连个辛苦费都没给，怎么好意思怪王洛？还要脸不？

  第二难，江城市中心没有空地。

  实事求是的说，江城市中心确实没有空余的土地了，不是各单位就是各机构，你叫谁搬走？你叫谁走谁都得跟你狮子大开口。

  一两亩地那种街心公园、小树林、水塘，当然是有的，甚至东拼西凑挤一挤，糊弄个十来亩地也可以。

  但对于一所中学来说……或者换个说法，对于348万华元来说，只给十来亩地？是不是太糊弄了？能交代吗？交代不了啊。

  放在郊外倒是没问题，可王洛不同意，而且理由也很充分……离市里远了，就算市里给协调几条公交线路，但学生上下学还是不方便。最关键的问题是：郊外多远？

  对啊，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郊外多远？

  如果王洛松口，同意放在郊外，那肯定就不可能是在近郊，因为近郊同样没有那么大的空白地块……迁走别的单位或者农田，也要额外的花销，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放在远郊。

  那么，新的问题又产生了，多远算远郊？

  别到时候连水、电、道路，都要额外想办法解决，这可不是不可能。

  只要你松口，只要你妥协，你就必须不断松口、不断妥协，不断退让，只要后续你有一次不愿意妥协了，别人就会反过来怨你不体谅政府的难处。

  所以，王洛不需要细说，只简单一句反问“郊外多远”，乔明就明白，王洛是懂行的。

  所以，其实，基本上，江城这块地就别想了。

  第三难，学校编制。

  学校也要坚持领导，这是肯定的，必须要坚持不动摇的，不管你是实验学校还是什么学校，都不能少。

  王洛也不会在这方面试探底线，没有必要玩火。

  乔明不理解的是，偌大的一个中学，连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师和管理人员都不要，全是志愿者……关键你还不以高考为目的？你这是要上天吗？哪个家长失心疯了才会把自己的娃儿，送来这样的中学。

  但王洛只用一句话，就让乔明无话可说。

  “乔爷爷，我不收费啊！我不收学杂费，不收书本费，不收住宿费，我不收任何费用，而且伙食还免费啊。

  因为我没有任何全职的老师和管理人员，就意味着我在人力上没有任何成本，也意味着不可能有人往我这塞人吃空饷。

  乔爷爷，要是水电也能给我免费了，那就更好了。”

  乔明听完，直接给气笑了。

  故意忽略了防塞人吃空饷的那句，乔明说道：“你一个全职老师都不要，全靠志愿者，行，我就当有很多志愿者愿意奉献，可你最基本的看门、做饭的人总要有吧，也要志愿者？一天两天可以，长年累月下来，谁受得了？”

  王洛笑眯眯说道：“乔爷爷，这就是我下一个提议了。”

  乔明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吧。”

  王洛笑道：“保卫和厨房，您看，是不是能从武警省政府警卫连，协调一个班过来？顺便连体育老师的活儿也干了。”

  乔明人都直接傻了……你也真敢想啊！我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跟你小子聊天的时候！

  王洛继续循循善诱：“咱实验中学，也要接受领导，这是肯定的，所以，我寻思着，武警总队这边，是不是能派个政委、指导员啥的过来，把政治思想工作给孩子们解决了？”

  嗯？

  这个提议，让乔明怔住，突然就狠狠地心动了……这个方案，确实可行啊！

  咱汉江省中学的政治老师，确实还是有几个可以的，但再好能有部队的政委好？那家伙，不光中学的政治课没落下，连带着军史党史和思想工作，也一并给干了。

  这他妈才是从娃娃抓起！

  乔明顿时拍案而起，激动地围着办公桌转圈儿。

  刚才的三大难，突然他就不在乎了……只要这个实验中学真能建起来，只要能把政委派到中学生中去，三大难算个屁啊！相信省委省政府，都会和他有同样的观点。

  这个事儿，哪怕贴钱也要干！

  王洛适时地提醒道：“乔爷爷，我知道江城市中心肯定没地方了，所以，陵城是不是能考虑一下？其实我要求必须在市中心，就是因为这个学校，只有在市中心，才能一直被所有人看着，看着这些孩子长大、变好。”

  乔明激动地攥紧话筒，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说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和其他人商量的，等你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你好消息……小洛，你是个好孩子！”

  挂断电话，王洛长吁一口气，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要知道愿意来上这所免费中学的，都是什么人？肯定只有那些没有任何资源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这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个重大机遇。

  当然，这个试验学校如果能办成，不仅会教出一批三观正、有能力、具备国际视野的孩子，不会轻易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污染意志，对王洛自己的影响力也是大有好处。

  于公于私，于国于民，都是大有好处，这钱花的太值了。

  所以这个校长，至少是第一任校长，他一定要当！而且要努力多当几届。

  诶嘿，虽然我没上过大学，但我要当校长了！

  p.s：第三更送到。晚上没有第四更了，我梳理一下提纲，争取下周每天都能定时更新，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