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也憋屈啊，自己已经全力灌注了。

  但是身体的天赋不行，灵魂境界不够，全凭自己灌输，就如同那一池子的水想要放出去，但是出水口太小。

  每次只能出那么多。

  而谢渊虽然只有一个水桶大小，但是却可以直接倒出来。

  两者高下立判。

  烛龙只希望谢渊能慢一点发现不对劲，跟自己打消耗战。

  这样的话，自己磨也能磨死他。

  但显然，他不傻。

  瞬间，谢渊浑身气势一震，一股浓郁的心意之力直接震慑在了初代玄女心头。

  她居然开始背刺烛龙，连带着宁无霜的灵魂也一起开始反抗烛龙，试图夺回意识的掌控。

  烛龙怒了，但是无论它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彻底掌控初代玄女的意识。

  剧烈的反抗之下，烛龙心里叹了口气，直接一口撕咬过去。

  谢渊急了，连忙操纵她们灵魂分开。

  这也使得烛龙只吞下了初代玄女。

  “待我神魂复苏，必将重临大地...我记住你了，卑贱的蝼蚁...”

  谢渊还想追击，但烛龙的声音随着它的虚影，直接消失在了空中。

  场内，陷入了沉沉的死寂之中。

  谢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了烛龙和金乌的由来。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心意之力。

  自己的路，没有走错！

  它们，秉承天地万物之灵而生，依靠数万年的生长以及献祭。

  得以修炼到此境界，互分阴阳。

  每次对战，都是在争夺本源。

  每次毁灭世界，也是因为利益争夺而已。

  先前，或许是因为它们也不懂这些，所以才互相对拼，同归于尽。

  后续，有了隐族，有了人族供奉和献祭，它们明白了自己力量的来源。

  它们明白了永生的方式。

  为此，它们开始争夺整个世界。

  之所以金乌要毁了扶桑树，那是因为它觉得扶桑树庇护下的隐族人会破坏他们的平衡。

  而诞生出来的人族，它们开始了利益争夺。

  烛龙残暴的血腥供奉之力不得人心，金乌的狂热信仰也对人族不利，可毕竟前期还是很不错的。

  就像国家刚刚开始执政，大部分政策其实都是有利的。

  时间一长，政策不改，那就出大问题了。

  金乌获得了大量的信仰，居然幻化出了十头金乌。

  它肆意地碾压着烛龙。

  但居然被人类强者给射了下来。

  因为羿，他也掌控了整个人族和隐族的信仰，他那一刻，成为了整个人族心中的救世主。

  他的心意之力配合各种武器，自然可以击败失去所有生灵信仰的金乌。

  至此之后，金乌沉眠，残魂被封印，不见天日。

  烛龙也被分尸，精血被隐族和人族瓜分。

  造就了大量的高阶炼气士。

  后续，稷灵帝带领人族和隐族大战。

  两败俱伤，众多高阶修士战死。

  然后隐族通教八岐子被烛龙蛊惑，叛逃，导致隐族内斗。

  再往后，觉教无双和元教万象有了分歧，大战之后各自执掌人族和隐族。

  这千年来，烛龙凭借着不朽面具，学到了太多，看过了太多。

  它决心改变自己的策略，先战胜金乌，然后再灭了整个世界生灵。

  最后，重新孕育出自己理想的智慧生命，给自己充足的信仰和供奉。

  这就是它的计划。

  没错，它智商不高。

  这很正常。

  智商和实力无关。

  它要是真的聪明，昆仑绝对不会困在西北出不去，也绝对不会不得人心。

  无极帝国持续了一千七百年，看起来很美好。

  但是缺少了改朝换代，缺少了政治更替，它陷入了封建时代的死寂之中。

  因为，农民起义，必然不可能成功。

  暗中掌控世界权力的，永远是实力强大，寿元悠长的隐族人。

  而到了这个关键的变革时期，它们居然出来灭世了。

  所以，一个接着一个的社会雏形被它们湮灭。

  于是乎，它们依然看不起凡人。

  这些所有强者都不重视的力量，只有谢渊能有兴趣去摄取。

  总而言之，谢渊想明白了。

  战胜金乌烛龙的方法，和自己想象的是一样的。

  羿当年已经给出了答案，但是后续之人没人能做到。

  第一点就是要求突破到天人合一之上的境界，领悟心意之力。

  第二点就是汇聚心意之力。

  第三点就是炼化、引用、汲取心意之力。

  这三点，古往今来，许多皇帝、大儒、高官、首领都做到了第二点。

  但是第一点和第三点，即使是活了千年的万象，也没能做到。

  只有一个无双做到了第一点和第二点。

  但是，他被无尘阴死了。

  换句话说，即使他没死，他汲取不了多少心意之力。

  因为，他的政策从根本上就不对。

  依靠个人勇武取得的信仰或者崇拜，效率太低了。

  君不见，人人都盼望光复无极帝国？

  君不见，世家引导下，人人都憎恨隐族人？

  这就是局限性。

  即使是无尘，他想到的，也只是自己变强，然后试图让金乌烛龙对抗两败俱伤，自己好偷袭罢了。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这就是认知上的差距。

  谢渊笑了笑，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恢复清醒的宁无霜。

  轻声道：“红夜，可以过来了。”

  远处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能听到两人的对话，隐隐觉得是谢渊赢了。

  但依然不敢靠近。

  此刻听到谢渊发话，无尘犹豫了，他怕是烛龙的诡计，他怕烛龙已经控制了谢渊，

  宁红夜反而直接上前，她对谢渊信任并且完全能感受到谢渊的存在。

  这就是心意供奉的形式之一。

  只要对谢渊信任，那么就会不自觉为他贡献自己的心意之力。

  或许她能贡献的不多，但这个世界，人是最多的。

  换句话说，谢渊的心意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增长。

  宁红夜看着地上的还在懵懂中的宁无霜，她不敢上前了。

  谢渊笑道：“放心，烛龙已经被我击退，你娘应该恢复了。”

  听到这话，宁红夜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前轻声呼唤了起来。

  无尘也飞了过来，他神情有些复杂。

  “你居然击退了烛龙？”

  谢渊微微一笑：“不过是它的一丝力量罢了，它若是复活拥有了身躯和完整的神魂，那么，此刻的我，绝对无法抵抗。”

  无尘叹了口气：“我始终还是小觑了古神，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

  谢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无需复活古神，我将超越古神。”

  说罢，谢渊转身负手。

  背对众生，独断万古，果然帅气无比。

  “你比为师还能装...”